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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039章


“季笙歌。”谢殊声音有些嘶哑,幽深的眸子微微有些红,深处似乎有暗潮在翻涌。他尚未从幻境编制的梦境中清醒,抓着她的手拉到身前仔细观察。

        刺人的视线。

        从眉梢,眼尾,滑落至苍白的面庞上。乌黑的发髻,失去血色的唇瓣干裂,看起来像是经历劫难一样憔悴不堪。

        谢殊还在仔细辨别,眼前抓住的人,到底是幻觉还是真人的时候。

        瞅着谢殊一脸要杀人灭口复杂表情,季笙歌决定先发制人。

        “谢师兄!你可算出来了!吓死我了!”季笙歌一把趴在谢殊胸前开始哭。

        她急促,动作自然不怎么轻。猛地一撞,香香软软躯体,莽撞的谢殊整个人都有些僵硬。“我以为我们要困死在里面了。”开头是为了命。但是当眼泪下来之后,季笙歌到是真的害怕。

        “你怎么都叫不醒,怎么都叫不醒。”她比划着。

        “我,我刚进去就死了”

        “然后,就在,就在凌霄派的山上,我看到你浑身是血挂在树上胸口这么大个窟窿,流了好多好多血。我,我!当时以为你死了我还有好多事情想告诉你,但是里面太混乱了,根本就没有机会。”

        “后来,后来好不容易有机会了。”

        “但是,幻境这个词根本就说不出来”

        那种感觉太绝望,太沉闷。永远无法说出口秘密,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幻境。季笙歌现在想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无望的等待。感觉下次一睁眼还能看见,又害怕下次睁眼也看不见。更有可能,她也陷进去被困在镜渊无尽黑暗中,再也没有下一个幻境出现。

        季笙歌是真后怕!

        越想越后怕!

        她越想找到谢殊,就越难找到谢殊。越想逃离出去,就越陷越深。

        如果不是谢殊那时候横插一手,她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季笙歌,现在想来既觉得自己鲁莽,又觉得自己运气不错。硬是在重重危机中滚了一遍,没有收到什么致命伤。

        本来七分悲伤。季笙歌前后捋顺一遍经过,硬是被哭到十二分。

        谢殊僵硬着,感觉胸口衣襟被越揪越紧。胸口衣服有些湿,这种感觉既陌生又叫人无所适从。

        他刚刚从幻境中出来,心头是积蓄着杀意的。

        此时被季笙歌趴在身上抱着一番痛哭。累积在心中恨意与杀意,被她一压。那种感觉又像是回到了幻境中的场景一样。

        情真意切,生死相依。

        “是你先招惹我的。”意味不明的轻轻一句。“你不能反悔。”

        ?

        答非所问。

        季笙歌哭诉是为了勾起谢殊微薄的情谊。看在她舍命相救的份上,能放绕她一命。她必定将今日在镜渊幻境中的,所见所闻尽数忘记。

        但她却不知,谢殊本是烈狱中爬回来的恶鬼。

        见惯了人性丑恶,恨意难平。他一生被阎罗业火灼烧,命途凄惨不得善终。只被瞻仰过,践踏过。没有人会如明灯,会甘愿入淤泥中照在他眼前破除迷障。

        在黑暗中独行久了,总是渴望救赎。

        往日只是seyu,占有欲作祟,并不是十分放在心上。但如今她为了自己,甘愿入险地。以性命为赌注出手相救,谢殊岂能放手。这明灯不是他贪来夺来的,而是自己奔着他来的。

        这叫他如何放得下!

        如附骨之毒,纠缠在心间,浸入骨血。

        “我们出来了。”谢殊重重摸着她的头,因为生疏。他摸得一点都不舒服,而且手上伤口在留血,指尖还有练剑留下的茧子。既弄脏了季笙歌的头发,还挂住她发丝扯得头皮疼。“没事了。”

        他拥抱着她,拉着她越发与自己靠的跟进一些。眸子的阴沉,言语中深意叫人分辨不清。

        季笙歌被他拉着,整个人彻底靠在身上。两人躺在虚妄之境,空无一人的大殿上。谢殊牢牢,抓着她右手指紧紧相扣。

        他手上的血全抹在季笙歌的头发上,而季笙歌的伤口被谢殊用力一握,疼的揪心。“疼吗?”

        “疼就对了!”

        “那是什么地方?你也敢进去。”她陷在他的黑暗记忆中。窥探到黑暗的人生,任意插手。“数次在我面前,变成碎片。”

        “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谢殊见她痛了,掐着她脸强迫她抬起头来。

        一开始的疑惑,到逐渐清醒之后的撕心裂肺。

        越想抓住,越是徒劳。她就在他手中,存存崩溃成金色碎片。就跟像谢殊上辈子失去的所有,无论多努力都抓不住。

        所有的人,事,荣耀,都变成沙尘,轻轻一松手,便随风而逝。

        季笙歌本来就哭的凶。被他抓着手,一捏到是真的掉了几滴豆大的泪,鼻头红红到时更可怜了。

        “看了我那么多秘密,掉几滴眼泪就想糊弄过去?”谢殊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恶劣地掐了掐她丰盈的脸颊。

        这下血不光抹在了头上,还抹在了脸上

        季笙歌被他掐的肉疼,却觉得谢殊这幅态度吓得胆颤心惊。

        “这么怕我?”谢殊掐着她脸,眸子阴沉沉的,却忽然笑了。“这么怕还招惹我?迟了!”

        他忽然抱着季笙歌的杨柳腰,把人提了起来。突然覆shenya上去,亲吻下去,吓得季笙歌当时整个人都不敢动了。

        幻境里两人亲过,但是那毕竟是幻影。季笙歌现在被谢殊整个人,紧紧拥在怀中。发丝缠着发丝,手指纠缠着手指,血融着血。

        分明是两个人,两个独立个体。

        谢殊却偏要像是捻灯熄一样,要将两人的融成一个人。这感情来的汹涌且纯粹,季笙歌没有决定权,像是卷入洪流中被动承受。

        谢殊身上浓重的墨香味掺了血的味道,煞气和杀气显得那张清隽的脸,及危险又迷人。chunchi间的争duo,让人窒息。

        季笙歌紧张的呼吸忘记了,她以为谢殊会更过分的时候。

        谢殊忽然停了,脑袋靠在她的颈窝闭着眼睛平息杀意。

        他喜欢她,但不想侮辱她。

        她愿意给与他光明,愿意以身涉险。与之相对,他会给与她足够的尊重和宠溺。两个人依偎,即使面临黑暗也不会索然无味。

        季笙歌不知道谢殊心中所想。

        就像她不知道,谢殊深沉的感情是从哪里来的。她隐约有所察觉,但是看着谢殊那张危险又迷人的面容,又不敢说。

        谢殊目光灼灼抚摸着她的脸,一脸‘你要是背叛我你就完了’。

        季笙歌很确定,自己要是现在解释,脑袋肯定保不住。

        虚妄之境没有风。

        正厅大殿的四通通往庭院,到处都没有人。从季笙歌角度只能看到门廊上挂着红色符咒和铃铛。

        她被谢殊抱在怀里,勒的腰都麻了。等他渐渐平息了心中杀意。许久之后,谢殊终于松开手,从地上坐起身。

        他黑色袍子上,被季笙歌蹭了不少泪水。

        谢殊侧身看去,倒是见到季笙歌红肿着一双眼睛,抽泣着鼻子,衣衫皱巴巴,手上还被穿了个窟窿。

        半点没有美人落泪,我见犹怜的娇弱感。

        好不凄惨。

        “手受伤了?”谢殊问的轻描淡写,好像刚才掐的手的人不是他一样。

        明明两个人,之间他伤的重。季笙歌翻到觉她像是被狂风骤雨摧残过花苗一样,还剩一口气了,备受打击。

        谢殊唇色很白,为了启动阵法,他被抽了不少魔气和鲜血。此时抖了抖衣衫,拉着季笙歌坐起来。

        “嗯。”他的手像幻境里一样的冷,季笙歌被谢殊拉着手,看着他垂眸看着她掌心睫毛轻颤的样子。

        这一刻竟然觉出了几分温柔。

        “只有这样才能进你的幻境。”季笙歌也是刚刚才关注到她伤情况。当时情况危机,又被屠人归夺取了身体掌控权。

        魔剑手黑,心黑。两人血融在一起,本就不需要弄这么大个伤口。它硬是操控她身体,捅了个血窟窿。

        种种巧合交叠在一起,落在谢殊眼中,就是情根深种。

        他寒眸里面似乎有什么在翻涌,转了片刻化为一句,“把手伸过来。”

        谢殊不擅长安慰人。上辈子也没有什么红颜知己,不三不四的关系。一朝心动,他是典型的口是心非。

        心里有十分情动,表现出来的却只有三分。

        傲的很,“手伸过来,上药。”

        虚妄之境空无一人的大殿上。

        季笙歌和谢殊席地而坐。

        他帮她上药。

        药粉倒上去的时候微微有些刺痛。季笙歌有些怕疼,一皱眉。谢殊就抬起眼眸瞧一眼,看在眼中,记在心上。“疼也忍着。”

        “这个药不会留疤。”他拿着药粉麻利给她处理完。动作之流畅,好像的他拿着药瓶子的右手,没有血窟窿。

        谢殊生的芝兰玉秀,极出俊俏的脸。不只是脸,他手也好看。修长的,上泛着血肉给她上药的时候,动作之间有种凄惨的美。

        季笙歌一瞬间明白,为什么朱玉那般对他。

        美色惑人。

        罪孽。

        季笙歌知道了谢殊是重生的人。

        而且还知道他是个魔修之后。谢殊那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她也逐一想明白了。谢殊是被人陷害弑杀师尊而被凌霄派追杀。

        所以他在门派中不与任何交心,总是带着面具。

        找她也十有八九知道她是叛徒,拿着短处威胁她。季笙歌转念想想可能漏的更多,毕竟谢殊明确的问出她是谁。

        可能他早就清楚,她不是季笙。

        而她直到现在才误打误撞,知道谢殊的秘密。季笙歌瞬间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尤其是对着谢殊那深沉的眸子,就越发心虚。

        “好了,这几日别沾水。”

        谢殊帮她系好绷带,终于垂眸看到她膝盖上放着铜镜。五寸长的正圆镜面,放在膝盖上大小像个菜盘子。

        铜镜镜面光洁如水,唯独有一道瑕疵,边沿裂了一道缝隙挺深。

        镜子边沿,和背面刻满了繁复精巧的花纹。那是些让人看不懂古文和图腾。谢殊只看了一眼,就觉这镜子不是个祥和的东西。

        杀气重。

        “你把这东西弄出来?”谢殊一眼就认出来,季笙歌抱在膝盖上的东西,就是把他困住的东西。谢殊也是才发现它真身是个镜子。

        “额!”

        “破幻境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认主了。”见谢殊望着铜镜,季笙歌把镜子送到他面前。“我就拿剑捅了它一下,然后裂了就认主了。”她省略掉了血迹落上去的细节。多少还是处于私心,只是表现的无害。

        “那不是你斩的,你没那么大能耐。”谢殊只看了一眼,就大概猜到是怎么会事。“当初有大能洗劫虚妄之境,这镜子幻境作为入口钥匙。”

        “被人一剑斩裂。”

        那大能根本就不入幻境,不过心劫,以力破巧,强行撕裂虚妄之境的入口。

        “也幸亏它是破的,不然我们可能真出不来。”

        “这里是个上古遗留的小世界。留下这个镜子大概也是件上古法器。现在进去,面对的是幻境。若是它不破,或者是全盛时期”

        “我们在里面所见到的,可能就是真实的世界。”

        “它?镜渊,这么厉害?”季笙歌瞬间稀罕了。她刚才还嫌弃镜渊恶心人,它要是这么厉害,恶心也要啊!

        “以前可能有,但是它破了。”谢殊复而抬起眼帘,给自己包扎伤口,咬着绷带抽紧。

        “破了也没关系,厉害就行。”宝贝始终是宝贝,季笙歌摸索着镜面,“但是镜子法器?怎么用?”

        “启动幻境需要血和魔气,我总不能随时随地抓人扎刀子。”

        谢殊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启动虚妄之境界门需要才需要魔气和血。镜子是干嘛用的?照人用的,你把镜渊对准别人催动灵力就可以了。”

        她修为这么低能用?

        谢殊像是有读心术,“催动镜渊镜子不需要什么灵力,不过它要吃东西。它吃人灵魂,最好是活人的。”这就是它的幻境比真的还真实的原因。

        季笙歌一瞬间感觉手里的镜子有些烫手。

        “不用担心,它是法器。法器的吃,跟人的吃不一样的。法器不会因为饥饿而要吃东西。只是因为提境阶需要灵魂。”

        “也就是说,你如果不准备修复它,或者让它更进一步,不吃灵魂也没关系。”谢殊包扎完伤口,把药瓶子收好。

        他起身开始打量周围。

        亭台楼阁,琼楼玉宇。雕梁画栋,无一处不美,但是也无一处有生机。整个虚妄之境压抑的叫人的害怕。

        谢殊走出大殿,站在门口会身。“比起你的镜子,我更想知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季笙歌把来时的所经之事,全部说给谢殊听。

        谢殊先前是仔细聆听,等听到那鬼东西在季笙歌眉心放了一丝魔气之后。心顿时揪在一起,忙起身伸手摸向她的额头。

        “谢?谢师兄?”

        谢殊猛地靠近。伸手掐住她的脸让季笙歌别跑。季笙歌被他袖子的舞了一脸,谢殊长眉入鬓,面容清隽,薄唇有些苍白。

        此时撕去伪装,谢殊一双眸子极黑,浑身带着渗人逼人的压迫感。沉着脸瞧着她,像是要把她烧出个窟窿,看看脑袋里是装了多少水。

        “你是不是傻?怎么什么东西,都往脑袋里放。”谢殊漆黑的眸子,盯的季笙歌心肝都颤了颤。

        “我打不过它。”季笙歌被谢殊掐的说话漏风。她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次行为冒险。但是冒险有一线生机,不冒险是百分百死。

        “而且,我们不是出来了!”

        “你脑袋里被人扎了把刀,你跟我说你出来了。”谢殊彻底探查一番,那诡异魔气,并没有消散。

        脸色彻底冷厉下来。

        “去会一会。”

        “屠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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