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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入世


“阿青!”

        来人瞧着不过十七八岁,一边手中聚起颗水珠,一边跑向河水岸边身穿红衣的女孩儿,叫阿青的女孩刚要转身,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水球,“哐”的一声跌坐在了水里,红衣浸了水,也惊扰了水边的闲暇的鹤群,阿青抬手幻咒,闪顺飞过束了那人刚要逃跑的腿,连拽着他一同浸了水,二人坐在水里笑的起不开身,酉时日落之际,阳光落在水中,映着浸水的红衣叠着那人衣袖上的丝线泛着叠光。

        “别胡闹了,快些上岸来。”

        “阿娘,是十念先动手的,你都看到了。”

        又嬉闹了一会两人从水中站起,连蹚带水半牵半闹的上了湖水岸边。

        “你们两个,谁也别说谁的不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话说着便要动作施法吹干他们的衣服,阿青连忙抬手制止,说着:“不必不必。”就看到左手的掌心有一长条的划伤,或许是刚刚不小心在湖水下被细石割破了,手泡的发白,伤口已不再流血,水面上隐隐看得出飘开的淡红血色,十念急着将她的手摊开要帮她医治,幻出一颗符咒刚要由团状展开,只见受伤的划痕迅速愈合,阿青摊开的手顺势向上揽走了那颗符咒。

        “教你们的存符可不是这么用的”

        说着话的人鬓发丝白几缕,一直坐在岸边的书桌旁写书静听他们嬉闹,瞧着女儿刚刚的做法便抬笔笑说:“阿青的法术学的精炼,符咒还是十念更有天赋”,顿了顿看向阿青又说:“不多加修习咒术,倒是先把存符咒术学了个精巧,用起十念的咒符这么便通,藏起来的符咒都要摞起山包了吧。”

        “爹,修习咒术我可没偷闲,只不过十念符咒的天赋我的确不及他,但是您教的存咒术真是个补短的好方法。”

        阿青一边走到书桌旁说着,一边将两人浸水的衣服变干。

        “你就不怕你用不好吗。”十念调笑着,他同阿青从小便相处在一起,互习互补,阿青的修行都在真刀真枪的比斗上,用着存咒知根知底,也胡闹玩惯了。

        话音刚落,阿青左手攥着的符咒飞开,点点火光,团符展开,围聚的符咒烧燃了纸符,独映着金笔字的咒印悬浮空中,迅速向阿青扑去,十念脸色一沉,赶忙过去握在手中,灭了团光不再敢多言。

        阿青母亲忙赶过来,细瞧她有没有受伤,再看看十念的手有没有也伤到,想说点什么又怕十念内疚多想,故而没有多言只是眼神中多添一些担忧,可如此四个人的地界再无人多说什么。

        对于十念谨言,阿青算是知道些缘由的,虽是她长大后才听到些只言片语,不够全面倒是也能解释现在为何,十念天生言契体质,所念必成,其言必应,本是让人羡慕的好本领,可奈何他自小孤苦无人教导,能力之强异于其他修行之人更甚,若掌握不好便是伤人的利器,父亲的故友曾给过十念承诺带他回师门,可是他嘱托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许是临行前有嘱托于父亲,便找到了他带他回家,大家一同长大,再后来,倒也不知用了个什么方法压制了他的言契,平安顺意的长大,可最近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好像十念的灵力波动有些不稳定,时常说出的话一点既应,好话坏话没得分辨,大家虽然没多说什么,可都心知,言契失控不是什么好事。

        气氛凝重,除了鹤群波动水面缓缓的声响,大家都心有别念,阿青为了打破沉默开口说:“看来还是不能偷闲,怎么都要实打实的修炼,等稍晚些咱们去后山再精进一下。”

        话音刚落,阿青父亲面前闪现符书告,不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从他的面上有更加看不懂的深意,书阅即燃,他心想,当年十念年纪尚幼,灵言暂封也知有时效,自己的修行未到高阶,所修也同十念不对路数,好在传授的本领十念也一一应手,所以明日也到时日,自行求学问道,学以本领自行约束了。

        思虑过后抬头对十念说:“明日,十念就要启程去乾池山了”

        “乾池?那我呢?我也要去”

        “你同我和你母亲去祈灵山问药,顺便递拜帖”

        “去递什么贴?爹,我也想去乾池。”

        “若再胡闹添乱,今晚就带你启程去祈灵山,十念你过来。”

        阿青父亲带着十念,二人避开阿青去和她母亲到别处,她低下头看起来有些许低落,脑袋里转了好几个弯,想着怎么才能让父亲同意她同十念一起去乾池,又或者摆什么样委屈的脸能让母亲帮她说情,左右想着,一抬眼便瞧见她母亲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你也想去乾池走一走吗?”

        “当然想啊,可我若偷偷跑出去,又怕你们担心我,更何况还要去寻药,你的身体也是大事啊。”

        话说到这倒是真的有些难过,修行百余年她也没得空出去过哪里,要说她们一家原是精灵修行在林间,十念来时不过三四岁孩童大,阿青才一两岁的样子,至此修炼到现在十六七岁的模样已过了两百年多年,后山的路林她和十念都耍够了,哪是新长了棵树,哪来了个新妖,没有她不知道的,刚修行时偶尔也偷跑去人间,好几次都因为修行不够差点现形跑回来,过了这么多年,她真正修成人身了,一直想着去瞧瞧人间,再看看这“做人”到底有什么样的好,但她不想让家人担心也是真的。

        “如若去了,想做什么呢?”

        “自然是要看尽这人间,到底有什么千般万般的好,值得他们甘心修行,多不为求仙问道,只为做一回人,我同十念修行百年,再不会稳不人形,我若光有这幅躯壳,却不懂如何做人,也没见过真正的人世间,岂不枉费修行?更何况乾池是灵山之首,若得机缘我也想习得一身的好本领。”

        “是了,你已经长大了,那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必担心你父亲那,我会同他好好讲,今日吉星在北,的确是启程的好时候。”

        看着阿青既高兴又犹豫的样子,她又说:“我的小阿青,什么时候变得顾头顾尾了,去吧,好好游历一番,看到什么有趣的,又学到了些什么,回来再讲给我们听吧。”

        潺潺若水,波动泛光影,映着天上的霞光,一缕又一缕盘层再推开,照平了归来二人的身影,十念同她父亲谈完话回来,看着不太欢喜,没有要游历人间的欢闹,忧心忡忡稍带着顾虑的看向阿青,这时阿青瞧着她父亲回来,连忙换上了蔫蔫的表情,故带怨念的看向她父亲,说同十念最后再叙叙旧,便带着十念匆匆告安了。

        今夜浓云,阿青同十念又在熟悉的山顶观望着月亮,十念忧心,饶是想说些什么,也觉得千言万语难宣于口,阿青想着逗趣一下十念,便做伤怀说:“这无论是什么时间什么光景,所见的月色都不会改变,可想着若是你去了乾池,两地观一处,我也只能在另一处山头上巴巴的望着这月亮,心里想我这从小一同长大的兄弟,今日所学是否有长进,若是再得多年不见,又难免想着,这小子在外同我许久难见,这多年的默契还在与不在?”

        听到这话,十念抛了刚才的忧思,戳破阿青的小心思说:“你不是同我一起去乾池?在这装什么腔”,被看穿的阿青紧蹙的眉毛一扬毫不惊讶笑着说:“你又知道了。”

        “只回来瞧你一眼,你的那些小心思我便什么都明了了”。

        “可刚才的话,也并非全是虚情假想。”

        “这个啊,我也知道。”

        顶着夜色二人向北而行,须知从药芳山赶路到乾池,半用仙法半用行途,左右观景需用上个十天半个月,路上也没敢耽误太久,今日已经到了沿途的市集,过旁茶点铺子的木头吱吱作响,包子屉上涌起缕缕薄烟,偶尔有马车经过行人避及,街道上多是人声喧杂,所有人的话都编在一起,将其一一拨开捋顺,再听其中细言,可各思其趣。

        “不怕过后伯父恼你把你抓回去吗?”

        前几日,十念同阿青父母告别,说未避免多变,不如趁着月色刚好便早日启程,阿青那时还假意泪眼婆娑同他絮絮多言,其后便偷偷跑出来和十念碰头一同前往乾池。

        “那日母亲已经应允的与你来乾池了,有母亲在父亲也不会多说什么,而且和母亲有传音送信的灵物,有事一定会同咱们知会的,更何况你我一起去乾池,还能见一见兄长,他在乾池修炼十余年了,上一次见还是三年前呢。”

        说着抬手幻化出一只手掌大小的小小灵鹤,传音是阿青母亲擅长的法术,能幻出数不清的灵音鹤寄托思念,多时是寄给兄长的,现在也连同着给自己和十念,只不过他人习得的灵鹤多是瘦小轻薄,波如蝉翼只见骨形不见貌,可是母亲同阿青的灵鹤小小又粗笨,少些轻逸,圆圆托球,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后有母亲哄着安慰说,许是对阿青的顾念比他人要多呢,如此便把它当作独一无二,更加爱不释手一些。

        灵鹤拍拍翅膀,呆笨的悠悠向北飞去,十念望着它消失了踪迹,回过神说:“伯父已经同我交代了去乾池的山路和此行的目的,一在我自身的言契需要习得能够自控的能力,二来若有机缘能赶上此次乾池灵山招收学徒,也学一学本领及参悟修行。”

        阿青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十念,你同我已经修行两百多年了,两百年才能修成与人无差异的人身,以前常听那些在外修行的精灵们说,做人难呐,可要问他们到底难在哪,又说不出难在那里,让他们放手,又说难以割舍,什么小孩子不懂之类的,所以自小我就想,若是我能做一回人,一定比他们活得明白,活得洒脱。”

        置身于街市之中,她转身回头望向街景众生,带着极其明媚的笑意说道:“我们来人间一回,不就是修习如何做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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