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截杀

目光聚焦到饷银发放情况。

        “tui！真晦气。什么任务居然跑这么远。”

        “对啊，曹百户，都是自己人。跟兄弟们说说啊。”

        “别啰嗦，耽误了正事，到时候上头责怪下来，可别怪兄弟不认人啊。”老曹笑骂道。

        大约是两天前，卫所突然发布召集令，安排了一个跨区域特训。

        “曹百户，我怎么感觉不对啊。”

        说话此人也是老曹的亲卫，当初老曹相中他，就是因为这小子脑子灵活。

        “怎么不对，你说说。”老曹不动声色的小声询问道。

        感觉到老曹音量上的变化，亲卫也自动压低了声音，低语道：“一年多没训练，这一集合就跨区域集训，还是急行军。一定有别的目的。大人，您可得留个心眼，别什么都往上冲啊。这世道可不太平。”

        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老曹阴沉的点了点头。

        身为锦衣卫暗线，与齐越汇报不久后，卫所就发来了通知说要跨区域集训。老曹的心里有了一个极为不好的预感。

        “但愿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老曹心想道。

        经过四日的急行军，众人是终于等到了休整的命令。

        老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两侧有山林，正适合设伏。此事就算是目的不直接说出来，所有人也是心知肚明了。

        这是上头选中了一只肥羊，为了避嫌，要跨区域截杀，吞下的同时还在栽赃啊！

        “好狠啊！也不知道是谁的手笔。”不少人私下里讨论着。

        “那还用说，整个宁波府有实力，有胆子干出这事的不超过三个人。”

        “慎言！”老曹冷着脸警告道。

        一天之后，命令果然变了---伏击、派遣斥候！

        近三千人的队伍瞬间化整为零，藏入两侧的山林之中。他们此前因为生活所迫，打家劫舍的事情可是没少做，对于这样的安排也是见怪不怪了，只希望事成之后，可以分给自己多几文钱。

        在等待了两日之后，一个长长的押械队伍进入了老曹等人的视野范围内。

        “这只羊果然够肥啊。得有近千人把守了吧。”老曹心里盘算道。

        当队伍完全进入伏击圈之后，后方一声令下，老曹等人遵令冲锋！

        “杀！”

        先是无数箭雨开头，将肥羊切割成‘数段’，这一步的杀伤其实有限，更多的目的是打乱其阵脚。

        “敌袭！！收缩阵型！”肥羊只慌乱了片刻，便有人立刻下命令。

        老曹看到原本慌乱的队伍，居然很快形成了一个所有人很熟悉的防御阵型。

        “自己人？！”所有参与伏击的人，此刻心里惊讶的不行。

        “后退者，斩！给我杀！”一道嗜血无比的命令从后方传出。

        同时补充道：“事成之后，每人五两！”这对于所有人都是一笔巨款啊。而且已经现在先头部队已经是短兵相接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

        所有人只能咬着牙将屠刀挥向自己的袍泽。

        老曹意识到这是一个天大的案子，自己无论如何也得将之汇报上去。

        于是开始有意识的往对方的尾端靠，只要自己能够给对方留下一个活口就够了！

        双方虽然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可是一个措手不及，让押运的队伍很快陷入被动。

        当战斗进入尾声的时候，也是不少人松懈的时候。

        老曹熟练的用刀近身一人，小声道：“锦衣卫暗线。”

        原本上头的对方，绝望的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二人开始有意识的配合起来。

        “装死。”再次寻得一个近身的机会，老曹果断命令道。

        那人也是佯装脱力，刀被老曹顺势打飞。

        老曹精准的用刀背看似势大力沉的拍向对方胸口。

        用时仅仅两柱香，老曹所在的队伍以伤亡六百人的代价，全歼的对方。

        “补刀！”千户冷漠的命令道。

        老曹很快在尸体堆中找到了配合自己演戏的那个人，狠狠的用刀刺向他旁边的那具尸体的颈部，鲜血滋了那人一脸。

        “完毕！”

        “完毕！”

        “完毕！”

        ……

        “回府！”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后，石头感觉耳边已经传来了秃鹫的喊叫声。

        此时的他，才敢用力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反了，造反了！军队居然敢截杀军队，太可怕了。”石头此时四肢冰冷，他能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打颤。

        “我，我要赶快回去，把消息传递上去。陛下给宁波府士卒的饷银被劫，无论如何也得传上去！”石头用力的锤了锤自己不争气的双腿，挣扎的爬出死人堆，向着来时的路跑去。

        ……

        宁波府。

        “大人，不好了。有消息称，有条‘小鱼’跑掉了。”一个人急匆匆的跑到书房禀告道。

        “有何证据？”那个威严的声音冷静的询问道。

        “小鱼的衣服没有换。”

        “杀！”此时明明是七月，但是书房里温度好似寒冬腊月一般。

        ……

        现在朱翊钧的腿脚已经是恢复的差不多了，而且因为陆续收到锦衣卫把饷银发放下去的消息，让他的心情很好。

        齐越也因得到了朱翊钧的多次夸奖而心情大好。于是自然是得到了陪朱翊钧散步的机会。

        今天也是如此。

        齐越在轿子里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叫喊的声音，非常激烈，周围的便衣锦衣卫都已经做好了防护的准备了。

        “救命！杀人了！”外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

        护送的锦衣卫在轿子旁解释道：“指挥使大人，前面有一群人正在追着一个人砍！”

        齐越心头微微一震，什么！谁这么大胆子，敢在陛下治理下的顺天府当街提刀砍人！要知道，现在入城的时候城门守卫对待百姓可是笑脸相迎的啊！

        “先去救人！”

        齐越一声令下，立刻命令六个锦衣卫冲上前，一把将那个连滚带爬正在逃跑的男子护到了身后。

        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轿子周围的护卫全部做好了投入战斗的准备。

        百户在一边小声道：“指挥使，咱们要不要先回去。”

        “不急。”

        外面的打斗声很快平息下来。

        百户回来禀告道：“指挥使，结束了，人跑了。”

        齐越立刻命令锦衣卫将方圆几百米全部搜查一遍。

        齐越走下轿子，地上躺着一个男子，约莫二十几岁，全身都是刀伤，正在流血。

        “你是何人？”

        那男子奄奄一息道：“这位官人，快带我去面圣，快！”

        齐越皱着眉头，警惕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京卫所李百户手下士兵石头，负责配合锦衣卫押送货物前往宁波府，途中遭遇不明军队截杀，所有货物丢失！”说着，他眼泪就夺眶而出，混着脸上的鲜血流下来了。

        石头即便是这个时刻也没有放松警惕，这一路要不是他福大命大，早就不知道死几次了。现在的他可是不敢随便信任一个陌生人了，所以把他知道的饷银换成了货物来说！

        齐越心中大骇，但是面色丝毫未变，命令道：“赵拓，你找人治疗这位小哥，然后亲自把守！我去面圣。”

        石头激动道：“我不需要治疗，快带我面圣。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是锦衣卫指挥使。放心，你要说的，我都懂。”齐越俯下身，在石头的耳边轻声安慰道。

        知道是自己人后，石头激动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林火，你带人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把追杀的那股人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齐越一路上在脑海中措词，生怕影响到朱翊钧恢复。

        “齐越，来了啊。”朱翊钧笑着开口说道。

        “陛下，臣有要事禀告。”齐越说着看了一眼一旁的冯保。

        朱翊钧审视着齐越的表情，一种不安从心底出现。

        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命令道：“冯保不是外人。说吧。”

        “是！回禀陛下，饷银发往宁波府的路上遭遇不明势力的截杀，只有一人逃了回来，正巧被臣再来的路上救下。”这就是齐越的稳健之处，在没有绝对证据的情况下，绝不能开口把矛头指向军队！

        “摆驾，内阁！齐越，你也跟着！”朱翊钧压着火，对冯保说道。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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