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距离
有了下午的经历，陆之衡认为，自己不能再让夏濯宜做出这样‘危险’的行为。
他在脑内进行了一番推导，最后得出结论，绝对不可以让自己出现在对方面前。
当然，这个面前真的就只是指方位上的面前，至于其他角度，陆之衡觉得，那都无比安全。
现在，两人一起坐在了客厅的地毯上。
夏濯宜坐得靠前，陆之衡就歪在对方身后，警惕地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有时候，或者说就是现在，夏濯宜甚至都会担心陆之衡是不是天生缺根筋。明明自己都主动靠近了，为什么对方就跟接收不到信号一样，开始试图以各种姿势躲开他的视线。
“陆之衡。”
终于，夏濯宜受不了了。
“我在。”
对方的声音从他背后冒了出来。
“你教我打游戏吧。”
夏濯宜头都懒得回，趴过去拿了个手柄，很快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陆之衡盯着对方随着动作衬出的腰线看了一秒，继而艰难地将目光挪向屏幕，心里念着经，开始了操作教学。
对于小镇做题家夏濯宜来说，游戏简直就是一个他从未涉足的项目。
倒不是因为他买不起，或是对此不感兴趣，而是单纯地把时间都放在了学校和补习班里。
不像陆之衡所在的江城中心区域，夏濯宜的故乡其实是一个闭塞的小镇。
哪怕骑着自行车从南到北跑一趟，也不过就是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样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太好的教育资源，因此，每每到了周末，他的母亲就会带着他往江城的市区跑。
如此年复一年，直到夏濯宜考上了母亲所期望的大学。
“你上的是江城哪个高中？”夏濯宜突然有些好奇。
“江大附中。”
“怎么了？”
陆之衡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却能从声音里听出夏濯宜并不是很开心。
他犹豫了半晌，见对方始终没有回应，于是小心翼翼往前靠了靠，挨着对方的肩膀问到：“你想家了吗？”
对于夏濯宜来说，这其实是个怪问题。
他确实想家了，但又不会是陆之衡所理解的意思。
他想念的是自己的房间、通往地铁站时遥遥矗立的江城剧院，以及从补习班的窗口望出去，总含括着江大附中的那片风景。
夏濯宜有些羡慕陆之衡，但他又不敢说，他怕对方会以为他是在嫉妒，也怕对方会觉得他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以前，就在你们学校后面的那栋楼里补课。”
“那你说不定见过我。”
陆之衡在夏濯宜身边坐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对方。
他好像在一瞬间回到了江大附中，而夏濯宜就是他在放学路上无意间碰到的临校同学。
“我上高中的时候你可能还在上小学……”
夏濯宜在心里算了算，按照他毕业时陆之衡正好上大学的时间，就算再怎么推，对方最多也只能读到初一。
莫名的，夏濯宜产生了一股强烈的罪恶感。
“可是我小学也离那边很近。”陆之衡铁了心要证明两人早就相遇过，也不管夏濯宜在纠结些什么，按着他的手就凑了上去。
“等一下，等一下。”夏濯宜制止了对方。
“你不要离这么近，我现在看见你会有负罪感。”他的眉头皱得比先前更深了，只差没在脸上贴‘禁止靠近’四个大字。
现在，夏濯宜满脑子就只剩下了一句话——自己上高中的时候，陆之衡还是个小学生。
“我决定和你道歉。”一番思索之后，他郑重地对陆之衡说到。
“为什么道歉？”
“我不应该亲你，也不应该让你主动亲我。”和先前的陆之衡一样，夏濯宜在心里念起了经。
“可我成年了，这个主角攻还比你大几岁呢！”
“不一样。”夏濯宜朝后挪开些距离，又伸出腿，把陆之衡往前踢了点。
“你让我觉得，我很罪恶。”他说着双手合十，闭上眼做出了一个忏悔的动作，只差没在嘴里再念叨些什么，当场为自己来一次净化。
“那我还能亲你吗？”
“不行。”
“为什么？！我都亲过了。”陆之衡委屈，陆之衡不解，陆之衡想掐死几分钟前说出小学两个字的自己。
“是的。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们要展望未来。”
“总不能未来都不能亲亲了吧？”陆之衡开始生气，生自己的气。
“不要叠词，陆之衡。”这下，就连夏濯宜对他说话的语气，都变成了高中生训小学生。
陆之衡要气死了，怎么想和老婆谈个恋爱就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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