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交换
第三百八十三章交换
游轮开出港口，正行驶着，却忽然停了下来。
我疑惑的上了甲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程小姐，你看。”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我。
手机上，是一个网络直播，而直播的画面中，正是被逮捕起来的霍小姐和严秋荔，以及程曼。
他们三人脸上异常狼狈，但眼神却都很坚定。
主持人的嘴巴不停地开合着，我却已经听不到那些话了，刚要把手机还给他，就看见一个电话打进来。
因为是别人的手机，所以号码上没有备注性命，但我却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周宗平的手机号码。
我把手机拿回来，接了电话。
“蓁蓁，我知道是你。”
我沉默了一会儿，笑了一声，道：“你知道是我，又怎样呢？你还不是只能放我们的游轮出港？”
“是，你要走，我拦不住，但你想过霍小姐和严秋荔吗？还有程曼，他们都会为你的逃离而付出代价。”
“你以前不会这样，拿别人来威胁我。”
但这也确实是我的软肋。
不得不说，相识两年，他真是太了解我了，可我却还不够了解他。
“蓁蓁，如果你回来，我们就会放了严秋荔和霍小姐，还有无辜的程曼。”
“只要我回去？”
“对。”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热切，“只要你回来，我们就还有时间，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回来好不好？”
我冷笑，“你让我回去，到底是为了抓捕我归案，还是为了你的私心？你怕我走了，带着你的种，再也不回来了，是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我甚至都能听见，他的呼吸都变得沉重了几分。
半晌后，他才道：“你可以这样理解。”
“很好，这才是我认识的周执。”我看向游轮内同步的直播画面，道：“我回去可以，但有条件。”
最终，我和周宗平达成了共识，三天后，我会去自首，而他，必须在今晚，就放了严秋荔和霍小姐，以及程曼，在直播中公开表示，不会对他们的行为进行任何刑事追究。
只要能脱身，我相信以严秋荔的势力，他们也不敢再追究什么。
而程曼……
以后有霍小姐和严秋荔的庇护，即使暴露了身份，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我只有三天时间。
这三天，他们不会来抓我，所以，我可以出去。
我走上甲板，朝开船的那人露出一个笑容，道：“回码头去吧。”
他显然也是看了直播的，犹豫了一下，就将游轮调转了头，往码头开去。
意料之中的，码头上并没有什么警察。
也是。
周宗平答应了我的事，就不会反而，而他也知道，严秋荔和霍小姐，还有程曼，和那些无辜的人，都是我的软肋。
为了他们，我也一定会去自首。
好像折腾出这一场来，除了我争取了三天的自由时间，我们输的更多。
我沉沉的叹了口气。
下了游轮，上了码头，我扫视一眼，在昏暗的灯光下，并未看到蓁蓁号的存在。
我随手拉住码头的一个工人，问道：“蓁蓁号呢？”
“蓁蓁号早就该报废了，不过，霍小姐说要留着，喏，在那边停着呢。”
他随手指了个方向给我。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路走去，果然在最远处，看到了停泊在岸边的蓁蓁号。
这里灯光太暗了，我都找不到蓁蓁号的牌子在哪儿。
我找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上次贾怡来这里，给我使了一招小李飞刀，把那牌子给毁了，掉进海水里了。
我走到海水中。
夜里的海水还带着几分凉意，顺着我的双腿，一直蔓延到我的心头。
但我的心里，却再感觉不到了。
没什么事，比周宗平的做法，更让我寒心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弯腰低头，在海水里摸索着，想找回蓁蓁号的牌子。
但很显然，那不可能。
我摸了半小时，除了手脚被锋利的贝壳划破外，没找到任何东西。
刻舟求剑的办法，真的不管用。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拧开衣服上的水，出了码头，走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姑娘，去哪儿啊？这么大晚上的，你一个人来看海？”他说完，忽然又惊恐的问：“你该不会是跳海自杀的吧？”
“怎么可能？我只是裤子湿了而已。”我朝他露出一个笑容，道：“去城郊墓地。”
他嘴里又嘀咕了几句什么，但我也没太挺清楚。
到了墓地，他远远地就把我放了下来，不肯再往前走。
我在保安室里，买了已经不新鲜的鲜花和水果，一步一步的，上了台阶，去看了看我妈妈。
而叶静阿姨的墓地，也在这里。
我看向这两块相邻的墓碑，道：“妈，虽然你不是我妈，我也不知道我妈是谁，但你养了我十八年，你就是我妈妈。你知道我是程家的人吗？你应该知道吧。”
我靠在墓碑上，眼泪无声的落下。
“叶静阿姨也走了，我把她埋了你旁边，你们在地下，也好有话说。”
“程家的事儿，就这么了了，我也曝光了那份空头文件，洗清了程家的冤屈。”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死去的人已经死了，你、叶静阿姨，贾怡，贾浩叔叔，还有许许多多我不知道的人，他们都已经死了，不会再活过来了。”
“所以，我不能再让更多的人死了。”
我把鲜花放下，又把水果放在叶静阿姨的墓碑前，“对不起，叶静阿姨，我没有保护好小怡，她是替我死的。如果人真的有来世……下一世，换我来还她的人情吧。”
我缓缓地站起来，遥遥的望着另外半面山。
那里，埋葬着孟思瑜，以及刘晟飞机失事后的遗物，算是个衣冠冢。
说起来，这墓地里，埋葬的熟人还是挺多的。
扫墓都不用一个一个墓地的跑。
我忽然笑出声来，笑着笑着，便哭了，我扶着墓碑，失声痛哭，绝望的哭喊着。
因为这里四面都是山，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回音。
半天后，还是守墓的保安小心地上来，问我：“你没事吧？这大半夜的一直哭，我还以为见鬼了呢……”
我停止了哭声。
他立刻松了口气，“你要是没事，就回去吧，一个女生这么晚了在墓地里，也不像话。”
他这就是要开口赶人了。
我没说话，从包里拿出两沓现金来，应该有两万的样子，递给他。
他接了前，问我：“这是？”
“我以后可能来不了了，这钱也不多，往后三年，每年清明节，你帮我给这几个人，买把鲜花，买个水果，剩下的，就当给你的劳务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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