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令人不齿

孕妇生产时的叫声，几乎整个山寨都能听到，吴大山作为山寨的二当家，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为此他还亲自过去了一趟，可一听说宋启明也在房间，立刻就返了回来。

        吴大山的调笑让他几个手下也开始嘲讽宋启明。

        “接生婆？这可是个没美差啊。”

        “是呀，小神医，快给爷们几个讲讲，你都看到些啥？”

        “哈哈哈，女人那地方好不好看啊？”

        ……

        面对众人的讥讽吴启明心如止水，他径直走了过去，说：“二当家，我这里有副药方，麻烦你尽快派人下山抓去药。”

        吴大山接过药方，看也没看直接放在了地上，说：“山下都是官兵，现在没人能下得了山。”

        宋启明愣了愣，问：“那个孕妇是你们劫上山的？”

        吴大山咧嘴一笑，说：“没错，她是平安县县令的小妾。县令带人围攻山寨就是为了她，所以只要把小妾送下山就行了，根本不用费神去抓药。对了，那小妾生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小妾难产，孩子死了。如果不及时用药，小妾的命估计也难保。”

        “什么！”吴大山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几步奔到宋启明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子，大声问道：“你再说一遍！”

        “小妾难产，保大保小只能二选一。”

        “妈的！”吴大山一把搡开吴启明，迈腿就往院外走，几个手下想跟上，却被他呵斥住，然后独自向院外奔去。

        宋启明也走出了院子，吴大山已经跑的没影了，让他不禁感叹那夯货的脚程还真快。

        再次回到火凤凰的住处，发现吴大山正在大厅里焦躁的走来走去，见到宋启明进了屋子，吴大山便怨恨的瞪了他一眼，似乎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宋启明深知此地是虎狼之地，所以也没啃声，而是规规矩矩的站在了一旁。

        没过多久，火凤凰从内室走了出来，看到宋启明也在，说：“你进去看看她。”

        宋启明点头进了内室，然后就听到了吴大山的说话声：“大当家，孩子没了？”

        “没了。”

        吴大山猛吸了口气，说：“小妾怎么样？她可不能死啊！”

        “暂时没事。”

        吴大山松了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

        “来了多少人？”

        “差不多两百人，暂时还没什么动静。但看架势是想和我们打一仗。”

        “哼，我们既然敢劫，就不怕对方打上门来。”

        “也不知道那狗官还会不会有增兵。”

        “平安县总共有三百左右的兵力，能来二百多人已经是极限了。”

        “可狗官要是从牢关守备借兵怎么办？牢关守备可有一万多兵马，赶过来也就两天的时间。”

        “不会，牢关守军卫恒将军嫉恶如仇，我们劫得是贪污赃款，如果平安县县令吴道仁借兵攻打我们，他贪污的事情也会败露。这样，你现在就下山……”

        随着宋启明走进房间，外面的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小玉正在用毛巾给孕妇擦脸，床底下的脸盆里是让人不忍直视一团血肉，在床头的桌案上还放着一把带血迹的铁钩子……

        宋启明走过去先翻看孕妇的眼皮，然后又开始把对方的脉搏。

        “启明哥，她还活着吗？”

        宋启明点点头，说：“还活着，只是太虚弱了。”

        小玉长松了口气，心有余悸的说：“刚才大当家用铁钩子……真是太可怕了。”

        让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经历这种事的确显得有些残忍。

        “真是难为你了。你去休息下吧，这里由我来照顾。”

        小玉用一块血布把脚下的脸盆盖住，端起来说：“还是我来吧，毕竟是女人生孩子。怎么能让你一个男人照顾。”

        说完，她端着脸盆走出了房间。

        宋启明不由的苦笑，然后继续给孕妇诊脉，根据孕妇的症状，他脑子里很快又出现了一个补血的方子。

        这个方子没什么名贵药材，都是些平时常见的东西，比如红豆，红花生皮，红枣，枸杞等。虽然这些东西不能和他第一次开的方子相比，但以现在的情况来说聊胜于无。

        没一会时间，小玉返回到了房间，宋启明让她拿来纸和笔，就把药方写了下来。

        “启明哥，你真厉害。”

        宋启明谦虚的说：“这只是副补气养血方子，没什么厉害的。”

        “我是说，你能让她起死回生，真厉害。”

        “起死回生？”宋启明意识不解。

        “就是你用嘴亲她，然后她就活过来了。”

        宋启明哑然失笑，说：“那不是亲，是人工呼吸。关于人工呼吸的记载，最早见于东汉末年张仲景编著的《金匮要略》中，不过被人们熟知运用还是在1950年西方……”

        说到这里宋启明闭上了嘴，因为他意识到自己说这些小玉根本不懂，更不可能理解。

        “启明哥，你说的好深奥，1950年是什么时候？”

        “呃，没什么，是我口误。”怕小玉继续究根问底，宋启明忙改变话题，问：“小玉，这孕妇是什么来历？”

        “她是平安县县令吴道仁的小妾李慕青，吴道仁是个大贪官上个月才到平安县上任……”

        听完小玉意简言赅的介绍，宋启明彻底明白了，原来李慕青是从吴道仁老家来平安县的，并随身带了很多钱款，这件事被火凤凰知道了就半路劫了李慕青，并把她抓上了山。

        宋启明沉吟了片刻，压低声音说：“小玉，这些山贼做事没底线，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可我觉得大当家并不是穷凶极恶之人。”

        宋启明看了小玉一眼，问：“小玉，你不会想一直留在这里吧？”

        “启明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好一个心中有恩的丫头。比某些不明事理的人好多了！”

        话音刚落，火凤凰大步走进了房间。

        宋启明心头不由的一寒，但还是逞强的仰起头，说：“我既然敢说就不怕你听到，三百六十行,行行有规矩,你们连孕妇都劫上山，实在令人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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