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25.狛枝君的憧憬

“对不起……”

        “抱歉浅川同学……我们不该这么说你。”

        大部分同学被狛枝凪斗强势维护浅川爱梨的姿态弄得怨气丛生、心生不满，可被劈头盖脸得骂得狗血淋头,  才渐渐意识到狛枝凪斗说的每句话都犀利而理性。

        他的的气场太过强大,  大段大段的长句、连讽带刺却有理有据的攻击,  完全掌控了整个舆论的导向，竟以一对多将在场的同学怼得哑口无言，再说不出半点反驳之词。

        而除了一两个带头主动挑刺的,  这些围观的同学大多都是人云亦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墙头草,  在一阵沉默的寂静后,  一旦有同学动摇松口开始道歉，就66续续响起了轻轻的道歉声。

        哪怕有些并非是真心，但被画成小黄图的主人公都不计较，他们的确没有任何理由站在道德制高点的角度去指责浅川爱梨的画。

        而更多的同学冷静下来后意识到，狛枝凪斗既然如此维护浅川爱梨，义正言辞地指出是谣言！说明这几张截图可能真的有问题！他们却被造假的截图误导，当了爆料者挤兑浅川爱梨的枪使！

        当初会有多么人选择相信扒皮贴，是因为狛枝凪斗最近只和浅川爱梨亲近，对其他人虽然会一如既往温和地打招呼,  但和上学期刚转学时的态度相比，显然疏远了不少。

        似乎不管和狛枝凪斗谈起什么，他的言语间皆是“爱梨的画真是充满希望~”、“大家要给爱梨投票哦！”这种关于浅川爱梨的话题。

        喜欢狛枝凪斗的女同学当然觉得浅川爱梨是个碍眼的存在,  甚至后援团里不少粉丝都或多或少都羡慕嫉妒恨着浅川爱梨，觉得浅川爱梨不过是会画画而已,  连个全国大赛的奖都没得就被狛枝君捧了上天！简直是个不要脸的心机婊！

        所以一看到浅川爱梨的扒皮贴,  她们各个就像打了鸡血般一般蜂拥而上,  恨不得在这个扒皮贴下把浅川爱梨踩成一个两面三刀、画同学小黄图的渣渣。而不明真相的围观路人则被这些渐渐恶意传开的谣言信以为真，于是这场群体性的网络暴力事件，在强大的舆论效应中变为了现实中的孤立事件。

        “都这么大的人了，道歉声音都这么轻，你们难道是蚊子吗？”望着被自己揍懵刚止住鼻血站起身的男同学，狛枝凪斗鄙夷地嗤笑一声，“尤其是你，扭扭捏捏像个小姑娘似的。”

        揭开了谦卑面具的狛枝凪斗，每一句话都含讽带刺，像是呛人的火药丝毫不顾及自己拉仇恨的言辞。

        “这场毫无希望的闹剧，我是决不会任其继续造谣下去。”暗中观察着在场的所有人，狛枝凪斗双手交叉抱着手臂，以绝对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冷冷地开腔：“网上帖的造谣者我一定会调查出来的，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躲在某个角落围观着这场欺凌闹剧，想要亲眼见证爱梨被欺负被挤兑的场景恐怕就是你的目的吧，为了这样的目的怎么可能不亲自到场围观和落井下石呢。不过，像你这样只会躲在阴暗角落里出阴招，不敢正大光明和爱梨比拼才能的人，能做到卑鄙无耻到这种地步，想来平日里也是个既没个性又没才能的渣滓。就这样，还想嘲笑爱梨的希望？——哈？笑死人了！”

        狛枝凪斗一字一句地说着，幽冷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冰寒，是一种不容置疑的铿锵有力。

        “像你这样既没有希望又只会在背后畏畏缩缩的废物，哪怕现在主动站出来道歉，我也绝不会原谅你这种人渣！这种毫无希望的行为……这种捏造并散布虚假事实、诋毁和贬损他人名誉、尊严的诽谤罪，我一定会追究到底！绝对无法饶恕！”

        冷冷地抛下一句警告，不想让浅川爱梨再待在这个糟糕的环境里受尽非议，狛枝凪斗转身低下头，望向了被自己小心翼翼护在身后的浅川爱梨。

        见她小小的身子站在自己的身后，呆呆地抬头凝望着自己，那刚才一直紧紧死咬着的双唇微微张开，一双水汪汪的墨眸满是不敢置信的震惊，但这样漆黑的雾气中却又似点燃了一片朦胧的亮光。

        “狛枝君……”

        那往日健气活力的声音早已不在，微颤的音调轻微到只有离浅川爱梨最近的狛枝凪斗才听到。狛枝凪斗只觉得心疼到爆炸，刚才气汹汹的表情瞬间温和柔软了下来。

        “爱梨，我们走，不必和这些渣滓多废话浪费时间。”他望着浅川爱梨说话的语气有一丝害怕浅川爱梨会生气的讨好和担心，甚至见浅川爱梨一直望着自己不动，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

        上一次握手的时候是在前些日子里的篝火晚会，爱梨的手小小的软软的，纤细柔软的指腹有着画画的薄茧，掌间的温热充满了希望的温度。但现在，她微曲的手指一片汗渍，缓缓张开的手心里有着指尖深深掐出的月牙印痕。

        狛枝凪斗更是心疼得抿紧了唇，立刻牵起浅川爱梨的手，朝着教学楼走去。

        这件事决不能道歉完就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生过，这是绝不可能的！如果他今天不是正好撞见这一幕的话，他难以想象浅川爱梨会面对怎样的遭遇和围攻。

        网络暴力的恶言夹击，现实生活的校园欺凌……这些口诛笔伐和恶搞侮辱会给当事者心理造成极大的创伤。当然，他一直认为浅川爱梨的希望是绝不会被这种小小的绝望打败。

        这些绝望都只是希望的垫脚石，这些连谣言都分不清的无用渣滓也只是浅川爱梨的垫脚石！

        他所气愤的不是爱梨酱没有挥出充满希望的一面，而是为自己没有尽好垫脚石的使命而感到气愤和自责！如果自己早一点出现的话，爱梨酱根本就不会面对这样的恶言的夹击！

        愤愤不平地要为浅川爱梨斩草除根的某只希望厨，想着想着就开始偷偷地瞄起了浅川爱梨的表情，可是爱梨被自己牵手后就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

        某只因为迟到而十分罪恶感的希望厨更是忧心忡忡地脑洞了起来：爱梨一直不说话，是不是也在生他的气啊……说起来这件事的源头就是因为自己，如果昨晚手机没有爆炸的话，他一定会看到这个扒皮贴，他一定会留言澄清！现在害得爱梨被大家这么严重的误会……他这个垫脚石简直是太糟糕了……如果因此让爱梨也误会了自己，而且因为这件事再也不理自己，再也不画自己有关的图的话，那真是级不幸的事情。

        在别人面前能怼天怼地怼渣渣的狛枝凪斗瞬间怂了起来，突然觉得握着的手心也烫了起来。

        然而真相是，浅川爱梨在狛枝凪斗出现的那一刻就整个人懵掉了！她原以为狛枝凪斗是不满那些闲言碎语才出拳揍人，此时此刻他一定是级讨厌自己的，可被他温柔地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背安抚时就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而后，听到他在自己被千夫所指的时候依然坚决地站在自己的这一边，言辞犀利地维护自己，她突然有种很委屈很想哭的感觉，以至于狛枝凪斗噼里啪啦地怼完人后，她整个人还处在自己是不是做梦的震惊状态。

        她一直以为狛枝凪斗现这些图后，一定会级级生气的，她都已经想象过无数遍狛枝凪斗可能说的话语，想象着他这个高校级希望厨得知这件事后一脸厌恶恶心的表情。

        ——你的希望就是这种程度吗？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如果这也算是希望的才能的话，简直是对希望的侮辱。

        ——啊……真是绝望呢。

        可现在，事情的展完全乎她原本最好的猜想……

        浅川爱梨的脑袋完全懵了，懵到只是眼睁睁地望着狛枝凪斗的手毫不犹豫地牵住自己的手。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动作，或许是想将自己尽快带离这个糟糕的地方，但体温透过手指，透过掌心却特别的暖。

        她下意识地被他温柔地牵着走。

        很奇怪，明明受不了同学们酸言酸语，明明刚才心里难过煎熬得只想逃跑，可是现在……在狛枝君带自己离开这里的时候，手心传递的这种亲近的温度竟让她刚才如坠冰端的心渐渐温暖了起来……

        甚至，自己的心……莫名其妙地随着两人牵手走路的动作越来越快，这种感觉完全无法用语言形容，感觉心随时都有可能跳了出来。

        ……自己果然好糟糕啊。明明做了对不起狛枝君的糟糕事情，最后却还要狛枝君出面来保护自己……

        “狛枝君……”直到走到无人的角落，浅川爱梨才轻轻地出声，唤着狛枝凪斗的名字，“谢谢你刚才愿意帮我说话……”

        她觉得狛枝凪斗虽然帮自己说话，但心里肯定是介意的。所以低着头，九十度鞠躬致歉，语气是满满的歉意和后悔：“狛枝君，很抱歉之前做了那些过分的事情……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

        不喜欢浅川爱梨对自己低声下气的态度，狛枝凪斗微微拧眉地扶起浅川爱梨，再度强调了一遍：“爱梨没有做错，不需要道歉，也不要删图，我没有生气。”

        想想因为那些该死的渣渣，害得爱梨以后再也不愿意画自己，就觉得人生充满了绝望……而删图这种这么不希望的事情更是绝对不能生！

        “可我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你真的不生我的气吗？……”

        那紧张忐忑的小眼神就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麋鹿，小心翼翼又带着一点说不出的亮光，狛枝凪斗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额：“我为什么要生气啊，爱梨画得很棒很好看，充满了闪闪亮的希望！我真的特别喜欢！希望爱梨能一直画下去。”

        狛枝凪斗语声宠溺，完全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甚至还愿意让自己画下去……这么纵容的态度让浅川爱梨鼻子一酸，觉得曾经恶意满满揣测狛枝凪斗还画圈圈诅咒他消失的自己真是卑劣到简直是混蛋！

        为什么要在绑架案后才现狛枝君的好呢？为什么曾经一直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而误会着狛枝君呢……

        浅川爱梨拼命忍住泪意摇了摇头：“不是的狛枝君！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好。”

        她的拳头下意识死死地紧拳着。

        “那些图虽然没有色一情标，但我的确画了你女装的小黄图……还布到了推特上。”

        浅川爱梨以为狛枝凪斗是看了昨晚她的1ine短信，围观了她的推特才知道扒皮者造谣，但造谣者只造谣了后面的部分，前面的小黄图和吐槽可都是铁铮铮的事实。

        这样的真相她根本不想要欺骗他，所以低下头，声音哽咽地坦白道：“你刚转学的时候对你特别凶和冷淡，是因为讨厌你，总希望你从我身边消失，所以在推特上写了很多难听的抱怨，表演舞台剧的期间更是为了报复你才画你的小黄图放在网上……那时，我讨厌你住在隔壁，讨厌你总是出现在我面前，讨厌你来到我的家里和爸爸妈妈关系好……就连被绑架的时候，也是这样厌恶地想着：因为你的存在才让我那么倒霉……你怎么不快点消失……可是你却救了我……就像刚才一样，你总是因为我身上有希望而维护我，可是……这么恶意满满的我，根本没有任何希望……是个糟糕到不能更糟糕的混蛋……”

        “爱梨现在还希望我消失吗？”狛枝凪斗突然插话道。

        “怎么可能呢！我一点都不希望狛枝君消失！我……”浅川爱梨急急地解释，又害怕狛枝凪斗会离开自己一样下意识急急地拉住了他的衣袖，睁大着眼睛说道，“我不想失去狛枝君，一点也不想失去狛枝君这个朋友！”

        绑架案后，她虽然大义凛然地表示愿意和狛枝君成为朋友，满心地希望他能从搅屎棍的存在扭回成一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少年。

        但其实，自己却在无形中更依赖狛枝凪斗的存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真心地把他当作了最好的朋友……

        可自己曾经做下的错事辜负了狛枝凪斗对自己的信任。

        真的级讨厌自己。

        浅川爱梨不想在狛枝凪斗面前哭鼻子，因为这样会显得自己特别的没用。可是此刻陌生涌上的感情完全淹没了自己，她的下唇轻轻咬着，手指紧紧地揪着狛枝凪斗的衣袖哭腔地说着，然而脑袋再度被人温柔地一摸。

        “对我而言，也是同样的，我也一点不想失去爱梨。”

        狛枝凪斗喜欢着浅川爱梨向自己享受着画画的快乐，喜欢着她面部的每一个神经都流露着喜悦和小得意的笑意。

        她本该就是这样的。

        所以他不喜欢浅川爱梨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当然，让爱梨酱哭鼻子的人，哪怕是他自己，都不能原谅。

        “爱梨愿意和我说出真心话，我很高兴，是真的很高兴。那个曾经讨厌我到希望我消失不见的爱梨已经不见了，现在的爱梨是愿意和我这样的人成为朋友。这个世上愿意接受我这样灵魂的人是存在的，能得到这样的回答，我已经很满足了。”

        狛枝凪斗心里涌上一股软乎乎的幸福。他意识到浅川爱梨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号，所以笑着道：“同样，曾经画小黄图的原因也根本不是最重要的。爱梨现在不是为了记录我充满希望的画面才继续画关于我的图吗？那我为什么要耿耿于怀曾经的原因呢？”

        他认真地说：“像我这样的人，一直并不觉得自己身上拥有着希望。可是爱梨酱每张画上的我……都仿佛有着闪闪亮的希望，仿佛我这样的渣滓也是有希望的。”

        “这样的我能成为爱梨酱笔下这么充满希望的主人公，能成为背负爱梨酱希望的助力，真的只有荣幸可言……所以……”

        他微笑起来，笑得是那么的好看，那么的温和，跟刚刚冷厉轻嘲的模样完全的不同。

        “爱梨愿意画我，无论是怎么样的画，在我眼里都是充满希望的画作。”

        浅川爱梨怔住，她心里涌上更多奇怪的情绪，却在迟疑后再度摇头道：“狛枝君，你认为我拥有希望……只看到了我有绘画才能的这一面。可是，我真的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在昨晚爆出扒皮贴后，在刚才面对千夫所指的时候，我连最基本鼓起勇气解释的力量都没有。自卑、懦弱、社恐……关键时候没有一点自信，只是本能害怕地想要逃避……那些乐观开朗自信的人，才是真正拥有希望的存在吧……”

        因为曾经的一些黑历史，浅川爱梨其实一直有自卑的情绪，只是她从来没有对谁吐露过这样的真相话，包括她的父母。

        “爱梨怎么说起了自相矛盾的话……曾经对我这样的渣滓也鼓舞说我也是有希望的，为什么现在会因为这小小的绝望而否定充满希望的自己呢？如果爱梨是没有希望的，那我这个命中注定的最差劲最恶劣最愚蠢的渣渣，什么也做不到的废柴果然还是消失比较好了……”狛枝凪斗突然低落。

        “狛枝君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狛枝凪斗微笑地望去：“那我也不许爱梨这么说自己。”

        “……”

        “别人怎么讨论你其实并不重要。你就算表现得再好，这世界总有不喜欢你的人。没有必要为了谁去改变自己，也没有必要为了那些话而感到难过——做你想做的梦，去你想去的地方，成为你想成为的人吧，因为你只有一次生命，一个机会去做所有那些你想做的事。”

        “所以，爱梨喜欢画什么就画什么，因为喜欢而一直走下去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你的才能一定会为你迎来最美好的希望。你也不用担心自己通往成功和希望的路上没有人陪伴，因为我……会永远地支持着你。”

        “狛枝君……”听着狛枝凪斗低沉的声音，又望着他温和而认真的目光，浅川爱梨心里只觉得暖乎乎的，感动地泪眼汪汪，恨不得扑到他怀里蹭蹭。

        最近读了某方面的书，而不知不觉引用了某些大众向书籍内容的狛枝凪斗突然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果然这才是正确安慰女生的方法啊！

        他甚至想到书里面的描写，忍不住伸出爪再度拥抱了一下浅川爱梨，安慰地摸摸头。

        再度埋胸的浅川爱梨，不再是刚才懵懵的表现，而是立刻泛红起了脸，惊慌地推开了他。

        狛枝凪斗：爱梨酱的反应不对啊，不是应该扑在自己怀里哭一哭吗……

        浅川爱梨立刻转移话题：“昨晚你挂了我的电话，手机一直关机，早上也没有和我一起上学……”她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有些小委屈道，“既然不介意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以为你已经级讨厌我了……一直担心该怎么样才能让你原谅我……”

        “抱歉……”

        说到自己的手机，狛枝凪斗忍不住扶额，这简直不能用不幸来形容，是级不幸。

        他立刻把昨晚手机爆炸，今早六点半找了一个维修点想去修理手机，结果路上遭遇一场车祸而严重堵车的事情原原本本地交代了一遍。

        他换了一个新手机，所以完全不知道昨晚浅川爱梨给自己打过电话！！！他只是在换好手机刷刷校园网看看有没有浅川爱梨新图时，才知道原来一个晚上生了这样的事情！

        而因为换手机，没有了浅川爱梨联系方式的狛枝凪斗简直级心塞，一赶到学校就到处寻找着浅川爱梨的身影，没想到就目睹了刚才的那一幕。

        浅川爱梨听完狛枝凪斗心塞的碎碎念后，刚想投去一个可怜的目光，却见狛枝凪斗双手环胸突然亢奋起来：“已经好几天没有生不幸的事情了，最近幸运得真是让人脑袋晕！但是爱梨，不用担心，这些不幸只是希望的垫脚石而已！之后一定会有更加更加更加美好的幸运在等待着我！例如，顺利地帮助爱梨酱抓出真凶？！”

        想到背后阴人的幕后黑手，浅川爱梨拧起了眉，思考着究竟是谁要挑拨自己和狛枝凪斗的离间。

        就像狛枝凪斗刚才说的，若只是为了他单纯地打抱不平，气愤她画小黄图侮辱同学的行为，完全可以单独短信她或者狛枝凪斗，就算挂墙头也不可能这么断章取义歪曲事实。

        所以显然，对方的所作所为完完全全是在针对自己。意图让这场群体性的网络暴力事件，变为现实中的孤立事件，不仅让狛枝凪斗讨厌自己，更让所有同学都误会自己、疏远自己。

        浅川爱梨这样想着，突然又意识到一件事，紧张地问道：“狛枝君，你刚才话说得太重，会不会有事？”

        异常强硬维护她的态度和毫不留情对着同学们开启嘲讽，这样完全撕破脸的言行很有可能会狠狠地得罪同学。

        他一直在学校里苦心经营着自己谦卑温和的人设，一步步地成为盐中学的人气王，众人眼中温文尔雅的男神。浅川爱梨很高兴他能被同学们这样喜爱着，也很希望他能在学校里交到更多的朋友。

        可今天，他在同学面前毫不掩饰自己气势汹汹的怒意，劈头盖脸将他们骂得狗血淋头，简直是拉一波仇恨在自己身上。

        浅川爱梨不敢想象网上会不会再冒出一些尖酸刻薄的话语，所以忍不住担心起狛枝凪斗以后在学校里的处境。

        “他们对我来说本来就是可有可无不相关的人，无论怎么看待我，对我来说都是无关痛痒的一件事。”

        狛枝凪斗根本不在乎外界怎么评论自己，他没时间在这上面浪费精力。

        他只在乎浅川爱梨。

        “爱梨不用担心！”笑眯眯地伸出手再度摸了摸浅川爱梨的毛，狛枝凪斗摸了一下后又恋恋不舍地再摸了一下，突然有些理解爱梨酱为什么这么喜欢揪毛的原因了。

        “剩下的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找到幕后黑手，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你当是抽签啊……在网站上匿名，哪那么容易就能找到……

        浅川爱梨心里吐槽着，可面上的表情却忍不住柔软地笑了起来。

        只是这样和狛枝凪斗短短的交谈，本束缚在身上千斤般的重担仿佛全部卸下，她竟觉得浑身轻松，有些飘飘然地开心。

        但是……

        “狛枝君，你能不能不要再摸我的脑袋了，我的型都乱了……！”

        浅川爱梨凶地反手一个揪毛！

        ——狛枝君，谢谢你……愿意站在我的身边。给予自卑的我，希望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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