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你们怎么想的呢？”

        “我倒没怎么想，可是今天老六手下有个叫阿轶的，说他亲眼见到了凶手。”北堂清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他看着季离染的眼睛，笑着说“你相信吗？他要真的见到了凶手，凶手还会让他活命？”季离染给自己倒了杯水“万一凶手没看见呢，阿轶那么小的架子，又没什么光，肯定看不见。”不然他别想见到今天的太阳…

        北堂清听他这么一说，端正好坐姿“呦呵，你来给分析分析。”

        季离染放下杯子，翻个白眼“什么叫我分析分析，说的跟我去过现场似的。我认为老六吧，比较小，又招惹不了什么仇家，怎么可能死的那么惨呢，而且，还是在自己家门口…这是有点示威的意思啊北堂…”季离染拍拍他的腿“岳子书运到远东那批军火被劫了，你不会以为他还不知道是你们做的吧？”季离染观察着北堂清的表情，很显然，北堂清面无表情的样子最不妙，至少季离染说的话他已经信了百分之七八十，只差临门一脚…

        “你说岳子书三十多岁的人了用得着跟一小孩子计较吗？不就是坑他进了警察局坐了几天牢吗又没伤着真是的…”

        北堂清听完以后只是拿起手机拨通了老汪的电话“给你们三天时间端掉岳子书一个青龙堂。”

        可怜老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命令传达下去，老六那些小弟们一个个群情激愤，举着各种家伙就去了。

        更可怜岳子书，在夏威夷度着假呢，一个电话立马回国，他表示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平白损失了大半个青龙堂，不过他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他远东的军火是让北堂那孙子给劫了，虽然那几箱货就是几把破枪你北堂看上了拿去，不跟你计较，可你劫了以后丫还不算完是吧？又把老子宝贝疙瘩给端掉了，还让不让人混了！

        于是！一个星期以后岳老大从夏威夷一到家就打通了北堂清的电话“呸！北堂你小子太不厚道，真不嫌臊得慌，你说说你趁老子不在家打家劫舍的你想干嘛啊你？你是不是要疯啊你要！什么？老六死了？我们做的？放你大爷的屁！老六谁啊，他死了跟老子有半毛钱关系啊！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啊北堂，这次，我姑且放过，您要觉得朋友没得做了，那行，甭跟我玩儿阴的！我岳家大门常打开！我在家等着你我！”

        季离染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北堂清那仿佛吃了苍蝇的表情，一边啃苹果一边在那笑。

        北堂清看看他，无奈挂断了电话，一把把他拉过来狠狠□□他的脸“还笑啊然哥？估错对象了，下回见面估计老岳得撕了我，拜你所赐啊~染！哥！”

        “卧槽，别动老子帅脸！”季离染挣扎着坐起来“是不是你让我分析分析？那我就随便分析了几句，你自己信了啊，关我什么事儿？”

        北堂清有苦难言，颤抖着双手指指自己“我…我的错了？？？”

        后者啃苹果一脸理所当然“是啊。”

        北堂清觉得自己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

        这么云淡风轻真的好吗？

        别忘了你是始作俑者啊喂！！

        北堂清在心里咆哮，可惜，季离染根本听不到，坐在沙发上边傻乐边看相声。北堂清看着季离染的侧脸，突然想起好像很多天没好好陪过他了，没仔细看过他了。

        北堂清拿走他手里的遥控器，季离染转头看他“干嘛啊？不许换台。”

        北堂清捏捏他的脸“郭德纲有我好看？嗯？”

        季离染打掉他的手，把他扑倒在沙发上，手在北堂清脸上揉来揉去“跟你说了无数次了别动老子帅脸你这样被人□□的感觉可好啊…”

        北堂清拿下他的手，按住他的后脑勺，两人唇上一片温热，北堂清眼神温柔的看着季离染，舌头灵活的在口腔里游荡…

        “还好你刚才吃的是苹果，不是韭菜。”北堂清笑着看他，季离染脸色微红，眼里好像有星星一般闪闪发亮。

        “能别说这么煞风景的话吗？”

        手机在桌子上振动，北堂清起身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老汪。

        “喂？怎么了？什么？阿轶死了…”季离染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微笑着在削苹果，苹果皮完美均匀呈半透明状，一丝丝要断裂的痕迹都没有。

        北堂清挂断电话“阿轶死了。”

        季离染点点头，眼皮也没抬一下“我说什么来着？”他早晚是要死的，不过这次，与我无关。

        “我们去看看吧。”

        季离染心里如明镜似的，点点头，放下水果刀，两人穿上外套，驱车来到狱阁总部。

        一进狱阁大厅，老汪立马小跑着过来了。

        “在哪？”

        “后车库。”

        “走！”

        三人到了后车库以后，阿轶的尸体还躺在地上，眼珠被剜去，嘴巴被缝起，惨不忍睹。

        老汪叹了口气“今早上三哥来停车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了，你说说这一刚十八岁的孩子招谁惹谁了…”

        季离染蹲下身去，仔细摸摸阿轶全身，站起来“四肢全断了，干净利落的。一定是专业杀手。”又指着脖子上的一条淤青说道“被人勒死的，只是怕没死透，又给了几刀。只是为什么要缝上他的嘴呢？”季离染撑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阿轶说他曾经看见了凶手，结果自己就这样了。”北堂清点燃一支烟，季离染反手把他烟夺下来“你疯了？这儿有汽油！”

        老汪在他们身边大惊“看见了？他跟我说只是捡到了一个东西有些疑惑，跟你说看见了凶手是吗清哥？”

        北堂清没接他的话，只是紧紧盯着季离染，头也没回的对老汪摆摆手“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跟他说。”

        老汪疑惑的看看他们俩，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没多问，就先走出去了。

        等人走后，北堂清蹲在地上看着阿轶的尸体“你没什么想说的？”

        季离染摇摇头“没有。”

        “既然你没有，那我告诉你。”北堂清说着从阿轶手中抠出一颗子弹，一转头，季离染手里拿着枪，站在他面前。

        北堂清点点头，笑了笑“很好，拿我送你的枪要送我下地狱是吗？”

        “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我？”

        北堂清摇摇头，苦笑“我一点儿都不想认为是你，可这颗子弹，狱阁的标志，整个狱阁几百号人里只有你一个人有。不过一开始阿轶跟我说他怀疑你的时候我并不相信，你开枪次数不少，随随便便捡了子弹就说是你干的，没有说服力。”

        季离染冲他笑，犹如往日一样，两只眼睛黑亮有神，声音轻不可闻“那你后来怎么又相信了呢？”

        北堂清盯着他笑笑“我从你的手机里发现了冷羽，而且，那天你胃疼我送你回来之后就觉得你怪怪的，所以我没走，就在窗外…”

        时间返回一个星期前，北堂清关了门以后，总觉得季离染今天不对劲，直觉的驱使下，他躲到了窗边，仔细观察着季离染，他当时心脏都快蹦出来了，心里在祈祷希望只是自己的多疑。

        可事实却是，季离染一把掀开了被子，拿出了医药箱给自己处理伤口，动作利落，哪里像是平常孱弱的季离染。最后季离染去了书房，出来以后手里拿着刚裹上的纱布，一把火给烧了。

        随后北堂清进屋跟他说起了老六的事，故意说成阿轶看到了凶手，就是想知道阿轶会不会死，他季离染到底是不是那个鬼。

        一个星期过去了，风平浪静，北堂清差点就相信了季离染是无辜的，差点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然而，今天晚上，阿轶也死了。

        但是最近一个星期北堂清都跟他在一起，狱阁一次都没有来过，他没机会下手，所以…

        季离染收了枪，笑笑“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还奇怪呢，狱阁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你一次都没去看过，原来是早已经盯上我了啊…”季离染把枪丢给他“既然被抓个现行，行吧，要杀要剐随你便。”

        北堂清接过枪，慢慢走向他，季离染闭着眼睛，北堂清走到他身后，枪顶着他的腰。

        “我哪舍得让你死呢？换句话说，我哪里能让你这么轻轻松松的就去死呢？”北堂清在季离染耳边低声说道，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带着地狱潮湿黑暗的味道。

        季离染睁开眼睛“你想干嘛？”

        北堂清低笑“怎么了？你害怕？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只是想看看冷羽会不会来救你。”季离染转过头看着他，眼里含笑“你想钓鱼？想太多了，我劝你啊要杀便杀，咱们俩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么做没意义。”

        “有没有意义我说了算，咱俩打个赌，七天之内他若是还没救你，你自己了结，看在过去的情份上，皮肉之苦就不让你受了，你这身子骨，万一给弄死了，可就不好玩儿了。”季离染瞪着他，北堂清视若不见。

        “可是你为什么要杀老六，他跟一小孩儿似的整天缠着你，染哥染哥的叫，你怎么下的去手？”北堂清皱着眉头，双眼之间满满都是失望。

        季离染叹了口气“人为了钱，什么做不出来？听命行事而已，没有什么为什么。”

        “哪怕让你杀了我，你也照做不误是吗？”北堂清的声音冷冷的，泛着一丝丝颤抖。季离染闭上眼睛，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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