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来自勃艮第宫的邀请
亚瑟被送回伯明翰十三天后，谢尔比家族收到了来自勃艮第庄园的晚宴邀请。
海伦公爵亲手所书，她的字体锋利清晰，一眼看过去似本人一般艳丽独绝，力度几乎能把厚厚的信纸划破，使那短句仿佛能永久的保存在这张卡纸上一般。
晚上六点晚宴正式开始，三点钟开放后厅宴前聚会，地址在与白金汉宫一街之隔的威斯敏斯特市中心，从来没有向外半开放过、被层层白砖高墙遮挡的那座面积不输肯辛顿宫的庄园。
为了表示对谢尔比家族的重视和礼待，前来送信的人是国王眼前的红人、贵族爵位世袭的公爵亲信威廉男爵夫人。汤米谢尔比从来没有见过对他们如此亲切的贵族，那位香肩云鬓、服饰奢华的夫人几乎把“讨好”的笑容写在脸上。
“公爵大人特意嘱咐我将邀请函一定要发到您手中，不要经手他人。您知道，海伦公爵为人亲善———但我也陪伴公爵大人多年，从来没见过她如此上心。”
汤米以恰当的态度笑了笑，
“夫人与海伦公爵关系密切，让人羡慕。”
他的观察力敏锐，很快察觉到这位尊贵的男爵夫人对他的态度绝不是浮于表面的亲善。而这一切似乎仅仅是因为海伦的另眼相看。
男爵夫人对他的恭维颇为受用，也回以笑容。
“那就期待与谢尔比家族在勃艮第宫再见抱歉，我们一直称公爵大人的庄园为勃艮第宫。你们见到了就会知道为什么。”
汤米轻轻鞠了鞠躬，又亲自将夫人送上跑车。对方和护卫队们离开后约翰坐到了办公室的桌子上，叼着烟一边划开火柴一边对那个方向扬了扬下巴，
“汤米，你还真是老少同吃。”
汤米瞥了他一眼，
“是吗？我不至于跟56岁的男人抢老婆。”
他的目光无意似得瞥了一眼沉默地窝在单人沙发盯着桌上酒杯里剩余的威士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亚瑟。亚瑟从监狱回来后一直很沉默，然而汤米实在太忙，以至于没有时间关心他异样的哥哥。
询问的话从喉咙深处涌出又被咽了回去，汤米最终只是坐回办公桌后宽大的椅子中间，用那没有一丝波澜的语调平缓地复述刚刚与男爵夫人的交谈，
“女公爵，uh，我听说过她。据说全伦敦的男人和女人都为她疯狂，叫她伦敦玫瑰？汤米，你见过她吧，真的有传闻中那么漂亮？”
伦敦玫瑰。
汤米在内心重复了一遍这个短语。他笑了一下，
“与其说是玫瑰，不如说是枪炮。”
玫瑰有什么美妙？不过是漂亮而已，在子弹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海伦确实有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脸，但撇去那双紫眼睛带来的杀伤力外，她高贵的地位和强大的压迫感更像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机关枪之类的东西。
约翰挑了挑眉，深深地吸了烟后走向他的大哥，
“看来她很令人印象深刻。”
他拍了拍亚瑟的肩膀，用眼神询问沉默的男人出了什么事情，亚瑟抬脸对弟弟摇了摇头，汤米注意到他的下颚线上还残留着一些青紫色的浅淡痕迹。
于是他也走进亚瑟，一手端着酒杯一手轻轻掰过亚瑟的下巴，让自己能够更完整的看清男人侧脸的淤痕。
“你的伤还没好？”
已经过去了十几天。亚瑟在汤米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时反射性向后撤了撤，又立刻镇定了下来。只再次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汤米，你这个问题让我怎么回答。你不如去问罗飞医生。”
阳光缓缓落在了亚瑟泛着姜红色的头发和脸上。他的皮肤有些未见日光的苍白，身体也更瘦削了一些，使本就不壮硕的男人愈发有些纤瘦的气质。入狱的经历给亚瑟留下了显而易见且难以磨灭的伤痕，汤米注视着男人的眼神软了软，他罕见地对自己的哥哥起了愧疚之类的想要补偿的心，
“别太担心，亚瑟，已经回家了。亚瑟，拿上钱给自己买点好的东西，晚上穿上最好的衣服，我们即将到全英国最尊贵的人之一的家里做客。”
约翰也扶着亚瑟的肩膀晃了晃，用安抚的语气说，
“嘿，我和你一起去，我们好久没去街上逛逛了。正好我要给e□□e和孩子们买点新衣服。”
汤米敏锐地察觉到约翰和亚瑟之间的气氛比他要亲近的多。约翰是对家庭非常忠诚的人，就像亚瑟一样。这不是说汤米不忠诚，只是会用截然不同的方式表达或隐藏起来。亚瑟终于笑了笑，
“当然，约翰。”
他站了起来，在即将离开时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你知道的，那个女人，很漂亮。我是说，比传闻的还要漂亮。”
亚瑟匆匆离去，约翰在原地眨了眨眼，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说海伦。
“哇哦，我很少听我的兄弟夸人。所以她到底有多漂亮，汤米？你不会是喜欢上人家才不想告诉我吧？”
汤米的脑中闪过了格蕾丝的脸，因为那曾经是他见过最美丽的女人，也是他爱的人。但是海伦的身影随机浮现，和如此高贵且以美貌闻名的公爵比较无疑是对格蕾丝的不公，两人的气质也截然不同。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汤米就是没由来的把两人联想到一起，且把想法说了出来，
“我只能说，她比我见过的任何人，包括格蕾丝，都好看的多。”
约翰笑了起来，
“汤米，不要再惦记你的格蕾丝了。伦敦和伯明翰的女人很多，更何况，我敢说，那位公爵大人对你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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