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秋韵死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秋韵死了
我将那短信删除，又摘了纱巾，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心里的恐惧这才减少了几分。
晚上周宗平回来，我把这事儿告诉他。
他皱了皱眉，伸手搂住我，“程曦，对不起，如果不是和我在一起，你也不至于承受这么多压力。”
“没事啊，我又不是第一天跟你在一起了，就是有些害怕。”
我抬头，看着他的面容，凑过去吻了吻他的脸颊，“你说，要是有一天他动手了，想杀我不是易如反掌的么？”
他脸色一变：“别胡说！”
“要真有那么一天，你也别太伤心了，早在刘晟进监狱的时候，我就该跟他一起进去的，我早活够了。”
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你是不是还想和刘晟同生共死呢？”
“他都死了，你还吃醋呢？我的意思是，我死过那么多回，能活到现在都是赚的，我不怕。”
想明白后，确实没什么可怕的。
对方一直在暗处，却迟迟不见动手，是不敢动手？还是在……等待时机？
我心里乱糟糟的，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被我忽略了，但回头去想，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心里有事，晚上睡得也不安稳。
梦里，四处都是迷雾，我站在迷雾中央，看不清方向，就在这时，刘晟忽然出现了。
他站在前方，向我招手，说，我迷路了，他是来带我走的。
走？
去哪里？
我正惶然的走向他，忽然听见周宗平喊我名字的声音。
我猛地睁开眼睛，眼睛被灯光刺到，下意识的眯了起来。
“程曦？你醒了？把药吃了吧。”他端过来一杯水，顺手把药也给了我。
“我怎么了？”
我一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的吓人。
“你发烧了，先吃药吧，要是天亮还没有退烧，我们就去医院。”他伸手搂住我，“白天的事吓到你了？”
“是有点。”我吃了药，把杯子里的水喝完，呆了呆，道：“我刚刚梦到刘晟了。”
他听到这话，脸色果然变得不那么好看，我伸手按住他的唇，“你别急着吃醋啊，跟一个死人有什么好争的？”
“就是因为他死了，所以我才会介意。”他伸手拉下我的手，“要是他还活着，我也不那么在乎了。”
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
中，国有一句话，叫‘逝者已矣’，还有句话叫‘死者为大’，所以我们会自动为死去的人加上一层美化的光环。
毕竟人死都死了，就算生前做了什么错事，什么不值得原谅的事儿，人死都死了，你要还记着，那就是你太小气了。
我正要开口说话，外面轰隆一声，落下一道惊雷，我吓得又是一抖。
他忙搂住我，也不再提刘晟了，道：“吃了药再睡一觉吧？嗯？”
“好。”
他关了灯，在黑暗里搂住我。
我伸手回抱住他，在他怀里蹭了蹭。
外面的风呼呼的吹着，我们两个缩在被窝里，彼此从对方身上汲取温度，就像两只受伤的困兽，互相舔，舐着对方的伤口。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的起了床，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周宗平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我怔了一下，晕晕乎乎的走出卧室，扶着房门看着客厅的周宗平，问道：“怎么了？大清早的就这么大的火气，出什么事了？”
他挂了电话，走到我跟前来，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道：“不烫了，昨夜你发烧了，还记得吗？”
“记得，我一会儿去量量体温，你还没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呢。”
我注视着他。
他闭了闭眼，再睁眼，看向我的目光带着几分歉意，“抱歉，秋韵……”
我下意识的握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手，问道：“秋韵怎么了？是找到了吗？”
“她在市局，你跟我一起过去吧。”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我没敢问，换了衣服洗漱后，吃了早饭，便跟他一起去了市局。
外面哗啦啦的下着大雨，他撑伞护着我进了市局大厅，“人呢？”
“在法医室。”一个女警答道。
我心里不安的预感更加强烈了，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湿漉漉的，因为刚才撑伞只顾着护着我，他衣服都湿了。
“秋韵出事了，是吗？那为什么在法医室，你们怎么不送她去医院？”
“程曦……”
我倏然住了口，松开他，快步穿过走廊，进了法医室。
法医室的桌子上，正摆放着秋韵的尸块，还没进行拼接缝合，堆放在一起，看起来异常血腥。
我没忍住，弯腰在一旁呕吐了起来。
身后的周宗平追上来，忙扶着我，问道：“程曦，你没事吧？”
我擦了擦嘴巴，埋头在他怀里，低低地哭泣出来，“秋韵在看守所五年都没事，是我让她暴露了，对不对？”
“不是你的错。”他拍着我的背，拉着我出了法医室。
我哭完，到了他办公室，稍稍回过神来，大致算是理清楚了。
五年前秋韵的家人曾在市局任职，她爸妈死后，周宗平大概是出于某种保护她的目的，把她弄到了看守所，这才逃避了对方的追杀。
可这也说不过去，因为我知道，五年前那些人，都是周宗平杀的。
按理来说，秋韵的父母……
除非，是我误会了他，那些人不是他杀的，我霍然抬头，盯着他，“五年前虹口抛尸案的凶手另有其人，你知道他是谁，对不对？”
他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是谁？是他杀了秋韵，为什么？秋韵知道什么？还是她是关键人证？”
“她不是人证，也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遇害者家属而已，我本以为能多护她几年，没想到……”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伸手拍着我的背，喃喃的道：“没事，都过去了，程曦，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有更多的人死了，不会了。”
我惶然的抬头，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如同外面的天气一般，我低下头，喉咙微微哽咽起来。
秋韵死了。
她的尸体被扔在市局门外的垃圾桶里，昨日下了暴雨，又导致市局附近整条路段停电，没了监控，那垃圾桶成了最好的抛尸地点。
而暴雨，则洗去了凶手的一切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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