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熟悉的地方，遗忘的事情
友客鑫的地下拍卖盛宴尚未举行，平和的街道下早已暗流涌动。
你觉得最近的工作量成倍增加，身体快吃不消了。
虽然赚的戒尼更多了，但你其实向来没有什么金钱观念，只有在购物和还债的时候想起：哦，还要这么个玩意。
有钱就去买，没钱就去让别人去买。
你深知同伴的使用法则。
然而你无法在伊尔迷身上扣出一分戒尼，这么说来，他倒是从你身上宰了好几笔。
你突然觉得自己亏了。
伊尔迷每次行动都非常的干净利落，尤其是暗杀结束时浑身清爽的状态，和浑身污血的你形成了鲜明对比。
如果在街道上，警察一定会先抓你而不是他。
你一看就是在大街上斗殴的杀人犯，而伊尔迷只是位偶然路过的贵公子。
可恶，气势上就输了。
昏暗的房间内，你没有用任何华丽的技巧，只是伸出手穿过主人家的胸膛，湿润的触觉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你有在努力偷师学习揍敌客的祖传秘籍，失败了。
与伊尔迷的果决不同，你的出手并不迅速，可以说是缓慢到普通人都可以捕捉到的动作。
虽然与揍敌客家的绝活有所差距，但结果都一样嘛。
惊心动魄的暗杀任务圆满结束，任务后的微薄收入早已被转入揍敌客的账户内，作为揍敌客后花园的维修费用。
“干得不错，柳拜。”
伊尔迷喜欢观察你的一切行为，然后在你的行动结束后做出点评。
你不知道那是哪里来的坏习惯，这让人有种被约束的错觉。
但你喜欢夸奖。
他人的称赞让你十分受用。
虽然你非常讨厌在做任务的时候有人在旁边指手画脚。这也是为什么在协会的时候你经常一个人出门，当然，也有没人愿意和你组队这方面的原因存在。
而随着任务次数的增多，你可以渐渐忍受，或者说习惯。
当然，你有些时候还是对伊尔迷的行为表示不满，尤其在他喊柳拜的时候。
你不喜欢伊尔迷喊你名字，如果被别人认出来会很烦的，你可是翘掉了所有工作安排出来干兼职，相当于是白挣协会的戒尼。
“都说了，出门请叫我黑虎阿福。”
“没有必要，揍敌客出门从来不用假名，你也一样。”
伊尔迷从来不会在意你的控诉，他甚至想把你脸上蒙的布给拆了。
“我又不是揍敌客，我只是一位编外人员，要不要这么严格啊，大哥。”
“你在说什么呢，成为揍敌客的一员是迟早的事情，我会严格要求你的，柳拜。明白了吗？我对你的期望很高哦，不要让我失望。”
伊尔迷与你相处的时间满打满算连半年都没有。
但这其实已经超越了你与人单独相处的最长时间。
作为揍敌客家的长男，他认为所有的事情都会有自身的价值。
伊尔迷知道，父亲最开始是真的想杀掉你。
你是枚炸弹，还是不定时的那种。
什么时候会爆炸，没有人能确定。
父亲认为你是被人为造出的兵器，因为只有兵器才会不打折扣的完成主人的命令。
而现在，上任主人死了，武器获得了职业生涯中短暂的空窗期。
但伊尔迷潜意识里不这么认为。
直到他见证了你在天空竞技场被其他猎人打的半死却放了对面一马，在路上被捅穿心脏然后在立马好端端地站在案发现场把对劫匪扭送到附近的警察局。
你对别人的气息非常敏感，所以伊尔迷只是在很远的地方观察着一切。
看起来像是怪物，却有朴实的情感。
你是什么东西？人类、武器、怪物。
是什么都不重要。
这份力量将会属于揍敌客，属于他自己。
驯服的过程会很漫长。
与奇犽不同，你对于他的杀气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还能笑嘻嘻地询问晚上去哪吃饭。
这有两种可能情况，第一种是，这就是你之前的生活环境。你从出生起就在充满杀意的空气中呼吸。
第二种则是，你与生俱来的天赋自动屏蔽了负面情感，以此来控制自己的思维。这样也可以解释你为什么对他人的恶意不做出任何行为。
无论那种情况，都意味着暴力对你无效，伊尔迷认为不能用教育奇犽的方式来影响你，所以他调整了思路。
以任务作为试探，出乎意料，这种方式出奇的好用。
就像是被设定好的机器，它们在听到某种指令后，本能地选择服从。
但这对伊尔迷来说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你与循规蹈矩的机器还是有些不同。
会对夸赞感到开心，会对生命产生怜悯，就像是个软弱的普通人。
是人的话一切都会非常好办，伊尔迷这么认为，他也是这样做的。
“所有成为揍敌客家目标的人都是被这个世界的很多人所憎恶的。”
“我很喜欢你哟，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乖孩子。”
你动起手来愈发熟练，但仍然不能像伊尔迷那样优雅地从尸体堆中穿过。
伊尔迷觉得可以让你去揍敌客本部学习：“等这次任务结束，我可以教你呢，奇犽的蛇活也是我教的。”
你来了兴趣：“谢谢大哥！大哥万岁！不过要学多久呀？”
伊尔迷：“至少要1年哦。虽然你很有天赋，但已经错过了学习的最佳时机。”
这样看真的是暴殄天物，伊尔迷想着，他不知道你之前接触的人基本上是当甩手掌柜。
“一年啊不行欸！我还有工作！”你拒绝了。
9月1号、友客鑫、旅游团、拍卖会。
你还有与酷拉皮卡的约定要履行。
是要干什么来着？
忘记了，算了，不想了。
你只需要记住约定就好。
“我之前就说了哦，你并不适合当猎人，你当猎人做什么呢，有狩猎的目标吗？没有吧。你和奇犽都是天生的杀手，还是说你也想像奇犽一样去交朋友吗？劝你放弃比较好，奇犽早晚会回来，你最后也会回到这里。”
伊尔迷的声音如同幽灵一般在你耳边飘荡，他漆黑的眼睛凝视着你，这让你心底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谁想当猎人啊？我的梦想是当魔法少女！”
你大声反驳，可恶啊，竟然没有人把你的梦想当回事情吗，在杀手和猎人横行的世界里，没人给魔法少女分出一丝温柔。
“这是什么？”伊尔迷的大脑瞬间有些卡壳，他突然觉得你们的思维似乎从一开始就不在同一平面上。
“什么啊大哥，魔法少女都不知道吗？糜稽就知道我在说什么欸。”你嫌弃的表情不加修饰的浮现在脸上。
“”
看来有必要和糜稽讨论一下现在年轻人的爱好了。
你对伊尔迷的嫌弃又增加了。
返程路上，你收到了奇犽结束天空竞技场训练的消息。
你：“太好了，大哥！奇犽那边搞定了，你不去找他吗？”
伊尔迷：“不用。虽然奇犽是最喜欢我的，但作为大哥还是需要给弟弟一定的历练空间。既然父亲允许他外出历练，那么这段时间他需要学会独立。啊，这么说之前父亲与你签的合约违约金还没有赔完，后续有任务我会继续叫你的。”
你因为完全不打算还违约金，一时间愣住了。
伊尔迷：“你是不想还款吗？”
你：“怎么会！我可没说不干了，等会儿向席巴大叔汇报完工作就立刻去给奇犽当保镖！”
伊尔迷：“欸，可是你现在并没有呆在奇犽身边，这样还是违反了其中的条例。”
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叮铃叮铃。
“有新任务了。”伊尔迷停止与你无聊的争论行为，从口袋拿出手机阅读雇主的讯息：“似乎是一个大单子呢，柳拜，收拾一下和我过去，这次任务地点好像有点远啊。”
你累了，已经不想当一个无情的任务机器了。
你站起身，活动一下肩膀，然后在伊尔迷的凝视下跳出揍敌客专用豪华飞艇。
“大哥再见，大哥走好。”
“啊，跑掉了。真伤脑筋，不过现在还是先把手上的任务做完再去抓人好了。”伊尔迷拨出一串熟悉的号码。
“喂，爸爸，人我带回去了，应该马上就到。嗯，没有出什么问题，那么我先走了，还有几份任务需要处理。”
高空坠落的火球精准砸中枯枯戮山山脚的一块平地上。
即将修好的揍敌客后花园，再次迎来了当初把它砸烂的不速之客。
在管家的震惊中，你若无其事地拍拍身上的尘土，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心虚。
拜托，谁让飞艇飞这么高啊，不然就不会砸这么大的坑了。
“梧桐！席巴大叔在哪。我要去找奇犽了。”
你在一众管家里面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梧桐不是很想和你说话，但揍敌客的良好修养还是让他开了口：“好久不见，柳拜小姐，请随我来。”
“好耶，今天有我的饭吗？”
“已经安排后厨备餐，请您稍等。”
“芜湖，梧桐万岁！”
你一向讨厌繁杂的文书汇报，伊尔迷应该会非常擅长这个方面，早知道就让他写好稿子你直接站在席巴面前念就好了。
没有提前准备的后果就是你和席巴在会议室内大眼瞪小眼。
“没了？”
漫长的沉默后，席巴恰到好处地打破了你的尴尬处境。
“没了。”你清清嗓子，决定在末尾进行一个总结发言：“总之就是找到目标，干掉目标，然后把大哥活着带回来，圆满完成了组织交给我的任务。”
就算没有内容，气势这块还是不能输。
席巴支起手臂，象征性地回了你一句：“嗯。”
“啊对了，奇犽的天空竞技场修行结束了，我收拾完行李就去找他。”
你就差把绝不违约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还有啊，大叔。我有个问题不明白。”
席巴没有出声，他伸出手示意你继续说下去。
“你很喜欢奇犽，大哥也很喜欢奇犽，可是大叔你还是同意奇犽出去历练，如果奇犽死在外面，你会怎么做呢？毕竟现在他真的很弱啊。”
席巴碧绿色的双眸在瞬间锁定了你，如果是别人站在这里问他这个问题，他会认为这是在挑衅或者是威胁，可当他发现你仍然直愣愣的站在那，一脸认真地等待问题的答案，席巴突然明白你想要问什么，这是种好现象，说明你把某些事情看得重要起来，虽然你自己并没有察觉到。
“是个好问题，揍敌客家族的人被目标反杀只能说明他的能力不够。”
“但我还是需要指正你的错误观念。奇犽是揍敌客最有天赋的孩子，他需要外出历练变得更加强大，这是他的责任，也是我们对他的期待。他没有那么容易被人杀死。当然，不得不说你担心的这种情况确实可能发生，所以我与你签下了这份合约。保护奇犽的安全，是你的责任。”
“好的，大叔，我会认认真真地当位好保镖！”
“欸，不过真好啊，奇犽。”你丢下一句无厘头的话，消失在揍敌客的走廊中。
每次来到揍敌客你都会被这里复杂的楼道布局带偏，不知道转了多久，你总算遇见了可以打开的门。
塞满娃娃的禁闭室，熟悉的场景，你记得这里应该是有人居住的。
身穿少数民族特色服装的孩童看见了你，他高兴的拍起手来：“柳拜姐姐！”
啊，你好像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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