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高考前夕
有什么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林羡鱼一惊醒了。端坐在座位，抬头看见黑板上的数字还是三。身后，邓百川问她，“你生病是不是还没好？要不你还是请假回家吧？”
林羡鱼摇了摇头，“不用，应该是药的副作用，我趴一会就好了。”
又趴回桌上，林羡鱼回忆刚才的梦境，除了被砸那一下，其他的真实的像是刻进她脑子里一样。忽然反应过来，那些本来就是真实发生的啊，现在的她这么努力就是为了那些不再发生。
长舒一口气又坐起来刷题，她怎么这么惨啊，生病了还要来上学，生病了还要背书，生病了还要做试卷……
写着写着，心思却又飞了。再反应过来，她的笔下赫然写着顾笙的名字。
林羡鱼懵了，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写顾笙的名字。慌慌张张的掩盖了去，偷偷摸摸的回头瞥了一眼顾笙，难道她对他的心思已经龌蹉到这个地步了？
但是顾笙已经好久不待见她了，她没道理啊。而且过了今晚，他们以后应该就再也见不到了。难不成是顾笙不待见她太久，她记恨上他了？
整理好心情，林羡鱼拿出一张英语试卷解解乏。
晚上，在学校的最后一个晚上。曲海道也不再督促着他们做题背书，只是长叹了一口气，“最后一天晚上了，我看大家也没心思看书了，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玩什么游戏？”邓百川特别捧场的问。
“击鼓传花，我今天还特意去买了锣鼓和花。”说着从他提来的手提袋里掏出一个小锣鼓和一朵大红花。“我来击鼓，你们把桌子围成一圈来传这朵大红花，鼓声停，红花在谁手里谁就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
“好好好。”同学们应和道。
拉好桌子，邓百川坐在林羡鱼的左手边，顾笙坐在邓百川的左手边。邓百川看着林羡鱼还在做题忍不住念叨，“临时抱佛脚，佛踢你一脚？”
林羡鱼连呸了三下，“我这叫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这么说着，曲海道在讲台上提醒，“还在写作业的同学作业收一收啊，大家玩就要尽情的玩，不要三心二意。”
“听到没有，曲班都说了，赶紧收了。”邓百川伸手去合林羡鱼的试卷，“再学你都学傻了。”
眼看着邓百川收了她的试卷，林羡鱼未置一词。
那边，曲海道已经把大红花递给了前边的女同学。“同学们，准备好了，我要击鼓了。”
大红花是逆时针传过来的，林羡鱼刚碰到花，鼓声停了。邓百川面前把花递给她的手都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来一个，来一个。”面对全班的起哄声，邓百川站起来大大方方的说：“这个算我的，我还没松手，这样，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吧。”
“有个记者去南极采访一群企鹅，”邓百川开口第一句话林羡鱼就惊呆了，这，还可以这样？
因为是第一个表演节目的，所以邓百川讲完笑话以后曲海道立刻批评说：“邓百川，你这敷衍了啊，你是第一个就算了，接下来的同学可不能再讲笑话了。”
邓百川点头称是。
接下来是第二轮，从林羡鱼开始，停在了她对面的郑曦。
郑曦是她们班公认的美女，除了长得好，学习好，跳舞也是一流的。放下大红花，郑曦拿出手机调出音乐，当即给她们来了一段拉丁。
掌声鼓动，郑曦施施然的回到座位，曲海道抬手压了压掌声才说：“我们继续啊。”
又听了王望轩的《素颜》，看了杜衡的魔术，大红花再一次落到了林羡鱼手里。
因为改了方向，捧着大红花，林羡鱼还没来得及递给邓百川。触到林羡鱼云里雾里的眼神，邓百川又站了起来，“我接晚了，这次还算我的。我来给大家表演一个后空翻吧。”
“咦～”扑面而来的嫌弃。林羡鱼眨巴眨巴眼睛，笑了，“还是我来吧。”
“你有才艺吗？”邓百川忍不住问。
林羡鱼笑得更欢了，她以前到底是有多低调了，班上竟然没人知道她有才有艺，“徐兆兴，你的吉他可以借我弹一下吗？”林羡鱼忽然问。
“可以，当然可以。”从教室后面拿过吉他，徐兆兴小心翼翼的递给林羡鱼。
“谢谢。”搬了板凳放在教室中间，林羡鱼这才去接吉他，“那我就自弹自唱一首《北京东路的日子》吧。
抱着吉他，左手握住琴颈，指尖找到相应的位置，右手这才去拨弦。进入主歌以后，林羡鱼开口唱到：“开始的开始，我们都是孩子，最后的最后，渴望变成天使，歌谣的歌谣，藏着童话的影子，孩子的孩子，该要飞往哪儿去……”
本来是一个人的自弹自唱，忽然之间就变成了全班人的合唱。
“表示从一楼到四楼的距离，原来只有三年。表示门卫叔叔食堂阿姨很有夫妻脸，各种季风洋流都搞不懂，还有新视野……”
一首《北京东路的日子》唱下来，离别的氛围被拉到满点，有同学忍不住湿了眼角。
缓了缓情绪，林羡鱼抱着吉他还给徐兆兴。
搬着自己的板凳回到座位，邓百川嚷嚷着说：“林羡鱼，你不磊落。”
“我怎么就不磊落了？”林羡鱼呐呐的问。
邓百川掰着手指头细数，“跳高那么厉害，你藏着掖着。吉他弹这么好，你藏着掖着。歌唱的也不赖，你也藏着掖着。你最好老实交代，你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这难道不是低调？”林羡鱼又问。
“你这就是不磊落。”
林羡鱼笑了笑，没再反驳。讲台上，曲海道又发话了，“林羡鱼这首歌唱得好啊，把我们好几个同学都唱哭了。赶紧抹抹眼泪，我继续敲鼓了。”
又是新一轮的游戏，锣鼓声一刻不停，直到大红花传到顾笙手中。
站在座位上，顾笙抱着大红花思量着什么。曲海道问他，“我们的班长准备表演什么节目？”
“曲老师，我可以借学校的小提琴用一下吗？”顾笙温声说。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要自己去拿。”曲海道说，话音一转，“林羡鱼你陪他去，音乐厅你熟。”
“好。”林羡鱼轻声应到。
一前一后出了教室，顾笙走在前面，林羡鱼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穿过回廊，走过楼梯，前面的顾笙忽然停住了脚步，思绪飘飞的林羡鱼一头撞上去。
两人同时闷哼一声。
“你没事吧？”顾笙回头看向林羡鱼。
捂着鼻子，林羡鱼想说没事，但是她明显感觉到一股热流顺着鼻腔流了出来，半仰着脑袋，她口齿不清的说：“我好像流鼻血了。”
“左边还是右边？”顾笙慌了。
“左边。”林羡鱼一只手接着不让血流下来，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中午吃饭找不到纸巾后她就自己买了一包。
匆忙拿过林羡鱼手中的纸巾拆开递给她，林羡鱼边擦，顾笙边把她往洗手池边拉。
洗干净，擦干净以后，林羡鱼不放心又往鼻子里塞了一截纸巾。这才对一旁等她的顾笙说：“好了，我们去拿小提琴吧。”
顾笙灯光下她略显苍白的脸，他轻声说：“先去医务室吧。”
鼻子流个血而已，林羡鱼觉得去医务室着实不必了。但是她拗不过顾笙，只好巴巴地被他拉着去了医务室，但是他拉的姿势也很怪异。
紧攥着她的右手腕高高举起。
看林羡鱼不明所以，顾笙解释说：“我小时候流鼻血外婆就会举我流鼻血相反的那只手。”
“据说可以帮助止血。”见林羡鱼还是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顾笙又补充说。
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林羡鱼好声好语的说：“你松手我自己举吧。”
顾笙果然松了手，他一松手林羡鱼也赶紧把手放了下来。干举着个手，跟个傻子一样，她才不举呢！
才放下来，顾笙又给她举了回去，小声嘟囔：“小骗子。”
林羡鱼听见了，但是她假装没听见。扯着他拉着她的胳膊加快脚步往医务室走，“快点，咱听医生怎么说？”
医生看到林羡鱼从鼻子里拿出来的纸巾，一本正经的说：“再晚来一会，伤口都该愈合了。”
林羡鱼憋着笑问：“医生，就是那个举手止血法有没有用啊？”
“有啊。”医生痛快地答。
“有用？”林羡鱼不可置信。
顾笙一直绷着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医生接着说：“心理作用。”
听到这四个字，林羡鱼秒回头怼顾笙，“班长大人听到没有，心理作用！”
顾笙颔首，林羡鱼这才回头对医生说：“那医生，我们就走了。打扰您了啊。”
医生摆手，“走吧，走吧。”话落，又让他俩等一下，扭头从身后拿出两个橙子笑呵呵地递给他俩，“祝你俩高考马到成功呀！”
林羡鱼惊讶的问：“您怎么知道我们是高三的呀？”
医生故作高深莫测的摇摇脑袋就是不说，身后顾笙凉凉的说：“现在这个点其他年级的都下晚自习了。”
林羡鱼恍然，跟医生告别以后，拿着橙子蹦蹦跳跳的出了医务室，她才想起来她是陪顾笙来拿小提琴的。
“你说，曲班他们不会以为我俩在学校迷路了吧？”林羡鱼试探着问。
“不会。”顾笙答，随手把手机塞回口袋，他们怎么想他不知道，但是邓百川刚才给他发消息了。
邓百川问：你俩不会是趁着夜黑风高私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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