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后果
他幽沉的眸子无波无澜，不是风平浪静，是暴风雨前凝结的平静。
一缕秋风卷过，季初心头莫名寒凉。
“没有！”季初咽了咽口水，立刻否认。
宋奕似是而非重复：“没有？”
季初不动声色瞟他一眼，点头。
宋奕把视线定在季初衣领处，她循线看去，这才发现粘在衣料缝隙中的烟灰。结合他之前吸鼻子的举动，季初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误会自己抽烟了。
真相不能说，季初低头保持沉默。
“别人弹你身上的？”宋奕压低声线问。
低哑沙质的声音，迫人又蛊惑。季初不由自主点头。
宋奕面色瞬间冷了两度，拧眉问：“被欺负了？”
“没。”季初下意识摇头。
静静盯着她，沉默两秒。
“暂时相信你。”宋奕手臂伸出窗外，替她把烟灰拍飞，“要是让哥哥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后果你该知道的。”
“打人是不对的。”季初勉强憋了句。
宋奕懒懒挑眉，慢悠悠地说：“呵。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这话季初也只敢默默腹诽。
忍了忍，她还是又顶了句：“告状更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
听见这话，宋奕直接笑出声，随后玩味般道：“哥哥打人的时候，你就知道是不是小孩子了。”
季初：“……”
此时，摘了耳机从视频中抬头的宋乔探过来问：“你们聊什么呢？”
“没有。宋乔，再见。”季初立马冲对方挥了挥手，又转向宋奕僵硬摆了两下，“哥哥开车小心，再见。”
说完，转身跑进小区大门。
晚上洗漱过后，季初在床上滚来滚去，懊恼自己当时乱编，弄得不好圆场。
又懊丧于自己之后面对宋奕时的鸵鸟的状态。
忙个帮，只是假扮一下而已。再说，又不是没做过，周老师那里不就没露出马脚么。那三个女生比她大不了多少，男人肯定能骗过她们。
可问题是。
她开不了口。
好像有某个被压制在心底的不知名事物，正蠢蠢欲动，只要她开了口，就会冲破最后束缚，显露出来。
而季初估摸不好结果好坏。
……
颓丧。
季初烦躁坐起身，揉了把头发，认真分析了另一种选择。
干脆自己也不去。
可，天天被人堵厕所也挺麻烦。
还是让她“男朋友”露一次面比较一劳永逸。
为难这一次，幸福后半生。嗯，挺值的。
季初倏地把手机捞过来，开锁。
盯了微信图标两秒，她又把手机扔远。
还是，做！不！到！
又不想告诉他实情，又需要他的帮助。
该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一直在季初脑海盘绕不去。直到后半夜她才慢慢进入梦乡。
意识朦胧涣散时，有一个疑问突然浮现——
请求帮忙就一定要坦白实情么？
第二天早上。
季初对着镜子，手臂机械挥动着刷牙时，一个想法徐徐冒出，她抓住头，逐渐牵出一整条计划线。
郁气一扫而空。
季初手指敲在瓷面上，愉快地哼起了歌。
季初到达星光天地时刚过十一点半。
因为周末，来来往往的行人挺多。
她进了商场一楼的咖啡厅，点了份红茶和芝士蛋糕，在一个僻静的靠窗角落坐下。
季初挖了一大口蛋糕送进嘴里在舌尖打滑，浓郁的乳酪香搭上适配的咸度，轻巧带走她丝丝缕缕的紧张忐忑。
呷了口红茶，季初从背包里翻出手机，深吸口气，点开微信给宋奕发了条消息：【哥哥，你现在忙么？】
搁下手机，过了一会儿。
打一眼时间，才过去半分钟，宋奕没有回复。
吃一口蛋糕，喝一口茶，再看消息，还是没回信。
季初赌气似的把手机扔包里，拉上拉链，放一旁椅子上。
没滋没味地把蛋糕三两口吃完，她瞥两眼背包，终于还是拿过来，拉开拉链，掏出手机。
都过去两分钟了。
依旧没收到回信。
季初忍不住调出键盘，准备再发两句试试看。
恰好，那头发了语音电话过来。
她手忙脚乱接通。
语音那边有点吵闹，过了好几秒，宋奕才出声问她：“季初？”
季初小小“嗯”了声。
对方似是轻笑了声，问：“找哥哥什么事？”
季初用力咬了一口下唇，定了定神，闷声道：“我被扣住了。”
“怎么回事？”宋奕声音听上去一下子急了起来。
心头蓦地泛上一丝心虚，季初犹豫了下，底气不足开口：“我吃甜点钱不够，所以……”
宋奕松口气：“哥哥这就转钱给你。”
“可是，老板让家长亲自来接……”季初越说越心虚，声音也就越来越小。
似是迟疑了一下，宋奕问：“你在哪？”
季初报了店名。
店很好找，就在商场正门旁边。
“你等会。”他好像把手机拉远，跟边上人说了几句，季初听不清，过了几秒，那边似乎商量好了，男人声音再次清晰钻进她耳朵，“乖，别怕，有我呢。你先在原地等会儿，哥哥一刻钟后就到。”
季初对着男人撒谎还是挺有压力的。
终于结束通话，对方也答应会来，季初心情一时松快不少。
美滋滋品一口茶，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脸色顿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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