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第1章系统的任务

        夜。

        弯月如钩。

        虽然在东京银座、浅草葫芦池等繁华地带，钨丝灯已遍及后街小巷各个角落，但是在山间田野的乡下地带，灯笼和煤油灯依然是夜晚的主要照明工具，冒着蓝白色火焰的瓦斯灯则是大户人家的专利。

        而不管是灯笼、煤油灯亦或者是瓦斯灯，它们的照明范围和强度都极其有限。

        更不要说，在夜间三点钟，这些人类科技的造物早已和它们的主人一起陷入沉眠。

        是以，当一名人类奔跑在山野田间地头，只会觉得身周黑暗无边无际，寂静大地广袤无垠，她却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身后的追兵。

        黑暗和死亡的气息如影随形。

        被破坏的肺泡在每次呼吸时都涌出愈来愈浓重的血气，每一次奔跑落地都让达到极限的四肢微微颤抖，从四肢伤口滴落的血液昭示了不断流失的年轻生命。

        “为什么要逃走呢？”

        身后黑暗中的恶鬼以猫戏鼠的口吻询问。

        “真可怜啊。你一定很累很疼吧，不要再跑了。”

        轻佻的男子声线忽远忽近，让人找不到他的位置。

        “不要再跑啦，到我这里休息吧。会很舒服的哟~”

        最后一句话，贴着耳膜炸响！

        一股刺骨的寒冷从背后窜向摇摇欲坠的少女背影！

        就在击中的那一刻，少女忽而就地一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道袭向心脏的寒气。

        “哎呀？居然被躲开了？”

        身后的追兵发出一声并不惊讶的笑声，打开的折扇在几近于无的月色下反射出灿金色的光芒。

        转瞬即逝的光芒照亮了被袭击者惨白如纸的脸孔，也照亮了袭击恶鬼头顶如泼血般的红色。

        “是你！”

        跪倒在地的少女捂住滴血的右胸，从嘴里咳出一滩血沫。

        “嗯？你认识我？”白发恶鬼站在几米外，好整以暇地微笑，琉璃色的瞳孔倒映出少女面无血色的脸庞。

        在猎物憎恶到几近扭曲的目光中，他歪头作回忆状，“好奇怪，我不记得见过你诶。”

        “是你……杀了香奈惠姐咳咳咳！”

        一句话未完，刚刚举起的刀就“叮当”一声掉落在地。

        与此同时，从她嘴里喷出的、用手指挡也挡不住的是血液和脏器的碎片的混合物。

        “好可怜。”对面的白发恶鬼收敛笑容，露出悲悯神色，“你最好不要在说话了。”他举步向前，

        “你的大半肺泡都已经坏死了，刚才的攻击也击碎了你的内脏。再这样下去，你会在我吃掉你之前就死掉的。”

        几米远的距离很快拉近。

        恶鬼弯腰，身体的阴影罩住瘫倒在地的少女。

        七彩琉璃色的眼珠里，映出少女头发上的蝴蝶发饰——似曾相识的形状唤醒了三年前的一次狩猎记忆：

        “……我想起来了！”

        恶鬼脸上的悲色突然一扫而空。

        他“啪”地一下合拢手中对扇，倒提扇柄，握拳锤在手心：“是那个使用花之呼吸的女孩子是吧！真是温柔又可爱的孩子！就像你一样。”

        俊秀的食人鬼低头，拉高嘴角，展开开朗到近乎荒诞的笑容：“我之前还很遗憾没有吃到她！幸好，这一次离日出还很远，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倒在血泊中的少女已无法回答，大量失血和过重的伤势让她的呼吸几近于无，原本明亮的瞳孔笼上暗色。

        少女的视野里——

        死亡暗影如黑纱般层层笼罩而来。

        眼前阵阵发黑，敌人的面孔已变得模糊不清，只有记忆中温柔的微笑愈发清晰。

        生者和死者的脸孔在这一刻重合，她们眼中都有对她饱含的担忧。

        但是……

        已经支撑不住了……

        抱歉。

        香奈惠姐姐。

        没能替你报仇。

        抱歉。

        忍姐姐。

        我也要死于上弦之二手中。

        抱歉。

        主公大人。

        没能将上弦鬼的信息带给您。

        我……

        “锵——”

        熟悉到骨子里的刀剑出鞘声让少女一个激灵。

        恶鬼之影的突然抽离更是让她打起精神。

        本以为穷途末路的身体内陡然多了一股力气。

        在这股力气的支撑下，少女张大眼，重新聚焦的瞳孔中映出一名少年的身影！

        薄凉月色下，少年侧影如画，浑身透着能斩开世间万物的锐气。

        这股锐气让他在少女眼中的影像越发清晰——

        黑发，白肤，手持长刀。

        但是，那把刀并非日轮刀。

        “……快逃。”

        聚拢力气于舌尖，勉强从喉咙里推出这个词。

        少年似乎听到了她近于呢喃的低语。

        他垂眸，朝她投来冰冰凉凉的一瞥。

        “……快逃！！！”

        普通人，就算是千锤百炼的武士，没有呼吸法和日轮刀也绝对不是食人鬼的对手！

        更不要说，对方还是上弦鬼！

        曾经杀死鬼杀队花柱的上弦之二鬼！

        不是一个少年武士能抗衡的！

        只能逃！

        赶紧逃！

        更多的呐喊被堵在胸口。

        最后，因大喜大悲气力不支等种种原因的叠加，少女昏死过去。

        而她晕厥前的叫喊，已经被在场的一人一鬼听得清清楚楚。

        “真是好孩子。”

        宇智波和野敛眸，从脚下生死不知的少女身上收拢视线，抬起，对上远处兴趣盎然的七彩双瞳。

        瞳色奇特的类人鬼物朝他露出笑容，雪白尖锐的利齿在翘起的唇缝间若隐若现：“死前还在关心他人，真是可怜可爱啊。”

        刚才挡住利刃的金扇缓缓打开，遮住了半张脸，越发凸显了那双异色生辉的双眼：“赶紧杀了你，让她获得幸福吧。”

        “……”

        和野本就匮乏表情的脸越发冷硬。

        他翻转手腕，刀锋上的月色流光从漆黑眼底一闪而过，利刃“刷”地割开空气，在身前划出一道半圆：“好啊。来试试。”

        正好，他现在满肚子火气！

        就拿眼前这个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怪物开刀好了！

        来到新世界的第一刀！

        “嘭！”

        “嘭！”

        宇智波和野撞断一棵树，倒在地上。

        打飞他的人站在不远处，神色冷淡地望着他。

        就像是过去无数次他们在家族练武场上一样。

        但是，这次不一样的是，对方没有走过来拉起和野，也没有冷哼嗤笑，甚至连开口训斥都没有——

        一头炸毛的男人只是站在原地，手执团扇，面无表情张着他们家族标志性的血眸。

        “为什么……”

        和野呸出满嘴的血腥气，强忍住腹部不适，摇晃着站起身，手按在腰后长刀上迟疑一瞬，还是没有拔出，“老师，您为什么要离开家族离开村子？”

        “为什么？”宇智波斑一挑眉，向前迈了半步，“就算你知道了原因又能如何。”

        “……”

        “就凭你一人，也想拦下我吗。”

        和野心一颤，手彻底从刀柄上放下了，两只手空空如也地垂在身体两侧：“您说的没错。但是，我还是……不，您不说也没关系。我跟您一起离开。”

        宇智波斑眉毛抬得更高了，脸上出现显而易见的嗤色：“小鬼就该乖乖呆在家里，不要乱跑。”

        一股热意涌上双眼。

        胸口有无法自控的情绪横冲直撞。

        不知不觉中，和野打开了写轮眼，三颗勾玉在瞳孔中飞速转动，几乎连在了一起。

        他本人却对眼睛的变化毫无所觉：“那就告诉我为什么……和千手结盟建村一开始不就是您提出的吗？为什么在付出这么多以后，您又要抽身离开？您走了以后，宇智波怎么办木叶怎么办我……剩下的族人怎么办？我只想知道您为什么要走？老师！为什么？您连一个理由也不肯给我吗？！”

        年仅14岁的少年睁着赤红双眼大声质问，激动之下奇妙的花纹从双眼中生出——被诅咒的眼睛感受到主人心情的波动，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然而，比写轮眼变化更快的，是宇智波斑的动作——

        和野只觉眼前一花。

        他的老师就从原地失去了踪影。

        大脑刚反应过来，疼痛就从后颈升起。

        天旋地转的黑暗中，和野似乎听到了宇智波斑的叹息：“可没有第二双万花筒给你备用了，小子。乖乖呆在村里吧。”

        因为语调太温柔——温柔到不像是宇智波斑会说出的话——和野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只是比起听错老师走前丢下的最后一句话，更要命的是他醒来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奇怪的纯白空间内。

        在这宛如幻术的白色空间里，一道自称【系统】的声音向和野宣布，要他完成它发布的任务。

        一开始，和野是不屑一顾的，还打算用写轮眼破开这个“幻术”。

        结果【系统】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二话没说丢了本漫画书到和野怀里——

        书的封面上赫然是老师宇智波斑的通灵兽九尾妖狐，而在九尾下方则是异常眼熟的村落。

        和野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那本名为《五村械斗之眼睛传奇其一》的漫画书。

        快速翻完整本书以后，和野向【系统】低头了。

        紧接着，他接下了系统发布的第一个任务：寻找并获得一朵青色彼岸花。

        从【系统】空间离开后，和野明白了为什么他以前听都没听说过“青色彼岸花”这种植物——

        他分明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而且刚来新世界，迎面就是一把折扇状的武器。

        身体本能先一步行动，雪亮刀刃瞬间出鞘，在大脑反应过来前，刀背堪堪挡住扇面。

        而在那描金折扇后，是一双七彩琉璃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还有小小的“上弦二”的字样。

        拥有七彩虹膜的白发青年不像人类。

        浑身都散发出一股诡异的危险气息。

        放话要杀和野的言语中也多有挑衅之意。

        和野本就被老师不告而别搅得心浮气躁，现在更是绷紧脸，想也没想就挑衅回去。

        但在他振刀攻击的前一刻，属于【系统】的冰冷男声突然在耳边响起：【宇智波专属直播间已开启。欢迎新手主播和野，祝您舞得开心。】

        宇智波和野一愣，视野中忽然多了一层薄幕。

        薄幕之上，几行文字从眼前飘过，像是几张嬉笑的脸在冲他打招呼——

        【宇智波激推】：让我康康这是哪个美男的直播间！

        【毛豆泥生奶油大福】：这人谁啊？口口口口里有这个人吗？

        【无惨给爷死】：哇！童磨！一上来就这么刺激的吗！宇智波小哥，我支持你干死对面那个变态！

        【大海真蓝】：忍者vs食人鬼？有意思，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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