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章等待

“抱歉，我来晚了。”

        低沉好听的声音悠悠响起，迟瑾深不疾不徐地朝她们走来。在看到南悦之后，脚下明显一顿，但又很快恢复如常。

        南悦微微抬眸，入眼的便是他如画的眉眼。

        迟瑾深生了一张极其温润的脸，乌木般深邃的双眸明净胜雪，棱角分明的轮廓透着沉稳温和，世间温柔之人不过如此。他眸光清浅，仿佛谁都不能在他视线里长留，可又偏偏映着的全是南悦的身影。

        她何德何能，竟就闯入了他的眼里。

        迟瑾深稳稳地站在了南悦面前，眸底似乎尽是克制的情意。

        “南大小姐。”

        他淡淡喊了她一声。

        南悦一愣，细长的睫毛颤了颤。

        也对，他们之间从来都是相敬如宾。喊她悦悦的人里，没有他。

        要不是那场大火，她根本没机会听他那样视若珍宝地喊自己。

        “瑾深，你来的正好，趁悦悦在，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件事。”南父这些天惦记太久，导致他只想着单刀直入，“我和你芬姨在你们小时候就给你们定了娃娃亲，现在悦悦早过了法定结婚年龄，虽说还在读大学，但你们哪天有空就去把证领了吧，让你芬姨在天之灵也能够安心。”

        迟瑾深眸光微变，心中异常欢喜，可南悦一直以来对他的态度都是冷然的。

        他该牢牢抓住她吗……

        南悦这才想起来，当初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可惜那时她已经被南宁晚洗脑，以学业为重的理由一口回绝了。

        如今重蹈覆辙，她不会再选择疏远他了。

        “我明天刚好有空，不然就明天吧？”南悦笑吟吟地望着迟瑾深，“可以吗？”

        几人纷纷愣住，南宁晚最先皱起眉头，询问道：“悦悦，你不是说不想这么早结婚吗？怎么……”

        她的言行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是啊，悦悦，你跟小……阿姨说过，想再留一年的。”

        沈落芳也凑了进来，担心她是不是发觉了什么，才如此反常。

        南悦发笑，留在南家任她们宰割吗？

        她可深深记得，她拒绝和迟瑾深领证后的半年里，她们悄无声息夺走了她在南家的所有产权。还利用各种莫须有的舆论，害得她被学校开除学籍，拿不到毕业文凭，只能靠着关系在一家小医院当医生。

        是她们毁掉了她全部的荣耀。

        “好，那就明天。”

        迟瑾深突然说道，强硬的语气不容任何人拒绝。

        他感受到南悦对她们的戒备，即使她不喜欢自己，他也要尽力护她周全。

        是利用也好，是无奈也罢，他不奢求南悦能爱自己，只希望她最起码能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能让他看见就足够了。

        听他答应，南悦弯了一双杏眼，笑意满满：“所以，你要叫我什么？”

        她得让他改口，南大小姐什么的太疏离了。

        迟瑾深表面波澜不惊，实际耳根子早就通红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喊道：“悦……悦悦？”

        心脏跳动得无比快，他从未如此幸福过，仅仅只是一个称呼就让他心满意足。

        “瑾深。”南悦点点头，自然而然要回给人家。

        这两个字犹如魔障一般，牵连着迟瑾深的心，让他难以平静。

        南父欣慰笑道：“悦悦，明天你和瑾深领完证后，就搬到他那去吧。你们多培养培养感情，我好放心。”

        “这对悦悦来说太快了吧？”沈落芳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悦悦要是走了，宁晚一个人在南家可就太孤单了。”

        南宁晚顺着她的话抓住南悦的手臂，尽量表现出不舍：“是啊，悦悦，表姐可舍不得你走。”

        要不是这个蠢丫头身上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她才不会装成和她姐妹情深的样子。

        南悦用了点力挣脱开，走到迟瑾深旁边，认真说道：“我知道阿姨和表姐都舍不得我，可你们总要给我和瑾深相处的时间啊，夫妻怎么能分居呢？”

        迟瑾深身子一僵，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压抑住了，脑海里回荡的全是她说的话。

        两人被堵得缄默无言，心里盘算着下步计划。

        南悦思想比往常通透，南父认为是罚跪有了效果，趁热打铁道：“悦悦不是小姑娘了，有她自己的决定，我们只管支持就好。没什么事都散了吧，悦悦去送下瑾深，别总让他独来独往。”

        时间尚早，他就不留人吃晚饭，自顾自往书房走去。

        沈落芳和南宁晚觉得多说无益，失了兴致般离开。

        于是，客厅里只剩下南悦和迟瑾深两人。

        “我送你到门口吧。”南悦打破沉默，小声地说道。

        迟瑾深嗯了一声，没再多说话，他害怕下一秒，南悦又恢复之前冷漠的样子。

        话题就这样终结，两人并肩走出去。离大门还有一小段距离，迟瑾深却觉得仿佛有一生那么长。

        他手心紧张地冒出了很多汗，神情仍旧是淡然从容。

        微风拂过，他嗅到了一丝白玉兰的清香。那是属于南悦的味道，他不太敢深呼吸，生怕沾污了这股气息。

        南悦性子慢热，就算心里决定想百般对迟瑾深好，但和他的距离保持地却还像以前一般。

        唯一变化的，或许就是态度了。

        “明天早上九点，你来接我，还是我们在民政局见面？”

        到了门口，南悦询问道。

        迟瑾深过于紧张，明显颤抖了声音：“我来接你……”

        南悦不以为意，淡淡莞尔：“好，我等你。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明天见……”

        道完别，她脚步轻盈地转身离开，看上去心情极好。

        迟瑾深贪婪地望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直到不见。

        方才的一幕幕，好似梦境一般，太美太好。

        他坐进车里，终于放肆地露出压抑许久的笑容。

        迟瑾深久久笑着，比任何一天都希望明天早点到来。

        悦悦，我也在等你。

        等你向我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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