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朝露4
如果真被卲公公送出去了，那自己这一趟就白回来了。更别说完成任务了。还有就是自己受的那些罪，怎么能白受了呢？
所以这个话应该怎么接？
余梵沉默了一下，卲公公斜眼看着他，也没有要催促的样子。
余梵垂眸，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公公，在下当时确实是不愿意的，可是·······”
余梵做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踌躇了半天才重新说道：“如果公公现在将在下退回去，可能在下今后永无立锥之地了。”
“哦？”卲公公看着余梵尴尬的模样，满面疑惑地看着余梵，“余公子，你如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公公是大人物，自然不知道我们这些小蝼蚁的烦恼。”余梵长长地叹了口气。
“在下手无缚鸡之力，家境贫寒，一无背景，二无靠山。”余梵面露无奈，缓缓摇头，“但凡有一点靠山，在下也不会被送进公公府了。”
“如果公公将在下扫地出门，那送在下进来的人，必定会让在下在外面生不如死。”
说着，余梵准备利用他的演技给卲公公来个哭哭啼啼，梨花带雨。
“哼。”卲公公冷哼了一声，瞟了一眼余梵，阴恻恻地说道，“余公子，你难道不知道，别人将你送给我是做什么的？”
啊？！
余梵想起昨晚，卲公公的那声美人，自己的心不由得猛跳一下，一脸的惊慌藏不住了。
正在余梵惊异不定的时候，卲公公的手伸了过来，用一根手指将余梵的下巴向上微微一抬：“难道你就不怕公公我，让你生不如死？”
“嗯？”公公的声音阴柔，说话的内容让人不寒而栗。
余梵一阵心烦意乱，这可如何是好。
他又想起那个坑人的npc。
你个npc给我整个咳嗽，不整点有用的金手指，关键时刻，我拿什么过关？
余梵心里骂着npc，猛然感觉嗓子发干发痒，忍不住一阵咳嗽起来。
他嘴里咳嗽着，思维却没闲着，难道npc开始反击了？
余梵这一咳嗽就咳个没完，直咳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看着余梵咳嗽咳得不停，一张俊脸咳得通红，几乎就要咳闭气了。
卲公公早在余梵一开始咳嗽的时候，就松开了他的下巴，站起来，倒退了两步。
幸亏公公反应灵敏，退得快。否则，卲公公可就要用余梵的口水洗脸了。
卲公公从袖子里拿出手绢，翘起兰花支，捂住自己的鼻子：“哎哟喂，真是晦气。”
“甲四，待会甲六领着医生回来，也给余公子看看咳嗽。”
“是。”甲四拱手答应。
“下去吧，下去吧，好好伺候余公子。”
现下，卲公公也不问问题了，一脸嫌弃地让甲四扶着余梵回去了。
余梵一路咳回了朝露院，一进房间，余梵就在床上躺平了。
哎呀，妈呀，这咳嗽可太tm折磨人了。
甲六还没有带医生回来，甲四不放心，想守着余梵，被余梵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等甲四走了，余梵才慢慢止住咳嗽。
嗓子都快咳冒烟了。
余梵想起昨晚，那个拿着火把的武士，也是在他骂npc，说到金手指的时候，开始咳嗽的。
所以说……
npc给的金手指，是这么用的？
咳嗽开始之前，自己说过npc，也说过金手指，到底哪个才是启动密码？
下次的话，可以分开来试试。
余梵瞬间心情大好。
npc，算我有眼不识金镶玉，错怪你了。
余梵想着想着，居然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等到甲四带了医生过来，才重新叫醒余梵。
医生给余梵诊病，甲六在和甲四在一旁轻声说话。
“甲四，今天请医生怎么去了那么久？”甲六压低了声音，“公公都问过一次了。”
“哦。今天王太医去王爷家里。郑太医去了林大人家。”甲四有点无奈地说。
“我跑了好几个医生，就像约好的一样，都出诊去了。”甲四委屈极了，“这不，好不容易堵住了李太医，好说歹说才先来给余公子看。”
说者无心，一旁正在被李太医瞧病的余梵却听出一些名堂。
李太医也真是有本事，一号脉，就知道余梵的是经络不通，倒是和摔倒伤了手臂症状相符。甲四专门让李太医看看余梵有没有其他的疾病，比如说咳嗽，李太医却半个字都没有提。
李太医开始给余梵写中药药方，余梵向李太医打听刚才甲四和甲六说的情况。
“李太医，听刚才来请你的小厮的说法，最近，你们可太辛苦了。”
“是啊，余公子，最近马不停蹄地一会儿这个大人来请，一会儿那位王爷府又来人，真是忙得脚不沾地。”李太医听得余梵开口就体谅他的辛苦，不免也吐槽几句。
“那李太医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余梵看看李太医一副疲惫的样子，诚恳地说道。
“嗯，这话好说，但医者仁心，别人有病总不能将人推出去吧。”李太医有些无奈，但医生就是救死扶伤，嘴上可能吐过槽，但病人来了一样不含糊。
余梵对李太医翘起大拇指：“李太医，在下真是敬佩你们。”
“余公子客气了。”李太医阅人无数，真正发自内心的赞扬，他也一眼能看出来，这位余公子，还真是讨人喜欢。
“李太医，现在这个季节，是不是因为天气反复无常，人容易生病？”余梵刚来，还摸不清情况，只是觉得现在这个温度，还有鲜花开的情况，算是春末夏初。
“谁说不是呢？这个季节冷热交替，一个不小心，就生病了。”李太医回答。
余梵继续好奇地问道：“那往年这个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多生病的？”
李太医沉吟了一下：“往年春夏之交，生病的也多，不过今年最盛。”
李太医的方子写完了，甲四拿着方子去给余梵抓药，李太医则告辞。
“辛苦李太医了，李太医可以在车上小憩一下，稍事休息，还望李太医保重身体。”
余梵将太医送到门口。
李太医对余梵的印象好极了，笑眯眯地准备坐车去另一个大人家。
余梵转身回到屋里，坐回椅子上。
听闻那么多大人、王公贵族家里都请太医瞧病，就像是参加集会一般，凑到一起来生病，这肯定是极其不正常的事。
春夏之交，病毒复苏之后，进入疯狂繁殖快速增长期。
这么多有钱人都生病了，那些贫苦人家呢？可能病了也没钱请医生，或者为了省钱，也不愿意请医生。
那病毒的不断蔓延，极有可能爆发一场规模巨大的流行性感冒。
这个年代，流行性的、容易传染的东西都是瘟疫。
一场瘟疫的发生，如果没有提前预防，没有提前做准备，那就是一场灾难。
余梵想到这里，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现在的情况，无权无势，连个栖身之所都是暂住的。
要怎么样才能提醒其他人注意，避免这样的瘟疫发生呢？
这次，因为甲六和甲四找到余梵有功，在公公那里露了脸，所以这哥俩觉得余梵就是他们的贵人，对余梵特别好。
余梵从小受社会主义价值观教育，对于社会只有职业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认识深入骨髓。
所以，对于小厮也好，下人也好，余梵都没有另眼相待，更不用说是高人一等了。
因此，余梵和甲六甲四相处愉快，这才从他们口中知道，这位红太狼卲公公，曾经救过当今圣上的命，深得皇上信任。
原来是皇上的伺中，专门在皇上身边处理事务，渐渐因为有能力被皇上安排做其他事，现在主要协助处理一些公共事务，是个中好手。
因此，巴结他的人太多，四处打听，投其所好的大有人在，否则，余梵也不可能有机会被送进来不是？
那既然卲公公处理公共事务，那是不是瘟疫这种事情，也是他的处理范围？
余梵想到，过去的年代，疫情爆发会死很多人，多少家庭因此家破人亡。
余梵现在的处境虽然困难，但面对动不动就夺去人命这样的灾难，那真的不算什么。
提前布置，防范于未然，必定是会有一定作用的。
余梵打定主意，准备见到公公的时候就跟他说。
李太医给余梵开的中药很苦，别看余梵小嘴可甜，真正要吃起中药来，那真是要了他的命。
偏偏甲四特别尽心尽责，端药过来，非要守着他喝完才走。
余梵不想吃药，想搞搞小动作，偷偷将药倒掉，可是那怕余梵找一千种理由，让甲四出去，甲四都每次都只重复一句话：“余公子，吃了药，病才会好。”
所以余梵只有硬着头皮，皱着一张苦瓜脸，三请四催才肯把药喝下去。然后，甲四才面露笑容，接过药碗走了。
到了晚间，卲公公那边没有来人叫余梵过去吃饭。
甲四将饭菜端到余梵房间，余梵也乐得清闲。
这一天就过去了，余梵觉得累得很，下午睡了一觉也没有缓解疲惫，所以早早的上床睡了。
那个什么软香散，也不知道是多久的药效。
还有疫情的事，要怎么说，红太狼才会相信。
余梵躺上床东想西想，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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