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梦醒时分

我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渐渐地化作无数的碎片消散。

        眼前的美丽的如同世外桃源一般摄人心魄的美景，很快消失不见，我站在原地，心中的温度，也随之跟着一点一滴的冰冻起来。

        如同星河般深邃黑暗的混沌颜色在我的眼前，在我的心底蔓延开来，我闭上眼睛，伸出手轻轻触碰那些飘零在空中的碎片。

        眼前，心底，竟然全部都是破碎的幽兰般的暗香和碎片。就像一片被揉烂了的花枝，碎裂后香味四溢，扑鼻的香味冲过来，让人避无可避。

        空谷幽兰，悄怆幽邃。

        原来寂寞是这样的一种心思吗。

        我一直以为，心里有一个永远也触不到的人，是一种寂寞，一种相思。

        可是直到心中失去了那个人之后，才发现，原来真正的寂寞，是无人可思，无人可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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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你毁了自己的心，你不后悔吗？你的心里都是那个人，你却亲手将他从你的心里面抹杀了。从此以后，你将变成一个不完整的人。一个冷血的怪物。”

        那个空灵的女声在我的耳边微微回响，一架无边无际的白玉古瑟浮现在我的面前，在古瑟之上，有一条直通天际的白玉阶梯。

        白玉阶梯的尽头，是一个白衣飘飘的渐渐变浅的身影。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渐渐消散的身影，许久。

        “我只是把自己从梦里面叫醒，罢了。如果无心，从今以后，我是不是就可以不再那么优柔寡断，不再那么胆怯不前，这样，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月，你现在和我走过的路，完全不一样啊。”

        她的身影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没有看她一眼，径直绕过了她，坐在那片白玉的无边无际的石板之上，轻抚琴弦。

        “月，我经常从你的身上看到我的影子，我原本以为，你会替我走完未完的路，然后我会把这架古瑟的弹奏技巧还有它的相关咒术彻底教给你。可是——”

        她转身，将手轻轻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眼睛眨也未眨，在古瑟上挥手一划:

        “铮——”

        震耳的声音传来，整个空间中的星星仿佛快要坠落般的摇晃起来，我感受到周围有许多沉睡在梦境中的人，醒了过来。

        “所以，我还是让你失望了。你不会再教我任何东西了，对吗？”

        我没有细思她的话中有什么深层的含义，只是默默地加快了弹奏的速度，一波又一波的音频在这个空间中荡开来，这个空间中的黑暗颜色渐渐变得浅淡了很多。

        如果想要叫醒周围的人，那么首先就要先把自己叫醒。

        现实是冰冷无情的，所以很多人才愿意沉浸在编织出来的梦境中，不愿醒来吧。

        但是，对不起，与其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在现实中找到真正值得自己追逐的东西。

        我在叫醒你们的同时，也希望能够叫醒浑浑噩噩，迷失了方向的自己。

        “冷霜雪月，如冰清。”

        “孤影茕茕，素心铭。”

        “怒放崖边，花似海。”

        “香飞万里，梦如绫。”

        我看到整个空间中的星星都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漆黑的天空中浮现出一片金色的龟裂形状的刺眼光芒，我抬眼望去，眼睛被强光所伤，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混沌景象。

        梦醒了，可是，也许，从今往后，我的心里，再也不会有一个我一直傻傻追逐的那抹黛蓝色的身影了。

        “暖霞，夕晖，似焰灵。”

        “莲蕊，并蒂，舞娉婷。”

        “玉树，千樱，雪漫天。”

        “泉回，九曲，夜如晴。”

        最后一词落下，整个空间中的混沌在这一瞬间全部炸裂开来，窸窸窣窣的雨丝落下，如同融金一般，在我的身上留下灼烧的痛楚。

        眼前，白茫茫一片。

        “月，你还好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感受到舜华那熟悉的怀抱，不知何时，原来他已经到了我的跟前，将我紧紧地拥入怀里。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思量这场战斗的结局，只是缓缓地开口:

        “舜。。。华。。。我好像，又瞎了。呢。”

        我的呼吸渐渐变浅，眼前，依旧是那片雪白色的混沌白夜。

        好困。。。。。。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过去。月，你们都会没事的。”

        舜华抱着我的胳臂微微颤抖，声音中有着，无法压抑的痛苦。

        “你瞎了，哥照顾你，你动不了了，哥背你出去。”

        “你放心，我们回去，还像之前那样，哥教你课，照顾你，我们哪也不去，哥养你，你坚持住，月，醒醒，醒醒，不要睡不要睡。。哥求你。。不要睡。。”

        我摸索到他的脸上，竟然一片粘稠，说不出是谁的血，竟然透着微微苦涩的气息。

        “没事的，哥，我绝对，不会扔下你哦。。”

        我努力在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我已经失了心，瞎了眼，从此以后，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到底算什么呢。

        我再也看不见黑暗的星空，我的眼前，将是永远的白夜。

        如阳光般透彻耀眼的色彩，从此将是我的全世界，但是，我却，再也感受不到它的温度。

        “你即使将我从这里抹去，我也不会消失，我将成为你心里永远无法治愈的伤疤，成为你心中永远说不出的痛苦。”

        “成为你的梦魇。”

        蓝焰消失前的话在我的脑海中回旋，我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也许，再次见面，我会是你的梦魇。

        因为，我再也不会对你留情。

        我们，不能成为陌生人，因为彼此互相伤害过，也不能成为朋友，因为彼此相爱过。

        从此，我们，将成为最熟悉彼此的敌人吧。

        我最后一丝飘离的意识，在空中渐渐飘散。

        。。。。。。

        我悬浮在半空中，望着在我的身子下方忙忙碌碌的人群，心如死水。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变成了一场普通的海岛地震事故，解释原因是:近期地质板块运动活跃，还有该岛的岩石构造脆弱，以及由于地下水过度抽取导致的地下空洞，所造成的大规模地表塌陷。

        受伤人员成了一群无知的前来这个海岛景点度假的学生，大批的救援人员浩浩荡荡，在这里忙着搬运伤员还有昏迷不醒的人。

        我就这样站在半空中，感受着冷风和云朵从我的身体中穿过，人群聚聚散散，最后只剩下一片满地狼藉的荒凉。

        无心，无根，无牵，无挂。

        一道闪电闪过，我从云端跌下，耳边是一片呼啸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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