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黏黏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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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的手机铃声第三次百折不挠地响起时，我和楚子麒正在午后的阳光中安静地接着吻。

        “电话……”我借着换气的空挡提醒他。我们两个的身体紧密相贴，手在身侧十指交握。

        连阳光见了，都要捂着脸害羞地绕开。

        灼热的气息拂过耳边，楚子麒偏头枕在我肩膀上平复呼吸，我稍一侧目，便能望进他那双专注深邃的眼。

        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躲开他灼人的视线。

        等心跳速度恢复正常，面上的热度降下，我才从沙发上爬起，去卧室接电话。

        是老妈打过来的。

        “宝贝，刚才怎么一直没接电话？吓死我了！”老妈在那边松了口气，声音带了点责备，“要是你这次还不接，我都准备给你杨琳阿姨打电话，让她去家里看看你了。”

        “我刚才在午睡，没听到哇。”我朝跟进来的楚子麒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挑了挑眉，竟然意外地听话，只是坐在床边仰头看我。那乖巧的样子让我联想到了某种温顺的大型犬。

        “声音怎么了，是感冒了吗？”老妈被我浓重的鼻音转移了注意力，马上关心起我的身体。

        “昨晚和班里的同学出去玩，ktv的空调太冷了，不过睡了一觉已经没什么事了。”我安慰老妈，然后忍不住走到楚子麒身前摸了摸他的头。

        他趁机揽住我的腰，把我拉近，让我坐到他腿上，又黏黏糊糊地贴过来。

        因为他的手一直动来动去，碰到了我身上的痒痒肉，我一边努力憋笑一边去打楚子麒不老实的爪子。

        “多喝点水，晚上早点休息，家里的感冒药在电视柜左边的抽屉里。”老妈絮絮叨叨地嘱咐我，转而又道：“对了，你一说到ktv，我忽然想起来，你刚才看没看到新闻？”

        “什么新闻？”

        我短促地回了一句后马上捂住嘴巴，脸已经憋红了。果然刚才的乖巧都是表象，楚子麒的手已经伸到我衣服里挠痒痒，让我扭成了一棵随波浪摇摆的海草。

        老妈压低声音：“市里一家ktv因为毒/品死了人，现在已经被查封了。”

        我和楚子麒打闹的动作一顿，对视一眼后同时凑近手机，我问：“什么时候的事？是哪家ktv？”

        “就今早，好像是叫华立吧，离咱们家不远。”

        我心里一紧。就是昨晚我们去的那一家！

        “最近几天不要出去乱跑，最好就在家待着，有什么事记得去找麒麒和杨琳阿姨。”老妈嘱咐我。

        那边隐约响起老爸“男孩子用不着操这么多心，放养就好了”的声音，然后被老妈无情地轰了出去。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笑着岔开话题，“你和老爸玩得开心嘛？”

        老妈一喜，立刻巴拉巴拉开始说起了那边的景色如何如何好，让我记得给她的朋友圈点赞，末了不忘提醒我：“冰箱里还有我给你包的小馄饨，是你最爱的虾仁馅儿，记得吃哦！”

        “ok！”

        “那没什么事先挂了，我和你爸过几天就回去，照顾好自己哦，宝贝么么哒～”

        虽然当着楚子麒的面很羞耻，我还是厚着脸皮回了一句：“么么哒～”

        挂了电话，楚子麒略带玩味地看着我，拇指从我的唇上抚过，也说了一句：“么么哒。”

        我一巴掌呼过去，冷酷无情道：“男人，不要这么油腻。”

        他不闹了，正经起来：“看来昨晚真的出事了，你在洗手间遇到的那个人就是凶手，而且……”脸色忽地一沉，“还和毒/品有关。”

        这两个字，无论如何都绕不开楚毅叔叔，看着楚子麒暗淡许多的眉眼，我的心情也跟着变得沉重。

        “对了！”我戳了戳楚子麒的胸口，“昨天我们班不是有好多人在ktv嗨了一晚吗，可以问问班长他们，具体是什么情况。”

        说完我才反应过来，我还被楚子麒圈在怀里，两个人挨得有点近。

        他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我红着脸咳了一声，一边整理有些乱的衣服，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从他腿上起身离开。

        我从好友列表里，找到蓝色的哆啦a梦的头像。

        我拍了拍“杜子仪”。

        焱：[你知道华立出了什么事吗？]

        才发过去，杜子仪便秒回了一个尖叫的表情，然后噼里啪啦发过来将近一分钟的语音。

        看着那个小红点，我把手机丢给楚子麒，一点都不想点开听。

        他倒是不嫌弃，随手一触便释放了杜子仪的大嗓门，仿佛拆开了一封吼叫信，给人一种唾沫星子都要被喷到脸上的错觉。

        杜子仪：“我靠左焱我和你说，今儿早上吓死我了！昨天我们班上不是有好几个在华立通宵唱k嘛，大概凌晨四点多，正是唱累了休息的时候，突然冲进来一堆全副武装的警察，还带着警犬，帅炸了！！！真tm帅啊啊啊！！

        不好意思跑题了。

        他们一进门就开灯关音乐，一气呵成，我人都还懵着。紧接着我们就被赶了出去，和其他客人一起聚到了大厅里，还挨个检查了证件，我的准考证都还随身带着呢！还好最后有惊无险，没我们什么事。

        本来检查完就可以走了，但当时我们几个有点好奇，就留下来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结果你猜怎么着？！他们最后用白布盖着抬出去一个人！竟然死人了！白布上好像还有血！！

        我的天！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而且我这才喝了酒熬了夜的脆弱的小心脏呦，差点没绷住！只差一点，你就再也见不到你英明神武任劳任怨的好班长了呜呜呜……”

        楚子麒从一大段废话中提取不到关键信息，发过去一句话：“知道死者是谁吗？”

        这句话却如同石沉大海，对面的杜子仪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没了回音。

        过了许久，他颤颤巍巍的声音才传过来，只有两秒钟：“楚楚…楚子麒？！”

        楚子麒回了一个冷漠的“嗯”，典型的楚子麒式回答打破了他仅存的幻想。

        可怜的班长估计是被吓到了，从语音瞬间转换成文字。

        杜子仪：[乖巧jpg]

        杜子仪：[我只知道死者是个年轻女人，具体身份信息警方没有透露。不过我们离开之前，死者的一个朋友来到现场，边哭边喊死者的名字，好像叫思思还是诗诗什么的。]

        杜子仪：[其他就不知道了～]

        连末尾的波浪号都透露着正经端庄。

        焱：[好的。]

        焱：[没别的事了，谢谢。]

        杜子仪秒回后遁了：[好的不客气拜拜。]

        他闪得太快，以至于楚子麒拿着手机愣了两秒之后，有点疑惑地问我：“我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目睹全程的我在一边笑到捶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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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我和楚子麒一起吃了老妈准备的小馄饨，皮薄馅鲜，汤汁清亮，让我食指大动，连吃两大碗才停下。

        怀念妈妈在身边的日子。

        杨琳阿姨知道最近只有我一个人在家，特地吩咐楚子麒让他有空多陪陪我，所以他今晚理所当然地可以继续留在我家睡。

        都说饱暖思……咳咳，当然不是咯！我们两个吃过晚饭，富有正义感地出门探查一番今天发生的案子。

        其实我能感觉得到，和之前的相比，这件案子楚子麒明显更上心。

        因为和那两个字有关。

        虽然自从楚毅叔叔走后，楚子麒一直表现的比较平静，像个大人一样接受了残酷的事实，并且好好地长大了。但实际上他比谁都在意。

        从小和楚毅叔叔学的格斗技巧至今都没有落下，和刑事侦查相关的书籍不知道看过多少本，就连楚毅叔叔留下的工作笔记，都被他翻得起了毛边。

        像被海水掩盖的活火山，无波无澜的表面下，是流淌着炽热岩浆的心，终有一日将会苏醒，撼天动地。

        楚子麒就这样默默地努力着，准备着，只是为了将来不错过，哪怕一次，能够为楚毅叔叔报仇的机会。

        初夏傍晚的一切都很温柔。

        天边掉进橘红余晖的云，拂面而过的微风，还有牵着我的手的楚子麒。

        我又想起了楚子麒的穆勒五法。

        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连告白都这么与众不同。

        “笑什么？”楚子麒抓住了偷笑的我。

        “想起了一个笨蛋。”

        “我现在，不知道该因为你在想我而高兴，还是因为你说我是笨蛋而生气。”楚子麒低声说，“可能我确实是个笨蛋吧。”

        “谁说我想的是你？”我不服，去踩他的影子。

        “那就变成，不知道该因为你在骂别人是笨蛋而高兴，还是因为你在想别人没有想我而生气。”楚子麒假装板起脸。

        我被他绕晕了，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我错了，我在想你，你不是笨蛋，可以了吧？”

        楚子麒这下终于满意地笑起来，牵起我的手，吻上我的指尖。

        他的侧颜在夕阳的映衬下，竟多了几分让人悸动的虔诚的意味。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爱笑了？”

        “因为，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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