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中原中也凶狠地瞪了太宰治一眼，不知道是哪个杂碎想出来的名号，竟然把他和这个混蛋联系到一起，简直是让他头皮发麻。
莫名受到瞪视的太宰治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他好像也没做什么吧。
“我想提拔太宰和中也，诸位意下如何？”
“奴家没有意见。”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功劳已经足以当上正式干部，无论是能力还是人品，都值得信任。尾崎红叶经过一番思考，赞同了月城的提议，港口黑手党急需填补干部的空缺。
一片寂静中，同时面对四道目光，a尴尬地笑道：“我也没有意见。”他偷偷建立的私人武装还没有完全成型，暂时不敢有什么意见。
这两个小鬼还真是让人羡慕，明明只是侥幸拥有强大的异能力罢了。a暗自咒骂，迟早，他要当上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把他们全部变成宝石。
“既然如此，就在明日举办大佐干部的葬礼吧。届时，我会将干部职位的变动告知所有的港口黑手党成员。”
月城轻轻叹了口气，前不久他刚为森鸥外举办过葬礼，倒是轻车熟路。
在会议结束后，月城回到首领办公室，沉思一阵，给织田打了一通电话。杀害大佐干部的代价，港口黑手党会亲自讨回来。
没过多久，一位戴着单片眼镜的老者出现在办公室内，朝他微微躬身。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烟味，看着风尘仆仆的黑蜥蜴百人长——广津柳浪，月城一脸温和：“看样子，广津先生的任务完成得很顺利。”
港口黑手党有一个称不上秘密的秘密：每次一完成任务，这位百人长就要抽一根烟放松心情。
“惭愧，让您见笑了。”意识到身上还残留着烟味的广津笑道，“年纪大了，也就这点爱好了。”
“广津先生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多谢您的关心，我会注意的。”一脸诚恳的广津内心：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放弃抽烟。
这个老爷子真是
月城并不相信对方真的会注意，但他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结，他直接了当道：“大佐干部死了。”
“我听说了这个不幸的消息。”
广津神色一凛，静静地等待月城的命令。港口黑手党的重要干部死亡，作为震慑外界的行动部队，必定会接到命令。
“杀掉谁都无所谓。”月城敛去笑容，冷冷道，“无论牵涉到谁，一个不留。”
那个小组织一直和港口黑手党保持着相对亲密的关系，否则大佐干部不会那么轻易地被杀害。现在的横滨太乱了，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考虑其中的细枝末节，即使错杀，他也只能说句抱歉了。
不知不觉间，月城开始理解森鸥外的选择。什么都无法舍弃的人，什么也改变不了。不过理解归理解，他还是做不到舍弃朋友，这是他的底线。
“是，属下遵命。”
得到默许后，广津恭敬地告退。
就在月城倚靠着沙发闭目小憩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他几乎是瞬间坐起：“你终于出现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他怕一睡不起。
【抱歉，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沉睡。】
沉睡？月城皱了皱眉，问道：“为什么？”
【我和你共用身体，我醒着对这具身体的消耗会更大，你会更容易失去意识。】
话音刚落，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月城下意识地咬住嘴唇，半晌，成功克制住睡意的他竭力平复心情：“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的付出？”
【这就不用了。】
呼吸一滞，月城咬牙切齿道：“我想解决嗜睡的问题。”
【无数个日夜，我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为什么总是岔开话题？月城微微张嘴，他原本想询问对方岔开话题的原因，话到嘴边却变了。
“那你有答案了吗？”
【记忆，是记忆啊。】
【月城，不用担心，你很快就能恢复正常的睡眠了。】
“等等！你说清楚！”
预感到对方又要消失，月城连忙阻止，最终，徒留一室寂静。
第二天，教堂里。
鲜艳的彩绘玻璃将洁白的教堂装饰得极为美丽，澄澈的光芒自上而下，落在棺椁上。
神父在棺椁前拿着圣经，念着悼词，唱诗班的孩子们身穿红色长袍在一旁歌唱，歌声嘹亮，回旋在教堂里久久不散。
所有人都低头聆听着，时不时有人发出小声的啜泣。
等神父念完悼词，月城牵着中岛敦在大佐干部胸前放下了第一支白玫瑰，棺椁中的大佐干部面容安详，看上去依然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陆陆续续地，大佐干部胸前的白玫瑰越来越多，棺盖随之合上。
天空下着小雨，织田作之助打开早早准备好的一把黑色大伞，撑在月城头顶。无数的黑色大伞跟随着，逐渐蔓延到下葬的地方。
感受到手中的温度，月城歪头看向突然牵住他的中岛敦，压低了声音：“怎么了？”
中岛敦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贴得更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月城身上有一种即将消失的破碎感。
等最后一铲土被填上，月城往前走了几步，面露哀伤：
“大佐干部死了，活着的人要继承他的遗志。港口黑手党方兴未艾，前景广阔，仅仅靠剩下的两位正式干部是不够的，港口黑手党急需填补干部的空缺。”
“今天，我要提拔太宰准干部和中原准干部为正式干部。谁赞成？谁反对？”
雨打在雨伞上，嗒啦嗒啦得响个不停。
一片沉默中，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不同意。”
月城带着不可忽略的压迫感看向那个反对的人：“我记得，你是大佐干部的直属部下吧。”
“没错。”
“不同意的理由是什么？”
“他们太年轻了。”可能是觉得这个理由过于牵强，那个反对的人又补充道：“年轻得过分。”
中原中也：
要不是理智尚存，他就要冲上去揍对方一顿了。他不在乎职位，他在乎的是，对方对月城不敬。
诡异的沉默不断蔓延。
“这么说，你是认可他们的功劳了？”
闻言，那个反对的中年男人迟疑道：“他们的功劳无可指摘。”
“双黑”的名号算是美称，暗地里，那些港口黑手党的敌人带着恐惧，恶意地将他们称为港口黑手党的两条恶犬，遇到谁都要狠狠撕咬下一块肉的恶犬。
他们的功劳，有目共睹，他可以说他们年轻，但功劳，他无话可说。
“年轻不是过错。”月城淡淡开口，“我再问一遍，谁赞成？谁反对？若反对，请说明你的理由。”
这一次，没有人再出声。
嗒啦嗒啦的声音越来越大，月城在一大片雨伞的簇拥中上了车。
“这是我根据天气预报提前准备的暖身饮品。”
一个保温杯被递到手中，里面是冒着热气的牛奶。月城看着中岛敦手中标记着“甜”字样的另一个保温杯，不由得笑道：“织田，我可不是和敦一样的小孩子。”
说起来，他应该给织田多安排几个助理，织田的工作太多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中岛敦嘴角带着牛奶的白渍，他一口气喝光了保温杯里的牛奶，“我从太宰先生那里学到了很多，小孩子学不到那么多。”
“我们敦，学到了什么？”
“嗯”中岛敦撑着下巴，“我背完了《解剖概要》、《完美暗杀》、《叛逃大师》”
随着书名一本一本被说出，月城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
织田惊险地打了下方向盘，刚刚听得太入迷，差点撞上栏杆。
听完整整二十本书名，月城艰难地开口：“敦，你的字都认完了？”能看懂这些奇奇怪怪的书吗？？
“嗯！”中岛敦炫耀般地点点头。
“你想不想，换个老师？”
“不想，太宰先生是个很好的老师，他教得很好。”
中岛敦虽然一开始觉得太宰治的学习计划有些苛刻，但现在感受感受自己脑中充沛的知识量，就完全认可了太宰治的学习计划，他完全没有想过他学的书籍根本不是他这个年纪该学的书籍。
你开心就好。
月城礼貌地笑了笑，举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温热的牛奶。
坐在驾驶座的织田握紧方向盘，面目扭曲，在心中不断告诫着自己，后座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和首领的孩子，千万不要爆笑出声。
明明是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却以父子的身份在交流一些奇奇怪怪的内容。
“织田，你在抖什么？”
月城看着肩膀不断抖动的织田，一脸疑惑。
“我”“噗”一声，织田最终还是爆笑出声。
看着笑到捂住肚子的男人，月城眨了眨眼睛，提醒道：“那个，注意一下前面的车辆。”
“好，好哈哈哈，好的首领。”
“父亲。”中岛敦将脸靠近月城，小声道，“织田先生在笑什么？”
“他可能笑点比较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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