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那些牺牲都是值得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那些牺牲都是值得的

        “我没病，我要出院！”我坚持要出院。

        姚医生并不理会我的话，而是厉声对护士说：“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准备？程小姐是我们医院的重点患者，如果因此耽误了治疗，你负责吗？”

        “是是，姚医生，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准备！”护士一路小跑，跑出诊室。

        我也想出去，姚医生一把拉住我，直直的看着我，她的眼睛，她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样，那些话一遍遍的传入我的耳朵。

        “程小姐，你生病了……你生病了，你生病了，你生病了——”

        “啊！”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护士看到我醒来，伸手替我拉了拉被子，“程小姐，你醒了？刚才周局来看过你了。”

        “周宗平？他人呢？”

        我盯着床边的医疗设备和仪器，那些东西正在运行，这一切都在证明着，刚才梦里的场景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们真的把我当成精神病了？

        “周局接了个电话，回市局了，他走之前，让我们好好照顾您，程小姐，您了解战后综合征吗？”

        “不了解。”

        不过，从这名字大概能猜出来是什么意思。

        果然，她说道：“战后综合征其实是属于创伤性应激障碍的一种，指人在遭遇或对抗重大压力后，心理状态产生的失调后遗症，这是经历创伤后产生的合理结果，并非是患者心理状态本来就有问题，我这样说，您能理解吗？”

        “当然，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还是没觉得我心理有问题，也没觉得我有精神病。”我从床上坐起来我，问道：“我可以打电话吗？”

        “当然可以。”她将床头柜上的座机话筒拿过来，递给我，“程小姐，您打电话吧，我去叫姚医生来。”

        直到她走出病房，我才迅速的拨出了周宗平的号码。

        不过，想了想，我又将电话挂断了。

        我其实没什么认识的人，也不知道该找谁来救我，犹豫片刻，我将电话打给了戴芙芙。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接电话，握着手机，紧紧地盯着病房门。

        她要是接电话，我必须得在姚医生来之前，告诉她我的信息，让她来救我。

        只有她有这个能力，也只有她能将我带出这医院，我绝不能被他们确诊为精神病，不然，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电话响了十来声，终于接通，传来戴芙芙熟悉的声音，“谁？”

        “是我，芙芙。”

        我们才不欢而散，我再次打电话给她，还是有求于她，就算是我，脸皮也有些烧的慌。

        可是现在已经没时间了。

        我捂住话筒，低声道：“芙芙，看在我们以往的交情的份上，我求你一件事，我现在在上海市陆军医院，来救我。”

        说完，病房门就被人从外推开了，我没有等到芙芙的回答，但仍然十分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姚医生探寻的看着我，问道：“程小姐，你在和谁打电话？”

        我面不改色，道：“周局长。”

        “是吗？”她侧了侧身，让出位置，周宗平从他身后进了病房，表情有些微妙，有些复杂。

        说谎话被当面拆穿的滋味儿，好像确实不太好受。

        我缩进被子里，蒙住脑袋，不肯看他。

        病房里一阵安静，过了一会儿，传来关门的声音，我探头一看，发现姚医生已经离开了，只有周宗平一个人。

        我问道：“他们不是说你走了吗？”

        “我还是不太放心你。”他走到病床边，看了一眼旁边的检测仪器，问道：“感觉怎么样？”

        “不太好，你想干什么？”

        和他认识这么久，不说多了解他，但我也清楚，他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绝不会做无用功。

        “程曦，你生病了，当然，我理解你，生病的人总是说自己没有病，你放心，这个病不是什么大问题，配合医生好好治疗，你会好起来的。”

        “是吗？”

        我没觉得我有病，即使我每天做噩梦，那也是杀了人后的正常反应，我要是杀过人，心里还没一点儿愧疚，那我岂不是成了变态了。

        我想到那些事，眼眶禁不住湿，热，说道：“我是杀人凶手，你该把我抓进监狱的。”

        “谁说你是杀人凶手？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你就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所造成的牺牲，一切都是值得的，包括那些已经死去的人的生命。”

        “那将来有一天，也会包括我的生命吗？”我知道他薄情，而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情出奇的平静。

        我以为，我知道他的答案，以为他不会在乎我，没想到，他竟然握住我的手，“程曦，我不会牺牲你，否则，我现在就不会费心费力的帮你治疗了，别和我对抗了，安心养病，好吗？”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他们一个两个，全在我面前说我有病，我能怎么办？

        一个人，要是真被医生说成是精神病，那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也绝对无法自证清白。

        这种感觉，真可怕。

        周宗平陪了我一会儿，就有事离开了，他走了，护士也没再进来看我，姚医生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盯着身上的医疗器械看了好一会儿，一把将那些线全部拽掉，走到桌子上，将一把姚医生的名片攥在手里，小心翼翼的走出病房。

        这是精神科的病房，比起我以前住的外科病房，人还要少，走廊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穿过走廊，到了电梯口，我看了一眼电梯，全在一楼，我没时间等，拉开安全通道的门，上了楼。

        我躲在楼梯转角，身上没有手机也没有武器，除了这一身病号服外，就是手里那一沓名片了。

        我握着一张名片，将其他的名片装进口袋里。

        必要的时候，这可能会是我最后的自保手段，我捏着名片，忽然感觉手里的名片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儿。

        这名片……

        似乎要厚重许多。

        我疑惑的低头，看向手中的名片，试探着掰折了几下，那名片被撕毁，露出里面不过1mm的微型窃听器来。

        我一把将名片丢到几步外的楼梯下方。

        就在这时，身后的安全通道外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接着，是姚医生果断的声音：“快去找，她现在肯定还没出医院，让保安守住医院大厅，要是找不到程小姐，你们都没法和周局交代！”

        “知道了姚医生！”

        她说完，那些医生护士就匆匆的四散去找我了，我躲在安全门的后面，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小姐。”

        忽然，我听到她笃定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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