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双城之战10
“又是你。”司北道。
——南瓜马车的装饰，引他进城堡的引路人，以及感染重山雪的毒源。
“小二，是你么？”
莓心女王说，他的第二人格的异能是将意识附着在动物上。
司北朝它走近，伸出手：“上来，给我玩玩。”
蛇头昂起，脖子后缩，呈现攻击状态，司北眼眸里透出温和的气息，他走到石像守卫前，抬起的手指停在与它咫尺的位置。
小蛇偏头吐了吐蛇信。竖线的瞳仁逐渐扩大。
司北的指肚轻轻放在它的头上：“我赢了，厉害么？”
坚硬的鳞片还带一点湿滑的感觉，小蛇滑动躯体朝后撤离。
双城合并，内外城那条停滞已久的通道重新恢复运营，这是莓心女王时隔几十年再一次以本来形态走入内城。
内城的老伯刚刚收起那道欢迎玩家的牌子，又去拆卸棚子，瞥到城门口进来的那道红色身影时，他收回手。
“欢迎光临……“语调在此停下，眼中光芒寂灭，一串代码在他的脑海中无限滚动，压制了心底的什么，后面的语调归于冰冷的机械音。”来到内城。“
他艰难说下这几个字，这是他刚刚投入使用时，被设置的第一道指令
红兜帽的小姑娘站在他面前，裸露的肋骨间挂着一颗风干的心脏，身后的红斗篷被风吹动。
她道：“谢谢您的欢迎，请问白桃城堡要怎么走？”
老头眼中光芒闪动、寂灭、闪动、寂灭，最后抬起手，指向了远方。
莓心女王顺着白色建筑间细小的路走去。
那么多建筑里，她只记得那座收容所。那时十年前，内外城女王第一次发布联合声明，外城的功能在于军事防御，从这里离开的玩家往往经历过苦战，所以内城女王统一建立“收容所”，帮助玩家调整身体、心态。
那是一场盛大的仪式，她与她的姐姐分坐在桌子两头，鲜花铺在城堡外，天空上到处都是气球，城堡里氛围祥和，所有人都在鼓掌和庆祝。
空气中有些潮湿的水汽，海风瑟瑟，她肋骨间的那颗心脏轻飘飘飞起，她裹紧身上的红色披风。
白色的城堡矗立在海边的山崖之上，像是俯瞰世界的神女。
城堡的大门是敞开的，她看到一道身影立在门框里。
“玩家司北。”莓心女王一步步往里走，“恭喜你通关双城之战。”
司北收起捞蛇的手，眼睛瞄着那条小蛇“嘶嘶”着从石像下游下来，又蹿出了大门，莓心女王抬脚跳了半步，蛇调皮的从她脚下溜过，然后回头，朝她“嘶嘶”吐信。
司北抱臂等着她：“现在可以说说怎么回事了么？”
红兜帽的小姑娘像大哥一样，蹭蹭鼻子：“事情比较复杂。”
“我等着。”
她道：“……白桃皇后死亡次数131次。npc死亡次数过多，有几率产生自主意识，在规则没有改变之前，玩家的确可以自由选择阵营。”
“但是，”小姑娘微微拧起眉毛，“我们各自被选择的几率是二分之一，胜利的几率也是二分之一，可那段时间里，我赢的不正常。”
司北：“和玩家有关么？”
“有。”她道，“有一名玩家，一直在反复玩儿双城之战，干预玩家阵营选择，每次都让白桃皇后失败。”
这名玩家他们都心知肚明。
是司北的“第二人格”。
“他这么做产生了两个结果，npc拥有自主意识，内外城爆发生物感染。”
“我姐姐不得已与他签订契约，永不伤害彼此。我们不知道他们交换了什么，但你的第二人格同意了。”
“之后的事情越来越离谱。”
大厅里爆发出了凄惨的吼声：“为什么背叛我，为什么！？”
“姐姐！”红兜帽的小姑娘立即往里跑。
“我的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女王。“司北站在门口，听到那边传来的这样的声音。
游戏已经结束，这个世界该如何发展，是她们的事，他要回家去了。
不过，他的第二人格支持小红帽，甚至怕她干扰红方胜利，将白桃皇后的第二人格狼圈养起来。
这人还挺有意思。
司北从城堡里走去，岩石常年被水渍侵蚀，地面上有些凹进去的痕迹，那道奇怪的影子又出现，指向了一个方向。
通往现实的大门就在那边。
白桃皇后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你——背叛我。”
蛇从窗口钻进来，然后边缘虚化，渐渐变成了一个人形。
这人身形修长，脸很好看，眼眸里带着一丝温柔，但说起话来声音又冰冷。
他道：“我不属于任何人。”
说完这话，他眼睛透过高高的窗户看向外面的天空，这话既像是回答这个boss，又像是在提醒远处的某个人。
江城，某个实验室内。
各种电子设备嵌了满墙，机械外壳呈现出淡淡的灰色，在没有开强度高照明灯的情况下，并不显眼。而连接各种仪器的线路散发着蓝光，以至于整个实验室像是沉浸在一片星海中。
屏幕前的工作人员是个年近古稀的老头，他取下耳麦，道：“他在警告我们。”
“为什么司北可以提前进入游戏？”站在他身后的人问。
“第二人格与主体之间，是有某种感应存在，虽然我们的仪器捕捉不到，但我愿意相信这个结论——是人类之间的某种磁场。”
身后的人又问：“能处理掉这个第二人格么？”
老头声音和缓：“我虽然不知道他将主体拉入游戏中有什么目的，但他没伤害那个孩子不是么？”
“多久才可以修复这个问题？”
老者老实道：“我不知道。不过我们将那么多人的数据投入这个游戏场中，打造了那么多第二人格，唯独这个人格天赋异禀。”他的眼睛仔细盯着屏幕上方那块小屏幕，上面有很多白色的曲线缓慢聚拢在一起，“或许他能帮我们解决安德尔。”
坐在一旁的小助手问：“他干扰游戏程序，刺激npc产生自我意识，这会是因为安德尔的原因吗？”
“我不知道。”老头道。
大概在三年前，某个虚拟乐园的研发进入到最后关头，“末世乐园”ip项目上市，一座带给人们真实体验的乐园即将出现在江城。
乐园占地面积极广，但项目新颖，收益可观，所以大片土地的使用权得到批准，施工队按照图纸将乐园的雏形建造，接下来就是科技投放时间。
土地采取了一种全息技术，土壤形态，地面成像都是可以调节的，不仅如此，看似野生的天空实际也只是科技展现。
2020年，太阳辐射异常，大气层稀薄，宇宙中的辐射肆虐人间，地球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编剧将乐园的背景定在了这里。
无数技术人员来到乐园开始进行系统设定，系统掌控着乐园中每一位npc的行迹轨道，npc负责指引人类玩家进入主线，通关故事，获得成就感。
超强的代入感让乐园的“预约体验”系统几乎瘫痪。
可就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主控npc的系统里出现了病毒“安德尔”。
没人知道它是怎么产生，从那条代码里产生，也不知道产生了多久，是否发生了进化活变异。
总之，它很危险，一定要消除。
但实验室的技术人员们在消灭“安德尔”这件事上，没有任何头绪，只能看着他在系统中扩散，无数npc都因此产生了偏离程序的行为。这让末世乐园的危险等级直接爆表。
乐园启动紧急公关，谎称“技术升级”，推迟了预约体验的时间，并在网络上发散各类正面宣传，好在人们并没有怀疑什么，且由于末世乐园宣传到位，技术新颖，群众对末世乐园的期待只增不减。
留给末世乐园修复的时间并不多。
实验室的技术人员检测系统中“安德尔”到过的位置，将这些程序片段与主体切分，单独拼接，完善，然后在此基础上，建立“第二人格游戏场”。
这个游戏场是为了解决病毒“安德尔”而存在。
安德尔很狡猾，由人创造，对人类依赖，它学习人类的思维模式、智慧习性，还喜欢篡改代码，给自己在系统中打造类人形态。
最恐怖的是，在他诞生之际，曾吞噬过真实世界里一个活人的一半意识。
所以“第二人格游戏场”不止是为了围剿安德尔，还是为了让它吐出那个真实人类的一半意识。
经过大数据计算，实验室确认出合适玩家，再经过多次筛选和考量，确认了最终名单。
这些玩家只要肯参与这项计划，就可以获得大量报酬。
但为了保证这些玩家的安全，工作人员暗中将他们的各项指数列成表格，比如智慧值、敏感程度、稳定度、肌肉活性等等。他们以此为蓝本，在游戏中影射出“第二人格”。
游戏设定如此，接下来就是通知玩家，在其自愿的情况下，签署保密条约和游戏条约，但所有人都没想到。
司北，居然被他的“第二人格”提前拉入游戏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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