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从今天开始
步伐沉重的元始踩着拖鞋，徐徐地推开房间门，刚走进去，便能一眼看到坐在床头位置上闭着眼凝神思考的廖铭。
他咬着下唇，迟疑地挪过去。
同一时刻，尚裕森的房间内。
“你干嘛？今晚又跟我睡？然后大半夜又跑回去元始那里？你这样反反复复下去，我真的会怀疑你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尚裕森害怕地抱紧双臂。
林楼没理他，径直裹着被子躺下。
他现在暂时不想进入元始的噩梦中，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契机让他得以进入的，但以防万一，他还是跟尚裕森一起睡吧。
【元始，我又要去修补世界漏洞了，还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才能放我回来，我留一个紧急装置给你，当你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你就按下去，切记！逼不得已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再按！平时千万别乱按！这可是我花了好长时间做的好东西！】
【好的。】
凌晨三点，终于把系统熬走了的他睁开眼睛，扭过头，廖铭正姿势端正地躺在他的身旁。
“廖铭，你睡了吗？”元始轻声问。
“怎么了？”廖铭在黑暗中准确地拉住他的手，声音毫无睡意。
元始已经酝酿许久了，他郑重地说：“廖铭，谢谢你这段时间那么照顾我，我已经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了，我真的不想跟你绝交。廖铭，如果你还想继续跟我玩的话，我们可不可以玩一个游戏？”
廖铭平静地问：“什么游戏？”
元始说：“当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才可以跟我说话，我不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就不能跟我说话，可以吗？”
廖铭轻轻揉捏着元始长着粗糙茧子的指腹，不答反问：“这么坏？谁教你的？”
“我自己想出来的，我知道这样很坏，你可以答应我吗？我真的很想跟你一起玩。”
元始乞求着，晃了晃廖铭的手，将自己的耳朵凑到廖铭的掌下，任凭廖铭如何抚弄都不反抗的他浑然不觉自己的举动已经超出了朋友间的撒娇范围。
“答应我吧，要不，我以后都让你咬我的耳朵，我再不会躲了，这样好不好？”
廖铭好像被这个条件给诱惑到了，他松了口：“我可以答应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元始惊喜地问：“什么条件？”
“你必须在第一次全市模拟考的时候考全校第一。”
“啊？”
月考刚考了666名的元始一脸懵懂地在漆黑中寻找廖铭的脸，他想看看廖铭是不是气疯了。
“对你来说，这很简单吧，况且你还有半年的时间。”
“我——”
觉得自己毫无希望的元始试图用补偿攻击来改变廖铭的想法，但一直到他陷入深度睡眠中都没能补偿成功。
周一的七点整，准备上课的四人已经坐在餐桌上吃早餐了。
没有噩梦的侵扰，林楼的睡眠质量果然上升了一大截，早上还是林楼把尚裕森叫醒的——用拳头。神情自若的林楼体贴地帮元始递了一次沙拉酱，并帮他续杯牛奶，还为他提着书包。
被林楼殷勤对待的元始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表情，果然像小五说的那样，吃醋的人情绪变化莫测，难以捉摸。
坐车时，元始大声呼叫：【小五？在吗？】
系统小五毫无回应。
元始欣喜地坐在林楼和廖铭的中间，一副雨露均沾的架势。
到了学校后，喝多了牛奶赶着上洗手间的元始又呼喊了一声：【小五？在吗？】
系统小五仍旧没反应。
元始赶紧放下笔，他拉着同桌林楼的衣袖，并用眼神示意座位上的廖铭，让这两人一起陪自己上洗手间。
一开始，尚裕森看着这三人的行为还觉得挺有意思的，他也跟着两人一块儿站在隔间外等着元始，但次数多了，他开始觉得无聊了，就再也没跟着去了。
课间时，确认系统不在的元始正隔着一张桌子和一条走廊和廖铭说话，正说到趣处，系统不再元气的疲倦少女音乍然响起，与此同时，林楼抱着一沓作业本出现在教室门口。
【元始，我回来啦！累死我了！】
元始默默地闭上嘴，把身子扭了回去，老老实实地写起试卷来。
林楼的视力很好，他清晰看到了元始和廖铭因为他的出现而产生的变化。
果然又是因为自己吗？
虽然平时元始在自己和廖铭之间已经显得很左右为难了，但现在情况更甚，一定是自己昨晚那些任性的话给元始造成困扰了吧？
算上梦境里的十几年，心理年龄都有三十岁的林楼开始反省自我。
元始又没有梦境里的记忆，什么都不知道，他怎么能这样对元始呢？
实在是幼稚又狭隘！
这一次，廖铭才是元始的利用对象。
已经从中得利、可以重新过上安稳人生的自己不应该如此逼迫善良的元始。
林楼坚定地想着。
接下来的几天，元始发现林楼有些奇怪，他竟然主动地换了座位，让元始和廖铭之间只隔了一条走廊的距离。
小五对此的分析是：【他这叫欲擒故纵，也可能是拐着弯提醒你，或者说是想要抓住你和廖铭之间的奸情。元始，你千万别上当，你一定要把持住。】
元始：【？？？】
每个字都认识，却看不懂其中意思的元始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尚裕森。
他不知道这三位同学是什么情况，这是打算长期住他家了吗？
林楼就算了，元始……元始也就算了，毕竟那小阁楼那么残破，但廖铭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廖铭也要住在他家？难道他没有自己的家吗？
失去独生子快乐生活的尚裕森很是不满，但他不敢提出异议。
其中一个原因是他对廖铭有种莫名的畏惧；另外一个原因是他母爱泛滥的妈妈很是欣然地接受了这个状况。
而且尚妈妈最喜欢的就是元始。
不仅仅是因为元始的灰小子身世很可怜，更因为她想象中的儿子就应该是元始这样的翩翩美少年，而不是尚裕森这种像座山雕一样的肌肉猛男，越长大越是令她难以接受。
而且元始比尚裕森听话得多，不论尚妈妈有多么过分的要求，元始都会一脸害羞地接受，不像尚裕森每次都叫得比杀猪还惨。
对于儿子暗地里的不满，尚妈妈如此劝慰他：“宝宝，别吃醋，听妈妈的，多跟他们一块儿待着，这未来的好处是你想象不到的。”
尚裕森：“呵呵。”
反正无痛增三子的快乐也是尚裕森想象不到的，他也不敢阻挠尚妈妈维持自己的幸福，毕竟零花钱的多少取决于尚妈妈的心情好坏。
因着和廖铭的约定，元始的日子过得极其充实，有时候小五让他跟林楼多培养下爱情，他都没能顾得上。
好在元始是跟林楼一块儿学习刷题的，除了夜晚睡觉，其他时候两人几乎形影不离，虽然其中插了个廖铭进来，尚裕森也常常混在其中。但看着以001的速度缓慢上升的任务进度条，系统也没办法批评元始什么，只能随他去了。
一心沉迷于学海中的奋斗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很快他们就考完了第二次月考。
高三老师们的效率一如既往地高，隔天上午便公布了考试成绩。
廖铭和林楼跟在元始的身后，看着他在排名榜上的中后段寻找自己的名字。
尚裕森目标明确，直接找到第38名的位置，看到预料中的名字，他又往后几排扫了扫，突然间惊讶地喊道：“元始，快过来，你的名字在这里，看，第266名。不错嘛你，竟然进步了四百名，简直是突飞猛进啊，优秀啊！靠，我也想要年级一二名的单独辅导！”
元始羞涩地抿嘴一笑，正想跟廖铭说什么，忽地顿住，他想起小五刚刚才修补完世界漏洞回来，现在正在休息中。
他只能忍住冲动，转头跟林楼分享自己的喜悦。
然而，一直注视着元始的林楼当然也发现了他卡碟一样的怪异举动。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林楼整理好自己混乱的情绪了，他垂眸一笑，并不想影响元始做自己的事情，于是单手一推，将面前的元始推到了如今的利用对象怀中。
暗中观察的系统发出惊叫：【元始，把持住！你看！主角又在试探你了！】
一天要被试探好几次的元始真的快要把持不住了，他咬咬牙，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刁钻角度下，偷偷地小拇指勾了下廖铭的掌心后便迅速收回。
十二月底，第四次月考结束后，等着成绩公布的元始正趴在桌上奋笔疾书，他的脖子上围着林楼一针一线给他织出来的米白色围巾，还有廖铭给他买的墨绿色雷锋帽，毛绒绒的粉色手套也是尚妈妈送的，他们四个人每人都有一双，除了尚裕森，其他人都戴得很舒适。
“元始，数学作业借我抄一下。”
尚裕森姿态猥琐地趴在元始的凳子旁，紧张地四处张望。
“那不是月考前布置的作业吗？你还没写？”元始奇怪地问，他们班的数学老师可是全年级公认的大魔头，没人敢不先写他的作业。
尚裕森将声音压到最低：“我忘记写了嘛，你快点给我，等下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好吧，那你不要抄得一样，老师会发现的。”
“我做事你放心！”尚裕森打包票地拍拍越发壮硕的胸口。
等到他连续写下三道跟元始不同的数字答案后，他开始进行“吾日三省吾身”，难道他刚刚被元始施下了变笨诅咒？
但还没等尚裕森起身去找元始算账，便有人先他一步过去了。
“元始，你这个物理笔记这里怎么少了一页？”来人气势汹汹，将本子拍在元始的试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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