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小狗
从菜场回来时候，陆之衡的小桶里不但放满了今晚要吃的菜，还格外贴心地为那条比格犬带了根烤肠。
虽然昨晚睡前还想着要和对方决一死战，但在比哥一波屋顶蹦迪的操作之后，陆之衡莫名开始猜想，也许对方是在助攻才对。
随着思维的偏转，就连比格犬那排在月光下发亮的犬齿都不再显得狰狞，它们被陆之衡的记忆美化、修改，最终变成了一个友善又和蔼的微笑。
-果然，狗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陆之衡万分感慨地想到。
两人回到村里时，比格犬正围着那条小花狗摇尾巴，见陆之衡来了，它倒是额外分出了些注意，呲着牙就朝对方发出了低吼。
然而此刻的陆之衡看它就像在看相识多年的老友，都不用等那条比格犬上来对他一顿操作，陆之衡自己就蹲在地上拿出了烤肠。
“嘬嘬嘬。”他朝着比格犬的方向轻轻将烤肠晃了晃。
“你和它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夏濯宜跟着蹲下来，疑惑地问到。
“我和它的关系一直很好，你不要离间我们兄弟俩的感情。”
闻言，夏濯宜抬手在陆之衡的额头上盖了会儿，有些担心地继续到：“你会不会发烧了？”
此时那条比格犬已经走了过来，在警觉地对着陆之衡和烤肠嗅了一阵之后，终于决定尝一口试试。
陆之衡认为这是他和比哥的一段跨越式的进展，因此他并没有理会夏濯宜的说法，而是专心地喂他的好兄弟吃起了烤肠。
-完了，这下看来是把脑子钓坏了。
夏濯宜站起来，随着这个想法试探着在陆之衡的发间揉了两把。
他就看着后者乖巧地仰起脸，依然没有半点要起身的意思，保持着和那条比格犬相同的姿势，亲兄弟一般将目光落在了夏濯宜的脸上。
“你们兄弟两个先沟通感情吧，我回去做饭了。”夏濯宜觉得自己该走了，要是再不走，也许陆之衡都要对着自己开始‘汪’了。
村庄的位置太偏，村里又多是些老人，加之陆之衡在早餐的间隙偷偷嘱咐了导演组不许修屋顶，故而等到夏濯宜回到小院，陆之衡的房间里也还是凉飕飕的不停灌着风。
他在路过时抬头看了一眼，老旧的砖瓦七零八落破开一个大洞，要不是工作人员说了是那条比格犬连夜踩的，他还以为陆之衡亲自拿着铁锹把那一片给铲了。
或许是有了什么滤镜的加成，夏濯宜总觉得最近看对方愈发得可爱起来。
犯傻也好，顶嘴也罢，陆之衡做什么都仿佛在夏濯宜的心尖上跳舞，一下接着一下，带动心跳都变得无序而又躁动。
他站在那扇生锈的铁门外不自觉地用指腹点了点左胸，隐约的震荡便顺着骨骼一点点绕回了掌心。
夏濯宜就在这一刻真正开始了思考，自己是不是也该向陆之衡说出告白？
这样的纠结一直持续到了这天夜里。
陆之衡关了灯，并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朝夏濯宜的方向靠了些。
他只当后者已经睡了，却又突然在熄灯后最为黑暗的几秒里听见了对方的声音。
“陆之衡，你想听一个秘密吗？”
夏濯宜的音色很干净，飘在冬日的夜里，泠泠像是浮在泉水上的雾气。
被问到的人不自觉就跟着那声音看了过去，月光隔着纱帘落在夏濯宜的脸上，柔和又静谧，将那本就足够精致的五官更裹出了几分郁丽的圣洁感。
陆之衡觉得，那些最简单的文字似乎都要跟着对方飘走了，混沌地在脑海里团成一团，就连回答都变得无比困难。
他只能笨拙地朝对方眨眨眼，试图以最原始的方式传递出自己的答案。
“我好像，也有一点点喜欢你。”
有风在夏濯宜说话的间隙里灌了进来，携着对方身上干净的香气，无比精准地就扑到了陆之衡脸上。
分明该是感到刺骨的温度，可他的脸颊却又烧了起来，持续地发着烫，似乎傍晚夏濯宜说的玩笑话，就在这一秒于陆之衡的身上应验了。
陆之衡觉得，自己或许是真的在发烧。
“你怎么不说话？”
到底还是夏濯宜又一次开了口，不甚满意地将语气加重了些，却并不像埋怨，倒更适合用嗔怪去形容。
陆之衡木讷地与他对视了几秒，半晌才诚实地答到：“我不知道说什么。”
这下，夏濯宜倒是真的不高兴了起来。
“什么意思？是我你不满意？！”
他隔着被窝踹了陆之衡一脚，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对方发配回隔壁那间破屋。
好在后者也还算机灵，赶在夏濯宜行动之前就伸手攥住了对方。
他一边扣着对方的手腕，一边却又卖着乖说到：“不是的！我最喜欢你了。”
“那你这算什么反应。”夏濯宜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不对劲，他居然有些期待陆之衡能够再主动一点，甚至像原作攻那样偶尔发发疯，好像也不错。
不过，陆之衡可猜不到对方脑海里这点弯弯绕绕，姐姐告诉过他，对待喜欢的人更要礼貌。于是他便就着这样强势的姿势，格外纯情地问到：“今天可以亲你一下吗？”
“可以吧。”虽然嘴上还是一副半推半就的样子，夏濯宜心里倒是快急死了，恨不得现在就亲自动手把对方拽过来，顺便再让陆之衡把那些废话都咽回去。
然而，像是永远都不会顺着他的意，在经历过数次实践之后，陆之衡的吻依然纯洁得堪比小学生。
仅仅只是轻盈地贴着脸颊一点，很快就又幻觉似的收了回去。
夏濯宜在这一瞬产生了极端的迷茫，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对这个世界以及人性的认知。
他犹豫着又将目光重新聚焦了在陆之衡的脸上，而后难得主动地问：“你要不要再亲一下？”
“可以吗？”陆之衡又露出了那种小狗似的可爱眼神。
“嗯……可以吧。”夏濯宜有时候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也许陆之衡在穿书前都未必是个人，而是一条专门骗人感情的快乐小狗。
一样的吻又落了下来，点在夏濯宜的眉心，轻飘飘的又带着些草木气。
陆之衡的身上总是环绕着那样独特的木质香，清爽又沉静地朝着夏濯宜盖过去，好像一下子就让他回到了那些望着江大附中的日子里。
“可以再亲一下吗？”这次，倒是陆之衡主动开口了。
“嗯。”夏濯宜纵容地回应着。
对方的吻落在脸颊，落在眉心，又落在眼睑上。
带着爱慕与热情，偏偏又矛盾地将珍重放在更高的优先级。
夏濯宜不会察觉不到对方的喜欢，所有情绪都焰火一般争先恐后地在脑海中绽开。
他能看见陆之衡正青涩地用指尖触碰自己的唇瓣，好像回味似的，半天才终于恍惚回过神来。
“还想再亲一下。”终于，陆之衡冒出了一句今晚最大胆的发言。
“你到底还要亲几下啊。”这回，倒是夏濯宜的脸跟着一起开始发烫了。
“不知道。”陆之衡说，“我好喜欢你。”
他说罢害羞地把自己埋进了被窝，只露出一双眼睛还雀跃地打量着夏濯宜。
见对方并不开口，于是陆之衡又笑眯眯地问出了先前夏濯宜问过的问题：“你怎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说什么。”就这样，后者也被带着说出了陆之衡才刚说出口的答案。
“我好喜欢你。”后者又一次重复到。
“知道了！闭嘴，睡觉！”夏濯宜转过身，猛地把被子拽过了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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