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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07


从医院回来之后,舒望仰躺在沙发上,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有几个人可以忍受自己,就连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也不过如此,甚至让人感到恶心。

        放假的这三天里面,滕嘉树每天都会联系舒望,有的时候打电话,有的时候发微信,聊的都是滕嘉树的乡村生活。

        舒望突然想,好像去他家乡玩玩也不错,她也想闻闻雨后的草地散发出来的青草香;还想要去看看夕阳下吃草的牛羊;想要尝尝山间清甜的野果。光是听他描述,舒望就觉得他生活得一定很惬意。“真是羡慕啊”舒望感叹着。

        回学校这天,滕嘉树早早地就从家里出发了,他给舒望带了自己家里种的柚子和葡萄。中午的时候,他打电话跟舒望说自己到了,让她跟小区门口的保安说放他进来。

        进门之后,滕嘉树将装着水果的纸袋递给了舒望说“这是我从家里给你带来的水果,自己种的纯天然无公害。”

        “谢谢,你吃饭了吗?今天我们晚饭吃了再回学校吧?我点外卖”舒望一边回着他,一边将水果放到厨房去。

        舒望点了个外卖,两人就坐在客厅的大理石餐桌旁。

        舒望坐在滕嘉树的对面,少年吃饭很快,但是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而且饭桌上干干净净,有掉落的米粒和油渍。舒望吃得慢,滕嘉树吃完了就坐着等她。等她吃完以后,滕嘉树照惯例把剩下的菜吃了。

        嗯!很好,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吃饭也不吧唧嘴,关键是吃完了会等她一起。

        以舒望从小接收到的感情观来说,两个人能否长久地在一起,除了足够相爱以外,还要看两个人在许多细节上是否合拍,毫无疑问,对于舒望来说,滕嘉树已经过关一大半。

        吃完饭之后,舒望坐到了沙发上准备找一部电影来看。

        滕嘉树去了厨房,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做了两个果盘,一个装着一粒粒被洗地透亮的葡萄,一个装着饱满的柚子肉。

        舒望吃葡萄的时候,滕嘉树很自然地伸出手要接她吐出来的葡萄皮。“倒是不用这么照顾我,我挺健康的”舒望尴尬的开口

        “啊!我习惯了,我哥女儿吃葡萄的时候老是把皮吐身上弄脏衣服”滕嘉树盯着电影淡定地回答。伸在舒望嘴边的手却没有放下。

        舒望“”

        然而滕嘉树的操作,更是让舒望没有想到。

        他不但每次都伸手接葡萄皮,还不停地将果肉喂到她嘴里,舒望要是没吃,他就会非常疑惑地看着舒望。舒望说吃饱了,不想吃了,他就会说不行,不吃掉要坏掉的,我这么大老远给你带来,又不多,不能浪费,吃完!

        电影看完了,舒望的肚子也已经撑得鼓起来了。她觉得今天的晚饭都可以不用吃了。

        回到学校之后,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滕嘉树每天晚自习都会来陪着舒望,也不打扰她,就偶尔传个小纸条。

        随着相识的时间越来越长,舒望已经把刘洁当做高中生涯的第一个死党了。

        现在舒望去厕所都要叫上刘洁一起。但是刘洁似乎不知舒望一个朋友,她本来性格就很开朗,兴趣爱好广泛,甚至连男生喜欢的篮球排球她也会,所以,她在学校交到了很多好朋友

        对于刘洁来说,舒望就是许多朋友之中稍微好一点的朋友而已。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双方情感不对等,势必就会激发矛盾。

        这天,舒望和大熊吃完晚饭之后,她想和刘洁一起去上晚自习,于是,她回到了宿舍。刘洁开心地跟她说着,新认识了朋友,一班的班花,她很漂亮,也喜欢跳舞,关键是,她跟刘洁一样高。

        舒望和刘洁走在一起,很多人都说她们不搭,刘洁身高有一米七,身材很健康,但是舒望呢,她比刘洁矮了差不多半个头,还很瘦,加上皮肤很白,看起来就有点儿病美人的感觉了。

        这样一来就衬托得刘洁有点儿壮还有点儿黑。同学们都调侃她们是奥利奥组合,还有个说刘洁就像舒望身边的傻丫鬟。

        舒望知道之后把男生堵在位置上,当着同学的面大骂了他一顿,并放话说谁再敢调侃刘洁,她就直接把人扔进垃圾桶。

        当时滕嘉树就在旁边,他开口道“看什么看?都听到了吗?别惹我家舒舒生气,不然揍你!”

        青春期的少女,心思都是敏感的,即使舒望帮刘洁出了气,刘洁心里还是有点介意了,她开始拒绝和舒望一起去厕所,连午饭都开始不跟舒望一起吃了。

        舒望很难过,她好几次问刘洁,现在怎么不跟她一起了,得到的回答要么是不舒服不想去;要么就是朋友找她有事,下次一起。

        慢慢地,舒望发现,刘洁开始每天和那个班花在一起,她们连下课时间都在走廊上聊天。

        舒望觉得既然认定了这个朋友,就不能轻易地放弃,有什么问题,都是可以通过沟通来解决的,或许刘洁还在因为同学的话难过。

        肯定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才会让她们生疏。虽然她已经道过两次歉了,还给刘洁写了好多小纸条,都没有得到回复。但是,舒望决定再试一试,她不想放弃这个朋友

        放学时候,舒望连晚饭都没有大熊一起吃。她急急忙忙走到刘洁的位置上,腿被桌椅连着撞了几下,她都没有注意到。

        “刘洁,今天我们一起吃晚饭吧?我”舒望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啪地一声,刘洁将手上的书扔到了课桌上。“能不能给我点自由啊?天天都要跟你在一起,能不能给我点个人的空间啊?朋友也不是时时刻刻都需要黏在一起的吧?我又不是你男朋友!”刘洁愤怒地开口。

        闹哄哄的教室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到了。因为舒望和刘洁在班上就是连体婴的存在,舒望还帮刘洁怼过调侃她的同学。

        滕嘉树还没下课的时候就开始走神看着舒望了,他知道舒望和刘洁好像吵架了,但是他觉得女孩子之间的事情,他不应该去管,但是没想到,刘洁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给舒望难堪。

        他跑过去挡在舒望身前,隔开了两人,“不能在一起玩儿也行,你好好说啊,吼什么啊?舒望把你当朋友,我可没有。别再让我听见你这么大声地跟她说话,我啊,是个坏学生,打人不分男女。”滕嘉树说得很大声,大家都听到了,也都明白他是在警告大家,不要欺负舒望。

        舒望从滕嘉树背后走出来,她说“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这个朋友了?”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滕嘉树一把拉过她的手就往教室外面走“你还跟她说什么啊?你缺这一个朋友啊?”

        舒望被滕嘉树拉着,一直走到了学校的池塘,这边安静,也没什么人来。

        “现在你可以哭啦,不用忍着,哥胸口借给你”滕嘉树将舒望的头按在了他的胸口“这样没人看见你的脸,乖,哭吧,哭完就不要难过了。”

        舒望抬起头,滕嘉树从她亮晶晶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我哭不出来”舒望一脸平静地开口。少年的心像是被人揪着狠狠抽了一顿,生疼。

        “舒舒啊,我们今天逃课吧,不上晚自习了!”滕嘉树爱怜地揉了揉舒望的头,看着她说道。

        “不要,这样很傻”舒望拒绝

        两个人在长椅上坐了二十分钟之后,舒望起身说“我们吃饭去吧,我饿了”

        滕嘉树带着舒望去吃了饭,吃完还带着她去超市买了很多零食还有好多巧克力。

        “下次别给我买巧克力了,很腻”她看着滕嘉树手上拎着的大袋子说道。

        “靠!那你不早说,你知道多贵吗?一盒抵老子两天的生活费了”滕嘉树激动地跳起来了。

        舒望“”

        上晚自习的时候,舒望去了一趟办公室,她跟班主任说,自己想搬到单人宿舍,理由是自己晚上睡觉磨牙打呼,怕影响到同学。

        班主任没有立刻答应,说是要跟生活老师确认下有没有空的房间,再回复她。

        舒望表示要是没有的话,自己就回家住,不住校了。不住校的话,要是有老师晚自习开小灶上课,舒望就听不到了,而且期中考马上就要来了。班主任表示,一定给她安排好。

        舒望回到宿舍洗漱好之后,就躺在床上静悄悄地玩手机。

        舒望上个月回去就把头发拉直了,加上她皮肤白,平时也不怎么说话。看起来就是一个好欺负的乖乖女。但是,她对待放弃了自己的人,那就是永远不会再给机会的决绝了。现在她也不想再跟刘洁有任何交集了,反正高中三年很快就会过去。

        很小的时候外婆就说舒望是一个冷血的人。别的小朋友都能说出“爸爸妈妈辛苦了”这一类体谅父母的话。

        但是舒望就是说不出来。而舒望的弟弟呢,嘴巴就像是抹了蜜一样,说话好听,谁见了都喜欢。这样就让舒望的外婆更加讨厌她了。

        呵,果然,自己是个怪人吗,该怎么办呢?一跟别人亲近,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但是,如果真心喜欢我,拿我当朋友的话,不就该时时刻刻都要在一起的吗?怎么会让别人插/足?舒望躺在床上思考着这个问题,睡不着了。

        片刻过后,她爬下床翻出医生开的药一口吞下。舒望不喜欢吃药,她只有在无法自主入睡,或者是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时候才会吃。

        一整晚,舒望都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真正熟睡的时间,恐怕连两个小时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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