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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瓷瓷,别乱来


“温雨棉!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害了我爸妈还不够,为什么还要害我妹妹?”急怒之下,温逸寒没了理智,抓着温雨棉的头发,将她的额头狠狠撞在墙上,“你说啊!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死我全家?为什么要害他们,为什么?”

        他连连将温雨棉的头撞在墙上,间或一个耳光甩过去,打的温雨棉耳边嗡嗡直响。

        殷红的鲜血顺着温雨棉的唇角淌下来,他将温雨棉狠狠压在床上,“我爱着你疼着你护着你,你却要这要对我!温雨棉,我恨你!我恨你!”

        他用力一拽,呲啦一声,温雨棉的上衣被他扯烂。

        刺耳的声音,把被他的残忍绝情伤的自暴自弃的温雨棉从混沌中惊醒,她用力挣扎,“温逸寒!你想干什么?”

        温逸寒吻在她的唇上,她拼命躲开,他的唇落在她的脖颈上,那残暴的根本不是一个吻,而是像发狂猛兽的弑咬,时候不大就鲜血淋漓。

        他的手在紧握着温雨棉的手臂,即使在他们最甜蜜的时候,他们都没这样亲密过。

        屈辱、悲痛、委屈各种情绪交织,温雨棉忍不住哭出声来。

        门猛的被撞开,路放尧和宗俊熙冲进来,路放尧将温逸寒从温雨棉身上扯开,一拳将他打的一个趔趄,宗俊熙脱下外套,盖在温雨棉身上。

        温雨棉抓住外套,将自己裹好,挣扎着坐起来。

        见温雨棉一身是血,头上脸上都是伤,路放尧双眼怒睁,额筋暴起,“靠!下这么重的手,你疯了?”

        温逸寒从失控的狂怒中醒过神来,双手垂在身侧微微抖着。

        温雨棉任宗俊熙用外套裹住自己,埋头膝间,肩膀剧烈耸动。

        路放尧手臂横在温逸寒颈间,将他抵在墙上,愤怒低吼:“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你们自己问问她!你们问问她,她做了什么!”温逸寒用力将路放尧推开,眼眸赤红,手指指住温雨棉的方向,“刚刚医生告诉我,诗曼被摘除了子宫,她这辈子不能生育了!她还那么年轻,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等她醒了,让我怎么和她解释?让她怎么接受!”

        路放尧和宗俊熙都吃了一惊,同时去看温雨棉。

        温雨棉抬头,冲温逸寒轻轻吐出两个字:“报应!”

        温逸寒暴怒,拔腿要冲过去,被路放尧用力拖住。

        路放尧冲宗俊熙使个眼色,宗俊熙会意,将温雨棉带下床,揽着她的肩膀往外走。

        “不许带她走!”温逸寒爆吼,推开路放尧,一个箭步冲过去,拽住温雨棉的头发将她拖回身边,又是一个耳光重重甩在她脸上,将她打倒在地。

        “温逸寒,你够了!”路放尧狠狠一拳击在温逸寒脸上。

        温逸寒被打的趔趄的下,路放尧指住他,“温逸寒,你够了!谁有资格冲她伸手,你也没资格!你忘了你奄奄一息时,是谁将你从街上捡回去?你肺炎住院病的要死要活,是谁没黑没白天天在你身边守着你?你过敏性哮喘是谁不辞辛劳跑了大半个中国去给你找偏方找中医?她为你做了那么多,难道你都忘了?”

        “呵!”温逸寒嗤笑了声,“是!她是为我做了很多,前提是她欠我的!如果不是她爸爸害的我家破人亡,我又怎么会奄奄一息,怎么会肺炎住院,怎么会过敏性哮喘!”

        温雨棉已经被宗俊熙扶起来,脸肿痛的像是要胀裂掉,心上却比脸上更痛千万倍。

        她眼珠漆黑,静静盯着温逸寒。

        脑袋疼的像是正在被铁锤狠狠砸着,她却从未有过的清醒。

        呵!

        原来如此!

        难怪他能对她心狠至此。

        原来她曾为他付出的,已经被他全部抹杀。

        他的一切悲惨都是她爸爸一手造成的,所以不管她曾为他做过什么,付出过什么,那都是理所当然,顶多算赎罪,感动不了他一毫一分。

        想想年少时快乐懵懂的她,一颗心全都系在他身上,他在大雪中冻坏了身子,身体底子不好,几乎每年冬天都要大病一场,住上几天医院,每次她都在医院陪着。

        爸爸说医院传染病多,顶多让她白天去看望,晚上不许陪床,她却不肯,仗着年纪小,和爸爸撒娇耍赖,天一黑就躺在温逸寒身边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

        爸爸一贯宠她,也只能皱着眉训斥她几声不听话,她想怎样全都由着她。

        那时他底子弱,过敏性哮喘,每年春天都要犯,每次都是输液,一输十几天,他很瘦,皮肤白血管细,经常扎几针都找不到血管,她心疼的不得了,听同学说她们老家有个老中医,手里有治过敏性哮喘的偏方,她便磨着同学陪她去找。

        同学的老家很远,同学的父母不同意她去那么远的地方,她从同学手中抄来地址,一个人坐火车去了听都没听过的遥远山村。

        山里交通条件很差,不通车,不管多远的路只能靠一双脚,她从小野惯了,心里又有一股劲儿撑着,鞋底子磨破了,脚上起了水泡,也不觉得苦,拿着同学给她的地址和名字,一家一家的问。

        那时年少轻狂,现在想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那样的勇气,十几岁的女孩儿,孤身一人,在从未去过的地方,凭着一腔热血,一身孤勇,硬是走了几十里山路,找到那位老中医,要来了偏方。

        折磨他几年的过敏性哮喘终于治好了,看到只出去几天就瘦了一圈的她,爸爸心疼的要命,却只能怪自己平时太宠着她,让她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都敢做的出来,又是心疼又是后怕的埋怨她几声,那件事也就过去了。

        她脚上起了一片水泡,几天不能下地,后来想想却是满心甜蜜。

        只要是为了他,再远的路她都可以走,再多的苦她都可以吃。

        可如今,只一句话,被他全部抹杀。

        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她们父女欠他的,不是付出,不是爱,是赎罪。

        温雨棉那么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她的年少轻狂,她的一腔热血,她的炽烈孤勇,一股脑儿全都给了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却当着她的面,残忍的说,她所做的,不过是赎罪。

        心底发寒,四肢冷的像冰冻住,全身忽然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宗俊熙担心的揽住她的肩膀,试探的叫:“棉棉?”

        温雨棉闭了闭眼。

        到此刻,她对他,竟一句话都没了。

        她转身要走,温逸寒见她心如死灰的神色,心脏狠颤,推开路放尧,猛的朝她冲过去,“站住!”

        温雨棉充耳不闻,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他的手堪堪碰到温雨棉的指尖时,门砰的被撞开,一双手来势如电快他一步将温雨棉带进怀里。

        “棉棉!”顾时修低头看怀中狼狈到面目全非的人儿,满目惊痛。

        温雨棉抬眼看到他的脸,眼中伪装的坚冰瞬间破碎,“带我走!”

        她抓紧他的衣服,手指剧烈颤抖。

        顾时修俯身抱起她,转身要走。

        “站住!”温逸寒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去抓顾时修怀中的温雨棉。

        他是顾忌顾时修在京城的势力没错,但他也不是缩头乌龟,可以眼睁睁看着顾时修把他想要的女人从他眼前带走。

        顾时修闪身躲开,冷漠扫他一眼,后退几步,几个身手利落的年轻人闪电般掠过他,拦住温逸寒的去路。

        顾时修抱着温雨棉,头也未回的离开。

        回到顾时修的别墅,温雨棉把自己关进浴室。

        一遍又一遍用水冲着自己的身子,眼泪和水一起从脸上滑落,分不清水和泪。

        活了二十年,这几个月的时间比过去十几年加起来流的泪还多,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这么能哭,眼泪像是泄了了闸的洪水,怎么止都止不住。

        把浴室里所有的门都关严,把水流开到最大,和着水流冲刷的声音,她放肆痛哭。

        说不清的痛苦和悔恨交织,她多希望她从没有认识过温逸寒,从没在大雪中救过他,从没将他带回家,从未爱上过他,从没为他付出过那么多那么多。

        她毫无保留的真心,她的一腔炽热,全都被他踩在地上践踏,她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爱,到最后全都化成了两个字:赎罪。

        多么讽刺。

        赎罪。

        她做错了什么,需要赎罪?

        结束了。

        一切全都结束了。

        他和她曾经所有的一切,全都应该结束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隐隐的敲门声。

        她睁开眼,知道她洗了太久,顾时修不放心了。

        她擦干身体出去,顾时修正等在门外,见她一脸惨白,皱皱眉头,回身又拿过一床毯子,裹在她身上,“很冷?”

        她笑笑,“还好。”

        顾时修将她抱到床上,她勾住顾时修的脖子。

        顾时修温柔看着她的眼睛,“我去给你拿药,抹上药,明天就不疼了。”

        “不用。”她忽的低笑,伸手关了床头的灯,箍着他的脖颈的双手用力,紧紧抱住他“……抹上药,就不香了。”

        黑暗中,顾时修微微皱眉,“棉棉?”

        温雨棉依旧低笑,“我没事,我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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