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求死第二天

白安半响反应过来，祁怜和落月被秦霄扔了出去，奈何却没有放他走，反而又变成了这副样子。

        这全是绥意的错，如果不是绥意横叉一脚，他们三人必然已经破了这幻境离开了。

        忿忿的望向绥意，却见她耸耸肩一脸无辜，那幅样子又让白安莫名没了脾气，只能心累的蹲在地上画圈圈：“你这是干嘛？非要帮秦霄，如果你不帮她的话，我们现在都出去了。”

        “出去做什么？”绥意回道：“你难道不想知道秦霄到底经历了什么吗？难道不想帮她完成执念，让她安心离去吗？”

        白安被噎了一下，揪着不适应的长发，眼神满是闪躲，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而后轻叹一声道：“不想。”

        “这是人界，鬼物自当去往冥府，留在人世间的无主鬼物，必须要被铲除，如若不然伤人性命，到时候就迟了，我能做的只是超度它们罢了。”

        无主之物，还记得白安的棺材铺里有一只小鬼，显然那个小丫头便是有主之物，那无主就是没有与人签订契约的鬼物。

        “万一他们并非恶鬼呢？也需要一并铲除吗？”绥意冷声道：“就算是善鬼，无主便该杀，就算是恶鬼，即使伤了人，有主了也不能杀，对吗？”

        察觉到了绥意的冷意，白安被噎了一下，一直以来他都按照这个规矩行事，从未有人提出过质疑，然而莫名的，今日绥意与他辩论，他却直接落了下风，好似自己的做法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半响，他硬着头皮道：“鬼生性为恶，没有善只有恶，既然它是鬼了，就该被铲除，与人定了契约的鬼自然有其主人约束，轻易不会作恶。”

        “荒唐，”绥意轻声呵斥。

        “哪来的荒唐，”白安也来了脾气，指着整个幻境：“你别忘了，刘正在外面半死不活，下半辈子都被秦霄毁了，你能说它不恶毒吗？”

        绥意冷笑一声：“那我问你，刘正不过十四岁，身上背着的因果你看的出来，你能说他不恶毒吗？”

        修道之人能看出人身上的因果，极致的恶与极致的善都很难见，正常人身上善恶总是差不多，而刘正年纪轻轻，却已经背负了大量的怨念，不说坏事做尽，但至少已经伤害了很多人。

        白安被噎了一下，结巴道：“自然……有法律去管他，”而后又像是站稳了立场，严肃道：“人有法律法规道德底线来规整，鬼物自然由我们来管控。”

        “人定的规矩来管理人，好歹是同一个物种，”绥意不屑一笑：“你是道士它们是鬼，你又哪来的立场替它们决定生死？”

        “我……”白安又是半句话说不出来。

        说来也是，他自幼在白山派长大，师父教导的便是，鬼物心怀执念，会因执念作恶，所以不应存活于世，他们做的是帮鬼物解脱，也保护常人免受鬼物骚扰。

        所以他们从不问鬼物是否伤过人，弱小的鬼物超度就是，有些难以超度的，或许签订契约成为家养小鬼，或是带到门派，封印起来，这种事，他做了二十年。

        这厢白安还没有说些什么，绥意又调转了话题道：“除了三个门派之外，这世上是不是没有其他修道之人了？”

        “不是，”白安答道：“鬼物管理局建立百年之久，确实吸引了很多修道之人，只不过有些大能不愿意受管束，所以不在管理局，除此之外，也没有多少散修。”

        “那……”绥意话没说完，便被一阵尖细的嗓音惊到，而后便是手忙脚乱的阉人正挥舞着手臂朝这边跑来。

        “公主殿下，王召见您，”丝毫没有半分宫内人的礼仪，阉人撒丫子仓皇的跑着，啪叽一声跪在了白安面前，跪趴着忍不住全身发抖。

        那阉人便是带领白安去殿内的人。

        身在幻境，终究还是要跟着幻境的规矩走，白安望向绥意，只能回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你前面带路就是。”

        绥意总觉得哪里不对，疑惑问道：“王召见她何事？”

        “这……不知……”阉人俯身跪拜没有起身，丝毫不似一开始的不屑，极力的控制发抖的身子，似乎被什么吓到了一般。

        他连公主都不怕，又怕过什么？

        夔王？

        “小丞相，管家请您回去，”春桃火急火燎的赶来，没等喘匀气：“老爷……老爷被人暗杀了！”

        绥意一愣，只能对着白安道：“你先过去吧，我回去看看，没什么事我再回来，你自己小心着点。”

        “行，我知道了，”白安暗自松了一口气，若是在辩论下去，只怕他也会否认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

        绥意同样跟着春桃离开，一路上，马车里的阿阳沉默不语，绥意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绪，白安那句，确实没有多少散修了，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家里。

        老爹名下虽然弟子不多，但也有几十个，后来为了她想要逆天改命，弟子们都受到了波及，不得已解散了他们，但大小都是一个门派。

        听白安的语气，鬼物管理局涵盖了除了大能之外的所有修道之人，那老爹的弟子们又算什么？而且，落山派？

        想起来了，老爹那本书上写着落山派三个大字，老爹和落山派有关系？

        绥意陷入沉思，阿阳坐在她身侧玩弄着她的长发，绥意被拽疼了，便把头发抽了回来，阿阳见状不乐意，又勾到了手里，绥意又抢了回来。

        这般玩闹着，转瞬便到了家中，一进门便是守在门口的管家，见她回来了，仓皇跪在地上哭诉：“小姐，快去见见老爷吧，老爷他……不行了！”

        绥意迅速过去，血腥味充斥整个院子，四周是乱七八糟的尸体，或没有头，或手砍了一半，总之战况异常惨烈，春桃说的也是可笑，这人都跑到府里，光明正大的动手了，怎么能是暗杀？

        一进屋子，绥意便满脸悲伤，她现在是丞相的女儿，所以要演出尊敬父亲的样子，瘫坐在奄奄一息的丞相床边，丞相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这场剧，应该快要结束了。

        “小丞相，这是丞相留给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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