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上元节
初语对新环境适应的很快。日子一天天的过，除了有些怀念云澄留给她的书塔和带着面具习惯面无表情的长生，生活与在应天府中没有什么不同。
很快就到了上元节这天，午休过后，初语拿出了一本叫《群论》的数学书正准备循着进度继续看；却被暗一的敲门声打断。看着一身藕色少女装扮的暗一，初语有些惊讶。
“你今天这身装扮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暗一哄笑着开口道：“往日总是一身灰色衣裳，今日这颜色确实是挺让人眼前一亮的，”暗一将身后的包裹打开，里面是一套淡粉色的衣衫。
看着这鲜艳的颜色，初语心中升起疑惑：“这是给我的？”
暗一点头，当着初一的面将衣服展开放在身前比划着。“好看吗？”
初语看着衣衫的颜色和形制，勉强的点了点头：“好看是好看，但这身衣服是女装？”
“是啊，女装！”
尽管没说一句话，但暗一读懂了她的潜台词。“今日是上元节，晚上有灯会，你不想去参加吗？”
“去参加上元节也不用穿着女装吧？”初语看着袖角裙边绣着的不知名花朵，讲出心中疑惑。
暗一的秀眉一皱，颇有些发脾气的前兆：“要你穿你就穿，穿得鲜艳点怎么了。虽说灯市上明亮如白昼，但你个子这般矮，万一走丢了再穿的灰扑扑一身，要我们怎么找你？”
初语张了张嘴，发现暗一说的有道理，只好点头应允。
在暗一的催促下，初语换上了那身淡粉色衣裳，拗不过暗一，又勉为其难的答应头上别了几只发夹。
好在暗一的审美很到位，虽然这衣裳颜色颇为初语诟病，但发夹不似想象中的芭比豪华套装，仅是几片竹叶的形状，大小也合适。正好将鬓角碎发卡在头上，看起来颇有些孩童的天真烂漫。
初语抬手，轻轻触了竹叶发夹，又想起了云澄。
不知道在现实世界里现在是什么时间呢？
现实世界，房间里充斥着刺鼻的气味，病床上躺着一个紧闭上眼的少年，身上连接着大大小小数个检测设备的电极。
病床旁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本英文期刊认真翻阅。听见床上的人有了动静，这才将杂志合上，倾身上前查看。
“醒了？”
床上的周舟迷蒙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声音沙哑：“沈老师，你怎么在这？”
中年男人温和的笑了笑：“你刚醒，先别说话。清醒一下，有问题我们过会儿再聊。你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很正常，等你清醒过来我们在做一下心理和精神状况测评。”
“好。”目送沈教授离开，周舟有一瞬间的放松。
他的思路确实挺混乱的，脱离虚拟世界和进入虚拟世界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进入虚拟世界的时候毫无感觉，而脱离的时候就像鬼压床了一般，也是让脑海中一片嘈杂刺鸣声一声比一声尖锐似是要刺穿他的大脑。
好在最后，他还是醒了过来，就在他回想起初语的时候。
至于沈教授为什么在这里，周舟此刻也琢磨过劲来。
他作为首席神经学家，密切关注每个进入虚拟世界的工作人员的健康状况本就是他的职责所在。
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周舟又慢慢闭上了眼睡着了。
这边准备妥当，暗一便牵着和小粉包一样的初语后面跟着老四和安尧一行人前往灯市。
在接近灯市的入口处，有一个面具摊位，暗一在此处停下，挑挑拣拣竟是买了个猴头面具给初语戴上。
惊呆了老铁，这是什么表演。
初语看着手中有着硕大的招风耳且嘴凸的如同红猩猩的面具，心里敢怒不敢言。毕竟一行人的钱都揣在暗一兜里。
犹豫了片刻初语还是乖乖戴上，内心深处却深刻吐槽起这面具的制作者。
这是哪个品种的猴子，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就是看这呲牙咧嘴青面獠牙的劲儿肯定不是优雅美丽的滇金丝猴！
面具小摊完全走不了多久，就能看见早早挂上各色灯笼的一整条街。等走进一看，才发现此时已有不少人或三五成群或俩俩结伴在此间闲逛。
初语突然停下了脚步，察觉出不对劲的暗一停下了脚步：“怎么了？”
“小少爷是不是害怕了？”安尧也停下脚步。
“……”我不要面子的吗？初语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还是老四出面给初语解了围：“人潮拥挤，小少爷就这么跟着进去的话，恐怕除了形形色色的人，什么都看不到。”
暗一赞同的点点头，用手在初语头顶比划：“这个高度来看，确实是什么也看不到。”
安尧再次开口：“要不今日这灯市我抱着小少爷逛？”
暗一不满安尧很久了：“请你不要一口一句小少爷了，”说着牵起初语藏在淡粉色衣袖下的手，“你看不出来，今天这打扮是娇滴滴的小小姐吗？”
安尧听罢，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还真没仔细瞧过。可就算穿着女装，也改变不了小公子是男人的事实啊。”
瞧瞧这钢铁直男的发言，狗听了都摇头。
暗一也头疼不已，索性不和他计较。
一旁的老四则矮下身子，将初语抱进怀中举在胸前。
三人继续前进，留安尧一人愣在原地。
“哎，你们等等我……”
就这样，四人穿行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初语起初也是有过几丝兴奋是，只是看了这么多摊位发现所售物件大同小异，也渐渐失去了兴趣。
况且，这灯会上的吃食种类实在有限，还不如大学附近多地沟油一条街，身为吃货的初语兴致缺缺。
直到暮色渐深，灯会上各式各样的灯笼散发出柔和的光，照亮夜空。
沿街两旁的饭馆酒肆里传来咿咿呀呀动听美妙的乐曲声和温柔婉转的唱词声随乐声飘起。
一轮圆月高悬于寂静夜空，远处有孔明灯三三两两自地面上浮，缓缓升入空中。
渐渐的空中的孔明灯越来越多，各色的孔明灯冉冉升空。
这前世城市中从未有过的体验牢牢吸引了初语的视线；
耳边是人声嘈杂夹带着说书声叫卖声、优美动听的词曲声，身边是熙熙攘攘欢声笑语络绎不绝的人流。
这一刻，初语体会到了上元灯节的人间烟火的快乐，脑海中只浮现四个大字——歌舞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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