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雅的惊喜

　　小雅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记得昨晚在浴室里，一阵突来的巨大惊恐几乎让她失去了知觉。然后她怎么上了床，还做了个长长甜美的梦，梦境犹在记忆里徘徊。或者她是不是生了场病？不过房间看起来好奇怪，床头上居然出现了一盆粉白色的素心兰，淡淡的花香弥漫在小屋内，让人觉得安宁。

　　小雅，躺在那里，看着窗外的阳光在墙头上投下光影。她觉得太舒服，太温暖了，她又闭上了眼，窝在被子里，几乎不想动弹。

　　突然，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她拿起床头上的闹钟，发现时间已经近早上九点。“糟糕！”小雅心里想，她立刻离开了温暖的被窝，极速地穿上衣服，慌乱地整理好自己。她没有来得及吃早餐，几乎是像风一样地跑下了楼。出门的时候，她居然又像往日一样，碰见了对面屋住着的那位古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不过这次，她来不及细看，只点了个头，打个招呼，便飞奔了出去。

　　来到A公司，小雅心虚地坐在了她的办公桌前，看看时间，她整整地迟到了两个小时。带眼镜的主管进来时，小雅的脸几乎红到了耳根，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夸张地迟到。她以为主管会数落她，不过，好像她很幸运，主管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晚到。

　　她打开电脑，又起身去倒了杯茶。回到办公桌前时，她才发现桌子上，有一份包装精美的蛋糕。

　　她刚想问是怎么会事？她的同事——宋少勇一脸八卦地来到她面前：“美女，你走运了，刚才，你知道谁来了这里？”

　　小雅，一脸的茫然，不知所以。

　　宋少勇笑着说：“是王佳宁那个大美女，吓到了吧？”宋少勇接着又说：“张琳请假了，楼上没人，王总叫你上去帮忙。真体贴哦！这么点小事，还送你一份精美的礼物。”

　　“这真是给我的？”小雅看看那份包装精美的蛋糕，感觉像是在做梦。

　　这时带眼镜的主管走了过来，微笑着对小雅说：“王总叫你去她办公室帮忙，不过，你还得先处理掉你电脑里的那些数据。”

　　“好的”小雅回答道，她一脸欣喜地坐了下来，心情一下子变得放松，内心里仿佛有一束光照觉得明亮无比，她想到要去与王佳宁见面，还能帮上她的忙与她一起工作，单单是这件事本身，就能让她愉悦，纾解疲惫，消除恐惧，抚平哀伤。她脑海里浮现出了那天夜里，王佳宁送她回家时，一脸的微笑与善意。

　　她打开电脑，像平日里一样，先查看电子邮件。这时，她才感到饥肠辘辘，桌上的蛋糕不断地诱惑着她。她禁不住诱惑地打开了那精致的包装，拿起一块来。软滑香甜，美味之极。等到她享受完她的蛋糕，再望向电脑时，邮箱里出现了来路不明的光标闪烁。

　　她的心不由得砰砰乱跳，紧张起来，这又是一封神密的闪着光标，没有地址的邮件。小雅定睛看了看，没错——邮件闪着让人目眩的光标，仿佛发出魔力在吸引她，让她点击打开。

　　她点击进入，里面写道：“小雅，别害怕你的变化。”小雅的心在砰砰直跳，手也在发抖。她觉得这话若有所指，却又不明白具体的含义。

　　她脑海里闪过昨晚她看到的让她惊恐的微弱银光，她迅速地用颤抖的手指敲打键盘，回信问道：“为什么？我的身体会发出银光？”邮件“嗖”地发出，立刻她收到回信。

　　小雅点击打开，上面写到：“你的肌肤遇水会有弱银光，只有极近的距离能看到，但你要小心，不要让人看见，会给你带来巨大的麻烦。”小雅心里一惊，马上又发出一封电邮，上面问道：“为什么会这样？你是谁？”光标闪烁，又是一封立刻回复的回信，小雅打开回信，上面写道：“别担心，你很快会见到我。”

　　“很快？”小雅一怔，想再发信件，电脑却出现一阵闪屏，邮箱程序乱码，慌乱中，她记起了上次的教训，她想牢牢地抓住这次电邮谈话，不让它溜走，但是她的努力显然没有意义。黑屏，然后是死机。

　　小雅心里升起一股愠怒，觉得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捉弄她，她气恼地使劲拍打电脑显示屏。那声音大得吸引了办公室所有员工的目光。小雅尴尬又无奈地站了起来，她安静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心情，安慰自己，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好，至少知道那微弱的银光对自己是无害的。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静过来后，想起还要去王佳宁的办公室，这件愉悦人心的事，让她的情绪好了少许。她缓过神来，坐在电脑前，开始处理她的数据。

　　……

　　临近中午时，小雅结束了她的数据处理工作，然后她整理好自己的着装，上楼进入了王佳宁的办公室。

　　这是原来肖强所在的大办公室，视野极好，大大的落地窗，从这里眺望，能看到C城城市中心的那片绿色公园。王佳宁一个人坐在大得离谱的办公桌后面，她的背后是巨大的书架，肖强以往收藏的书仍然还在原处，装满了书架。王佳宁似乎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事可以打理，她无聊地坐在那里翻阅书架上的藏书。

　　小雅，敲门进入了办公室，她原本以为王佳宁至少会带着她的助手，却没有想到巨大的办公室里外，只有她一个人。

　　“佳宁姐，您好！见到您真是太高兴了。谢谢你的蛋糕！”小雅由衷地说道，她满心的愉悦，小巧的脸上挂着微笑，眼睛里闪着亮光，她站在进门的三米处，乖巧地等着王佳宁的问话。

　　“小雅，你来了，”王佳宁笑了笑回答道。说着她招手示意小雅来到她办公桌的旁边。

　　小雅以为王佳宁会与她寒喧两句，没料到，王佳宁从桌子下拖出一堆的资料，直接给她安排工作。

　　“小雅，我要你重新整理A公司控股的几家科技公司的资料，电子同纸质版的，这一堆的废品你将它处理掉。我要简单，切入重点的资料：包括各公司的组织架构、产品及市场业态报告、重要的研发项目报告、相关的法律文本复印件汇总。除了财务数据由J集团相关部门专业处理外，其它的相关资料你都要清楚、简单，切入重点地做出电子版的资料来，发到我邮箱。对了所有有法律效应的文件，我要纸质的复印件。”

　　佳宁一口气说完所有的工作安排。

　　小雅立刻惊呆了，王佳宁布置给她的任务，大概相当于四五个人一个月的工作量。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佳宁姐，所有以往的资料都不能用，要全部重来一遍吗？”

　　王佳宁看了看小雅，肯定地说道，“按你的想法做，我不想看那些冗长的报告。一个月的时间，我想看到你的成果。”说完她站起了身，走向落地玻璃窗，看了看远处，然后转过身来，对小雅说：“这里视野真好，让人心情舒畅。”

　　小雅还没明白过来王佳宁的意思，王佳宁已经拿起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佳宁姐，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吗？那你———呢？”小雅心里着急，想着她几乎不可能完成王佳宁交给她的任务，更让她着急的是她原本以为可以与王佳宁一起工作。

　　“我当然得去科研所，放心，我会一个星期来看一下你的工作进度。”

　　“我看着书架上的书挺不错的，你可以都看看，当然如果你还有时间的话。”王佳宁说完，婉然一笑，眼里精光一闪。转身就离开了。

　　她走得匆忙，小雅几乎来不及再细问什么。若大的办公间里，只留下了小雅孤零零的身影还有她若有所失的原本惊喜的心……

　　……

　　J集团，科研所顶层王佳宁办公室内，一个颀长的身影驻足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尼奥满脸的疲倦，他俊美非凡的脸上布满愁云，这时他隔着窗向远方眺望，不过才一会儿功夫他便对远方的风景失去了兴趣，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在看风景。

　　他转过身来，在办公室内徘徊。他心事重重，焦虑不安。这时，他眉头一皱，下定决定再一次地推开办公室的门，来到王佳宁的助理许莹处。

　　“许莹，王佳宁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尼奥失了风度，极不耐烦地问道。

　　许莹望着尼奥的脸，吓了一跳，她神情有点恍惚，定了一下神，才说到：“总裁，刚到下午一点，这已经是你第三次出来问我了。佳宁姐刚才说她还在路上，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

　　尼奥明显怒气升起，脸变得有些僵硬，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许莹，回到办公室里。许莹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她见尼奥走进办公室里，便拿起电话，偷偷打给了王佳宁。

　　王佳宁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电话，许莹小声地说：“佳宁姐，你在哪里了？总裁发了好大的火，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得先有点心理准备。”

　　“好的，许莹，别担心，我在楼下公共大厅，马上上电梯了。”王佳宁说着挂了电话，她脑海里浮现出尼奥盛怒的样子，“真是难得……”她心里想着。

　　她上了电梯，经过长廊，完全无视许莹迎上前来时担心的表情，然后她推开办公室的门，舒舒服服地在她的座椅上坐了下来。

　　她觉得有点奇怪，尼奥居然还站在落地窗边，满室的气氛冰结，空气里就似乎点燃着他的怒火，他居然还忍得住，没有直接向她冲过来。

　　“好呀，王佳宁，你真是不辱使命。我真怀疑你是去安慰小雅还是去打击她。”尼奥终于忍不住了，冰冷冷地讽刺道。

　　“我一大早，就去A公司为你卖命，难道还不够吗？”佳宁语气也是冰冷的，心里却直想笑。

　　“王佳宁，你不会是公报私仇吧？就算，我破坏了你与肖强的甜蜜早餐，你也不至于让小雅为你做牛做马吧？”

　　尼奥向前走近了佳宁，脸对着她的脸，满脸的愤怒，说道“你还该死地，将她孤零零地扔在肖强的办公室里，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你可真是个歹毒的女人。你难道不知道你安排的工作能让小雅累死吗？”

　　“尼奥，注意你的用词。别那么夸张！”佳宁忍住笑，回击道。

　　“行了，王佳宁，你别再跟我绕圈子，到底怎么回事？”尼奥直视她双眼，让她躲避不了他的追问。

　　王佳宁没有回答，她想躲避尼奥，却被他高大的身形，死死地卡在座位上。

　　“我只是觉得——”佳宁实在绕不开尼奥，只得慢慢地回答。



　　“以小雅现在的状态，她不得不面对她自身智力，身体的变化，还有她的梦境。这个过程漫长又残酷，既然她逃不掉让她心惊胆战的变化，整日忐忑不安，提心吊胆。还不如，让她忙得昏天昏地，忘了去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王佳宁抬起头望向尼奥说道。

　　“你怎么知道？忙碌能起到抚平创伤的作用？”尼奥有些怀疑地问。

　　“我当然知道。”佳宁说着，她脑海里想起那些让她痛苦的日子，当年在C国与肖强分手后的孤单痛苦。在那些黑暗孤独的日子，只有忙碌的工作能帮助她减缓心灵的伤害。

　　“万一，你错了呢？”尼奥还是怀疑，但是明显他的语气柔和了一些。

　　“尼奥，你太紧张了，小雅比你想像的要坚强很多。”佳宁终于诚恳地面对这件事，她安慰尼奥道。

　　“以小雅现在的智慧，她有能力完成交给她的工作，她对这些公司的了解远超过张琳，她能清楚地分析处理，各种数据。还能进行归纳，演算，推出结论。她会为自己的智慧增长着迷，而不是害怕。那些微弱的银光，在小雅看来，是她自己的秘密，我并不能去揭穿它，如果她不能信任我，告诉我。我又怎么能去主动帮助她。让她更害怕吗？还是让她觉得有一张无形的网在作弄她。”佳宁望着尼奥说道。

　　“今天，我的确是想安慰小雅，可是，安慰并不能让她的变化停止。在她认知自己的艰难过程中，勇气和信心才能带领她跨过重重困境。尼奥，你放心，我会在她身边帮助她。温室般的环境并不能真正地帮助到小雅。”

　　尼奥这时终于安静了下来，他的愤怒渐渐平息，王佳宁注意到，他眼里满是疲倦，脸色憔悴。

　　“佳宁，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对你那么刻薄。”尼奥有些挫败地说道。

　　“尼奥，你在几乎所有的事上都气定神闲，智慧卓绝，唯独小雅的事上，你常常失去理智。”佳宁拍了拍他，表示理解。

　　尼奥转过身去，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从昨天到今天他都紧张地绷着神经，实在是疲惫不堪。王佳宁有点同情地看着他。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王佳宁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佳宁望着尼奥，她双目清澈，闪着光亮，很认真的样子

　　“什么？”尼奥抬起头来望着佳宁，吃惊地问。

　　“今天知道小雅没吃早餐，我便为她买了一份最精美可口的蛋糕。你可要记得，你还欠我一笔蛋糕款。”

　　尼奥好像没明白王佳宁在讲什么。

　　望着尼奥傻瓜般的神情，佳宁觉得终于算计了他一回，她开心地大笑起来，她眉眼笑得都皱在了一起，眼泪都差点笑出来，她感觉好久都没有这么地舒畅愉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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