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能做什么
周舟被沈教授突然的转变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身子往后缩了缩：“沈教授，您别激动。”
沈教授低头将眼睛上方的金属细框眼镜摘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带上眼镜再次抬头时，眼中的情绪已经全然隐藏了起来，只是仍然泛红的眼白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周舟的错觉。
“我要救她……”沈教授语气淡淡不辨悲喜，又变成了那个文质彬彬的学者。
“我知道，你见过她了。”
“呵呵……”周舟轻笑一声，没有辩驳。“是的，我见到她了，她是一个很……很可爱的女孩儿。”
“你愿意，帮我救她吗？就像你在《梦回洛阳》里那样，帮我，救她。”
周舟低下头去，他自然是想应下来的，可是自己能帮她做什么呢？
“我要怎么做？”周舟抬起头，看着沈教授，眼里同样藏着决绝与坚毅。
沈教授将连接在周舟身上的监测仪器电极摘掉：“跟我来。”
就在周舟病房的旁边的那一间，沈语静静地躺在其中，一动不动，像是个睡着的孩子。
“她为什么醒不过来？”周舟趴在房间紧闭的大门上，透过那仅有的一块视窗看着昏迷不醒的沈语。
“是分布性休克，她犯了严重的急性胃炎。因为发现的不及时使得脑部处于长时间的低灌注状态……是大脑缺氧造成的昏迷不醒。”
周舟低垂了眉眼，什么是分布性休克他不懂，可是他知道大脑缺氧意味着什么。
“我好像什么都做不了，我是个学经济的。我……”情绪低落的周舟，第一次觉得也许学医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你可以。”沈教授坚定的话语传来，“这两个月我已经研制出了一种能促进受损神经细胞恢复再生的药。”
“但这是个秘密。”沈教授叹了口气，“一个药物研制的时间周期太长了，从发现疗效要经历药理毒理学研究，临床多期测试，整个过程可能长达十几年甚至更长。”
沈教授趴在玻璃上，双手紧握成拳：“我等不了这么长时间……”
周舟听出了不对劲，压低声音拧着眉头：“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你给沈语注射了没经过临床测试的药品？”
沈教授点点头，声音里满是疲累：“对，而且没有经过药理和毒理学研究……”
“你……”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周舟强压下音量：“你疯了！你怎么能？你怎么敢？”
对比周舟的歇斯底里，沈教授显得十分平静。
“不然呢，就让我眼睁睁看着她在这病床上躺十几年，等一个可能她一生都不会被批准使用的药品上市？”
周舟沉默了，他兀自咽了口唾沫。他没法反驳，这是一个父亲为救女儿的铤而走险。况且，沈教授说的对。
“我试过了，小鼠实验。自从小鼠相关神经细胞修复以来已经有半个月了，没有明显的副作用……”
事已至此，争吵毫无意义。周舟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初语，声音沙哑：“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能为她做些什么？
“我还没法确定小语她大脑受损的确切位置，我不确定应该添加的剂量。我目前只能给她注射最低剂量。我给实验小鼠修复脊髓神经细胞的剂量。”
“有效果吗？”
沈教授沉默了，再等待结果的这几分钟周舟心情十分复杂，他渴望听到肯定的答案。他眼前浮现出沈语面带笑容活力四射的模样。她在开口叫他，喊得不是师父不是云澄，而是自己的名字。她看着自己甜甜的笑着：“周舟。”
可是沈教授的沉默，将一切美好幻想打破。
“没有……效果吗？”周舟喉咙越发干涩，声音依旧沙哑。
“我不知道……周舟，我需要你。我需要一个懂计算机和机械制造的人。”沈教授带着期待的眼神透过玻璃镜片望向周舟：“你会帮我的，对吗？”
“好，我要怎么做？”
“小安，你能不能帮我解释一下，这个第二阶段任务到底是什么意思？”
初语有点懵逼啊，她原本以为既然同样隶属与文韬武略任务，分任务都应该有极高相似性才对。
“第一阶段任务是足球射门经典动作完成50次，这第二阶段搞个倒挂金钟完成100次我都不会说什么。可是你看看，这次这个武略任务写的是什么啊？啊？……”
初语视野中循环播放着一个背着弓箭的男人策马狂奔后，拉弓举箭的动态图像。
男人放了箭，画面的最后是被射中的一只鹿奄奄一息的躺在林间。
“这是杀生啊喂！那是鹿啊，野生动物啊，至少也是二级！”
初语深深吸了口气，调整这自己的呼吸：“在这个世界里，鹿是不是保护动物先不说。你看看这个计数，这是人干事？”
“50只！900天内完成！怎么是打算让我接下来一年都住山上，直接荒野求生是吗？”
“而且这个数量。50只？这要赶紧杀绝的节奏！我就是人工授精光促进生育一年半都凑不到这个数好嘛！”
初语正在气头上，刚经过升级的小安很明显很会揣测人类情绪，决定先缩进蜗牛壳中不触她的霉头。
“……”空气一时有些凝滞，初语一通吐槽很好的宣泄了自己的怒气。冷静下来后，觉得自己对着一个ai发火也实在是不太体面。毕竟真正该挨骂的应该是这个任务系统的设计者。
小安这波实属于给人背锅了，但要初语给一只蜗牛道歉。她还没有大度到这个程度。
好在升级了系统的小安，明显进一步开发了智商。
“主人，要不要打开系统地图欣赏一下大好河山？”
初语的气性去的快，如今有人……有ai给自己搭了个台阶，便也见好就收借坡下驴。
“啊？哦，好，挺无聊的，那赶紧打开系统地图看看吧。”
于是接下来，初语打坐闭着眼在脑海中随着小安将系统地图打开看了一遍。
东一头西一头的，小安介绍的杂乱无章，但初语发现了所有景点的共同点。
不是山峰就是丘陵，反正没有海拔低的就对了。
“小安啊，我这个人不是很喜欢户外运动，对需行即骑访名山什么的并不是很感兴趣。你别光给我介绍秀美江山啊。”
初语伸手指了指一处流经山谷，明显打了好几个弯儿的河道开口。
“也给我讲讲壮丽河川啊。你看这个我就很感兴趣，来来来，给我介绍一下这是哪里。”
“……”小安沉默了，柔软身体上的触角缩了缩又重新伸展出来。
“主人，其实，我给你介绍地图是有目的的。”
初语怔住。有目的？什么目的？让我熟悉这壮阔秀丽的大好河山？
“主人，我刚刚跟你介绍的丘陵山峰是按照鹿群数量进行排列的，我讲的这几个地势都较为平缓，且鹿群数量远远高于50只。”
“……小安啊，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我是真的会谢好吧。”
初语睁开眼睛，不想再看见紫色蜗牛形态的小安。
紫色的蜗牛，一看就是不能吃的品种，肯定有毒！
初语苦恼，真的要去山野里去打猎啊？那可是野外啊，和蹴鞠不一样。
那山林里多的是蛇鸟虫鼠什么的，但反有一个和小安一样有毒，不小心被咬一口的话，那得多危险啊？金钟罩不知道能不能保护我不被叮咬啊？
可是不去的话，系统就没办法成功升级，惩罚机制什么的先按下不提。系统不成功升级就没办法回到现实世界啊。
等到这个世界里这具身体长成到二十岁，那不就彻底gg了啊！
系统它使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无语。
初语一向是个随性的人，反正不急于一时半会儿。管它什么任务，先嗨再说。
刚想从蒲团上站起身来的初语。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紫色道袍的衣角，一个趔趄又坐了回去。
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初语心疼的捏起衣角仔细查看。
没有脚印也没有撕裂，初语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个可是师父送给她的，这个世界上仅存的具有角色属性的物品了，不会脏但有可能会撕裂，而一旦撕裂，就再也修不好了。
初语低头细细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紫色道袍，突然就有点怀念周舟。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是不是已经离开研究所，回到学校老老实实上课了，有没有和爸爸妈妈说过自己的真实想法，是不是一家人和和美美，早就冰释前嫌了。
希望如此，但愿如此。
初语摸了摸身上触感温润的布料，发现构成衣服暗纹图案纹理比之前明显大了一圈。
好神奇，果然如周舟说的那样，这衣服是会随着身体成长而变化的。
初语的视线顺着衣服又聚焦在自己裸漏在衣服外面的肉肉的小手上。
看了看自己手上细嫩的皮肉，初语很是担忧。
这样小的手拉不拉的开弓啊？
欸？等等，现在要担心的好像不应该是这个啊。
现在的身体五岁半，身高不到一米二，马背高度离地面至少一米五……
马背那么高，我怎么上马啊喂！
初语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倚风书院马术课上的画面。
因为身高实在不够，站在马凳上初语都要仰望才能看见马背上的马鞍的全貌。后来每次马术课上，她都是踩着她那便宜哥哥张虎成的肩膀上下马的。
现在没有了这个便宜哥哥帮忙，仅凭自己，初语是万万不可能爬上马背的。
话说回来，不知道倚风书院里的那些个小鬼头现在怎么样了。
自己离开也有几天了，他们发现自己突然不见了，会不会伤心难过？
应峯的话，初语倒不是特别担心。倒是张虎成那个家伙，现在应该在一个人寂寞孤独冷了吧。
唉，如果我是个男孩子，也是这个世界里一个ai操纵的npc，应该过得也挺开心的吧。
每天和张虎成他们打打闹闹，一起上学蹴鞠，再大些或许会一起打马球。
等等，我在干什么？我竟然觉得以男孩子的身份在这儿生活也不错？
初语摇了摇头，试图将脑海中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
这些想法实在太危险了。
初语抬起双手连连拍着自己的脸颊。
我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清醒一点！
嗨，还是出去打一套拳吧。
初语将衣角提好站起身来，回书房换了身练武服就开始练拳，一遍又一遍一直练到长生来送饭。
“国师又是为何事烦忧？”长生端着午饭出现在初语面前。
初语收了势，擦了擦汗，跟着长生进入屋内。
长生放下餐盘：“说说吧。”
初语拿起筷子夹了口菜送进嘴里咀嚼，将嘴里东西悉数咽下才看着长生开口道：
“嗯……我想学骑马和射箭。”
长生听罢，面具下的嘴角轻轻一翘：“就这点小事，不至于让你顶着大太阳把拳法练了一遍又一遍吧？”
又夹了口菜送进嘴里，初语含糊不清道：“好吧，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想师父和一起蹴踘的小伙伴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道理我都懂，就是挺烦自己胡思乱想的状态的，干脆就打打拳出出汗。”
初语咬了一大口馒头咀嚼的正香，长生开口道：“学射箭好学，学骑马的话在应天府里可不是很方便。”
初语抬头：“骑马的话先不着急，我先集中精力学射箭。你看我现在这个头，站马旁边还没有马腿高。”
“学骑马的话，怎么也得再长长个吧。”
说罢，初语喝了口汤。
打拳流汗是真的爽，可爽完之后肚子也是真的饿。
长生看着初语风卷云涌这股子劲儿，也没再开口。等初语吃饱喝足了，长生才说：“国师只知道自己年龄小个子矮，怕不是忘了马也有小时候了？”
“这不好吧，没成年就让人家小马驹工作，这样太没人性了一点吧。”
长生摇了摇头，将餐具收拾好：“马是很通人性的动物。你身高不够马背很高的情况下，除了增加自己的身高去迎合马，不是还有让马降低身高配合你这种法子可以试试吗？”
初语悟了啊，就像倚风书院里用来启蒙教学的马。性格温顺是首要要素，通不通人性有没有性格这些都不在考虑范围。
说的通俗一点就是说，那些马都平庸了些，不存在挑主人这么一说，自然也不存在主动迁就主人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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