第二十五章

　　莫晓雯再次醒过来时，身边只有宋霁坐着喝茶。

　　“诶，我哥他们呢？”莫晓雯问。

　　宋霁道：“王老来过，他们出去准备检测。”

　　莫晓雯点头，宋霁又说：“印记淡化的时间到了，该去了。”

　　莫晓雯立马下床，宋霁开了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她也跟上和宋霁并排。

　　“这是要去哪里啊？”走了一段路，弯弯绕绕拐了几条走廊之后莫晓雯问道。宋霁回头看了她一眼，询问：“累了？”

　　莫晓雯摇头：“没，哪有这么脆弱。就是我们已经绕了这么久了有点好奇去哪里。”

　　“按着地图走。”宋霁说着把手上的光屏摆到她的面前。这是一份电子地图，数百道曲线缠绕在一起像是打结的线头，只有在对角的方向上面两个不同颜色的光点，绿色的正在移动，代表的就是他们。

　　“啧，”莫晓雯嫌弃的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这谁设计的，是给人看的吗？”

　　宋霁嘴角微扬，收回了手：“跟着我走就好。”

　　莫晓雯再一次感叹：有宋霁就是好，什么都不用愁！

　　穿过走廊以后，面前出现了十字连廊，每一条走廊都长得一摸一样，站在中间什么都分不清只有苍白的日照灯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宋霁一丝犹豫都没有，选了中间的一道带着莫晓雯走了过去。莫晓雯亦步亦趋地跟着。

　　走了没一会，莫晓雯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人的血味不一样，这股味道里面还带着一股植物的清香，似曾相识。

　　“是血蔓藤吧。”莫晓雯抽了抽鼻子，“之前在进来的时候闻到过。”

　　果然，前面的路上布满了血蔓藤，暗绿色的手臂粗的藤曼爬满了雪白的墙面，头顶的光都被遮住，打下了一片阴影。

　　“为什么那里都要种这种东西？怪瘆人的。”莫晓雯摸了摸胳膊，说道。

　　宋霁拉过她，带她来到他的身旁，稍稍离他近了些：“这些血蔓藤可以遮蔽气味，且具有攻击性，生命力顽强，防御力可观。”

　　莫晓雯又说：“有攻击啊？那它会攻击什么？为什么不会攻击我们呢？”

　　“它们可以辨别气味。”宋霁道。

　　“那还挺厉害的，”莫晓雯点点头，笑着说，“比看门狗强多了，还不会乱叫。”

　　在血蔓藤的尽头，有一扇金属制的大门，莫晓雯和宋霁一走近，大门上面就立马分出一道红光，落在了他们的额头，又飞速消失。“叮咚，身份验证完毕——”机械的女声响起以后，面前的大门立马分解消失。

　　这是一间占地极广的实验室，说是实验室，但是里面除了墙上安着几百张电脑屏幕之外，什么都没有。此时王老正站在实验室中央，低头摆弄着手里的通讯器。听到了声音以后，他才抬头，扫了一眼他们两人。他苍老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深刻的皱纹纵横在脸上，仿佛能夹死苍蝇。

　　“进来。”王老说，然后又低下头去摆弄手里的通讯器。

　　莫晓雯和宋霁在他的面前站定，莫晓雯不小心往他的通讯器上面瞥了一眼。上面正显示着他的最近的通讯记录，莫晓雯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立马移开目光，但是她还是瞥到了一行字：实验一号。

　　实验一号？是谁的代称吗？还是什么实验的代称？莫晓雯想。但是王老毕竟是集影的人，这些事多半是集影内部的事情，她也没有多在意。

　　“王老，”莫晓雯鞠了一躬，以示尊敬，然后才道，“我们是来接受印记淡化的。”

　　王老收起了手上的通讯器，沧桑却犀利的目光扫过了一米外的莫晓雯和宋霁，点了一下头，随手指了一个位置：“站这。”

　　说完以后他就转身离开，走到了墙边，随手在金属墙上拍了一巴掌，地面上立马出现了一个操控台。莫晓雯还没好好观察就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视线所及都是黑暗，周身的气流也不再流动。

　　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头又开始痛了，灵识一片翻江倒海，几乎立马就失去了意识。

　　王老按下了操控台上面的红色按钮，中央随着操作台一起出现的巨大的球状仪器表面从底部和地面连接的部分亮起了红色的似血一般红艳的光，并向顶部蔓延，直至整个仪器成为一个血气森森的巨型血团。

　　王老在仪器被红光完全覆盖的一瞬间点开操作台的‘确认’按钮，面前的空气顷刻间发生扭曲，又刹那恢复。之后王老就开始操作，一双手在几百片光屏上点过令人眼花缭乱。

　　整个实验结束是在三个小时以后。

　　球状的仪器慢慢分解消失。宋霁抱着昏迷的莫晓雯从其中缓步走出，脚步有些虚浮。

　　王老略显惊讶的扫了一眼。这项实验对精神的消耗和伤害很大，做完以后极少有人还能够保持清醒，更别说站着走出来，这需要极强的精神力和毅力。宋霁年纪轻轻，居然就有如此傲人的实力，是在令人惊讶。

　　宋霁稳当的来到王老面前，慎重的颔首，冷淡的嗓音有些沙哑：“谢谢。”

　　王老摆摆手：“没什么，休息室在那，自己去。”

　　宋霁顺着王老的指示找到了休息室，把莫晓雯放置在中央的床上，自己靠则在一边闭着眼睛休息。

　　没多久，江允来了。

　　他一进门就见莫晓雯和宋霁一躺一坐都在休息，特地放轻了脚步。他仔细观察莫晓雯的脸色，确定没事才转向宋霁。

　　“宋霁。”

　　宋霁慢慢睁开了双眼，冷淡警惕的目光从江允身上一扫而过，继而起身走向了门外。

　　江允关上了身后的门，顺便下了一道禁声令。宋霁看到了，道：“你不想她知道。”虽是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

　　江允不置可否：“你还被那些东西缠着？”

　　宋霁没有回答，算是默认。江允又问：“有麻烦吗？”

　　宋霁这回回答了，语气冷而坚定：“绝不会影响她。”

　　江允点点头，紧紧的盯着他，语带警告：“希望如此，否则不必再呆在她身边。”

　　“我自然知道。”

　　两人相互对峙了一会，沉默的看着对方。直到楚辞发消息催促准备离开昆仑山，两人才停止沉默的对视。

　　走之前，宋霁最后看了一眼休息室紧闭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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