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25.狛枝君的憧憬

由于整人公馆没有一扇窗户，在房间里疲惫熟睡的大家根本分不清楚早晚上。于是第二天,  毫无意外的,  所有人都睡过头了。显然，在潜移默化中,  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每天早晨被黑白熊广播吵醒的时刻。突然间听不到黑白熊广播，所有人都有些不在状态。

        或许黑白熊说得没错,  这里的所有人可能在无意识中,  已经将它当成了闹钟也说不定。

        浅川爱梨是在头昏脑涨和饥饿中醒来。

        大脑似乎因为营养和能量不足,  停止了转动,  不管怎么想都会想到吃饭的事上面去,  直到七海千秋敲门了，浑身难受的浅川爱梨才强忍着不适，比平常更缓慢地从床上起来。

        已经十点了。他们已经将近二十个小时没有吃任何东西。

        浅川爱梨知道自己应该在房间里休息温存体力，以防更加饥饿。但终极死亡空间里有一个通道是达到葡萄馆三楼的黑白熊资料室。从黑白熊资料室的天花板入手,  或许能找到去终极死亡空间的暗道。

        然后，和狛枝一样在那边用照相机拍下窗外的风景,  或许能作为草莓馆在葡萄馆之上的证据。那里还有炸-弹和火箭筒，说不定能用利用这两个炸开墙壁逃出去。

        至于为什么没有直接前往终极死亡空间,  是因为浅川爱梨没有那个能通关的自信。

        前面的密室逃脱如果和游戏里是一样的话，她是有信心通关的,  但俄罗斯转盘赌她却没有那个胆量去赌。别说像狛枝那样只拿掉一颗子弹,  就算只留下一颗她都不敢拿生命去赌。

        狛枝凪斗翻出了口袋里的一把多功能工具刀。

        在列车处集合前,  他正好用新找到的金币去黑白熊扭蛋机那里抽了一次奖。若往常抽中这种含刀的危险工具绝对会被浅川爱梨没收掉,  但现在,  爱梨已经不再理他了。

        狛枝凪斗轻轻地吐出一口不顺的气，目光投向这把工具刀上的指南针。

        他认同着爱梨推理出的这座公馆的结构，但这部联络电梯的设定太过匪夷所思，必须要拿出强有力的证据证明爱梨的推理是正确的。他担心有人利用这个公馆的结构进行杀人。

        一边想着昨晚爱梨说的话，狛枝凪斗再次乘坐上了联络电梯，仔细地观察了指南针的反应。他从草莓馆出发前往葡萄馆，再从葡萄馆返回草莓馆，指南针果然和爱梨说的推理一样两次都旋转了180度。

        确定自己和爱梨的推理都是正确的后，他在草莓馆里随意地逛了两圈后，将多功能工具刀丢到了休息厅的角落里，等到左右田和一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地捡走后才从转角处离开。

        接下来，该去终极死亡空间了。

        和记忆里一样，他能为大家做的就是在那个房间里参加堵上性命的游戏，达到终极死亡空间的深处——octagon。

        没记错的话，那里满是当做凶器的东西，炸-弹和火箭筒也陈列在里面。

        但简单粗暴炸开墙壁逃生的方法不一定可行。这里既然是程序世界，黑白熊恐怕早就设定了墙壁无法炸开的限制。

        就算真的能炸开，如果没有找好方位作为引爆点，也有可能造成整个公馆坍塌。已经因为饥饿变得四肢无力的大家不一定能全部安全逃出。

        爱梨希望的是所有人一起逃出，而不是发生自相残杀事件。

        ——你以后不许再搞事情挑拨大家互相残杀！也不许去做什么的希望的垫脚石！

        如果真的无法炸开墙壁的话……为了救所有人，那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

        浅川爱梨拜托了日向创和七海千秋一起帮忙搜查黑白熊资料室。但三人检查了一个早上都没有检查出什么隐秘的机关，反而更加饥饿了。七海千秋由于是女孩子消耗比较少，满头大汗的日向创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最后虚弱地回房间里休息。

        日向创回到草莓馆时，就见左右田和一正得意地和男生们分享了了自己乘坐联络电梯时指南针旋转了180度的重磅发现。

        “说不定联络电梯真的和浅川说的推理一样绕着整人公馆环绕半圈呢！”

        日向创瞅着他手中的多功能工具刀问道：“左右田，这个多功能工具刀是你自己带进来的吗？”

        “这个啊……”左右田和一挠了挠头，“是在休息厅的角落里捡到的。”

        日向创奇怪地皱起眉。

        昨天，他和浅川爱梨她们一组搜查的休息厅，角角落落里都翻了遍，根本没有看见什么多功能工具刀。难道是……他们看漏了……？

        “爱梨，你也休息一下吧……你脸上都是汗……身体也有些烫……”七海千秋担心地说，“会不会是感冒了？简陋房间里穿堂风比较厉害，听日向君说晚上睡觉特别冷。”

        “我没事，就是有点渴。”浅川爱梨的确觉得自己有点热，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刻。“你先回去休息，我去草莓馆那里，找二大同学要一杯路易波士茶。”

        二大猫丸被黑白熊改造过的机械脑袋，附加了人体饮料机功能。在被困之前，对于眼睛能倒出饮料的设定，大家一致觉得好恶心，谁要喝这种饮料。但现在都忍不住真香，因为这小小的一杯饮料算是微弱地缓解了大家敏感的胃部两天内没有吃喝的不适。

        然而二大同学的充电器忘在了酒店里……饮料存量最多只能坚持到今天。他们有十七人，或许连晚上都坚持不到。

        会有人忍不住起杀意吗……还是……会有先饿死的事件发生……

        悲观害怕的情绪渐渐涌了上去，从联络电梯走出的浅川爱梨，感觉呼吸又开始透不过气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缓解这团压在心口的窒息感，就见狛枝凪斗和黑白熊正站在终极死亡空间的门前对话，瞳孔瞬间剧烈地收缩。

        “你不许进去！！！”这一刻，耳朵轰鸣，手脚发颤，一种巨大剧烈的恐惧席卷着浅川爱梨，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一把颤抖地拉住狛枝凪斗的手，将他用力地拉离黑白熊的身边。

        不能进去，不能进去……唯有那里不能进去……

        害怕……惊恐……不安……难以言喻的情感从胸腔满溢而出，逐渐吞噬周身，让浅川爱梨颤抖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爱梨……？”狛枝凪斗踉跄地摇晃了一下站稳，发现浅川爱梨望着自己的表情极度的恐慌，握着自己的手在剧烈颤抖。

        爱梨的状态很不对劲。

        狛枝凪斗当然不会在爱梨恢复记忆后自作多情地以为爱梨会担心自己这样的渣滓……爱梨恐怕根本就不想看见他吧……

        能让爱梨露出这么惊慌的表情，一定是以为自己又想搞事地挑起互相残杀。

        想到自己在爱梨心中就是一个搞事的搅屎棍，狛枝凪斗微微扯起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用着轻柔的语气向浅川爱梨解释，“爱梨，你误会了。我不是为了黑白熊口中‘究极的凶器’。现在，我们已经把两个馆都仔细搜查，根本搜查不出任何线索。那就一定在终极死亡空间里。我们必须要进去一探究竟，努力解决事件的谜团。不那么做的话，就无法离开这里。”

        在那里，他或许能解密自己一直困惑不已的谜团——冷漠望着爱梨在眼前死去的自己，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吗，还是只是一场梦？

        如果真的是真实发生的事情，那他更加不可饶恕。

        至少最后的最后，要保护好爱梨。

        感受着自己那狂乱的心跳，狛枝凪斗垂下眼帘，不去看眼前女孩焦虑不安的神情，语气变得更加坚定：“但是，不能让大家冒生命危险。和大家不同，我何时死去都无所谓。所以那里……必须由我去。”

        ——自杀什么的绝对不允许！你自杀的话肯定会后悔的！因为——你死后就看不见你想要的希望了呢！不死的话就能亲眼目睹哦！

        “为了大家的希望。”

        掩住繁复的心情，狛枝凪斗微微笑了笑，换回了一如既往的语气：“……没关系的……无论如何，希望是一定不会输给绝望。”

        “我说了不能进去就是不能进去！”

        第五章一切的起源，都是源于黑白熊给狛枝凪斗的通关特典。

        如果他们所有人真的都是【超高校级的绝望】，狛枝他一定会再像第五章一样自杀……作为希望厨，他的目标就是取缔岛上所有的绝望。

        毫无疑问的，以他对希望狂热的爱意，他一定会做到那一步的。

        这次再也没有背叛者主动站出，没有背叛者的情况下，谁也无法猜对扔消防瓶的凶手是谁。那么狛枝试图将他们团灭的计划绝对会成功。他们所有人都会被处刑。

        就算他们幸运地猜中凶手。但是狛枝和被处刑的人却是真正的脑死亡。

        无论哪条结局，她都不想看到！她希望的是所有人都安全地逃离【新世界程序】！

        所以……不能让狛枝拿到万恶的通关特典！必须要阻止他进入终极死亡空间！

        阻止他……阻止他……

        “希望希望希望！是不是又想说‘像我这种人渣能做的就是为大家豁出这条命而已’这种话？”

        胸口急速起伏了两下，浅川爱梨眼里泛起水润的微光。

        “你总是这样……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之前明明答应过我，要活着一起出去的！怎么还说着‘我何时死去都无所谓’这种话……！”

        只要是为了实现自己所信仰的希望，无论什么样的行动都会采取，即使搭上自己的性命。可这样对希望的疯狂……却从来没有想过她是什么样的感受……

        ——我所追求的，是能打破一切绝望的强烈希望啊！

        是啊，狛枝凪斗从来没有喜欢浅川爱梨。又怎么可能在乎她的想法……

        他一直一直喜欢的……打心底里爱着的……只是大家被称为希望的才能。

        窒息痛苦的情绪在胸口炸开，铺天盖地席卷了仅剩的理智。那根一直努力不失控的情绪宛如决堤的洪水。越来越委屈，越来越痛苦，仿佛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压在心口，不宣泄出来就要疯掉了一样，浅川爱梨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地抱着脑袋痛哭起来：“我真的讨厌死你了！！！”

        浅川爱梨痛苦而压抑的哭声，让狛枝凪斗觉得脑子里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明明情感在胸口剧烈沸腾，他的身体却仿佛被黑白熊嘲讽的笑声拉扯着钉在了原地。

        浅川爱梨的哭声吸引了在葡萄馆里休息的男生们和正和九头龙冬彦在一起的边谷山佩子。等他们集体惊动跑过来的时候，哭完就觉得丢脸极了的浅川爱梨已经捂着脸乘上了联络电梯。

        望着站在终极死亡空间门口，依旧捂肚子狂笑的黑白熊，左右田和一警惕地问着同样站在终极死亡空间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狛枝凪斗：“狛枝，你不会真的要进终极死亡空间吧。”

        狛枝凪斗没有说话。

        左右田和一挠挠头道：“别了吧……这里是【新世界程序】，我们只不过是一堆数据，虽然有饥饿的感觉，但又不会真的饿死……如果不是想拿什么凶器的话，就别进那个危险的地方了……真的有人进去的话，我也挺慌的……”

        最后一句，左右田和一小声地说着。

        “唔噗、唔噗噗、唔噗噗噗噗噗…………”黑白熊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大笑话一样，捂着嘴恶意地低声笑着，“还真是信心十足的发言呢。的确，创造这个世界的是名为【新世界程序】的未来机关的程序。那是直接作用于使用者脑内将假想出来的现实世界共有的技术。就是说，你们的身体也还好好地在现实世界中存在着。”

        “但是——不要小看虚拟世界哦！”黑白熊咧着锯齿般森白的牙齿，一字一句道，“在这里死掉的话，现实世界的你们也会脑死亡呢！所以在这里饿死——是真正的死亡哦！”

        “唔唔噗噗噗噗噗…………”

        十神白夜立刻反问：“如果有人饿死，会放其他人出去吗？”

        “怎么可能！”黑白熊露出利爪，不满地吐槽，“你们有没有认真听题啊！说的是‘只要有一个杀人事件发生，就放你们出去！’。饿死怎么能算是杀人事件呢——所以有人饿死也是要继续的哦，直到第一个杀人事件发生。”

        “为了不让自己饿死，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哦！否则等别人来杀你时，你可就衰弱到连反抗的力气都可能没了呢~”

        “那自杀算是杀人事件吗？”边谷山佩子的语气沉稳平淡，仿佛随口询问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自杀也是杀人事件哦。唔噗噗噗噗无论是绝望地自杀，还是想要保护其他人而自杀。只要你们在学级裁判中指认正确的话，本熊也会算你们通关哦！”

        “对了！有一件事忘记通知了！请明天早上七点于葡萄塔全体集合！所有人都必须到哦！”

        “唔噗噗噗……你们脆弱的希望能在这次脱出游戏里支撑多久呢，真让人期待呢！”

        黑白熊离开了，但它临走前恶意的怂恿还是萦绕在了所有在场的人心中。

        发现整人公馆的秘密根本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真的会有人因此饿死。

        “难道真的……要……要有杀人事件发生才能逃出去？”左右田和一惊恐道，“它明天叫我们所有人集合，又到底想干嘛啊！”

        “关键时刻，可以牺牲掉我。”边古山佩子语气凛然沉静，一旁的九头龙冬彦却直接炸毛：“佩子，我不允许你说这种话！”

        他咬牙道：“以你的水平，只有二大和终里需要注意。如果有人真的要动手，一定要狠狠地反击！”

        日向创紧张道：“九头龙……！别说这么危险的话……”

        “……我……我想回家……妈妈还在等我……我……我不能死在这里……”花村辉辉虚弱地发出着声音，然后饿晕了过去。

        在极度的饥饿中，狛枝凪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脑海中反复浮现着爱梨歇斯底里痛哭的表情，那双眼睛含着泪花，里面不再盛满着坚定的希望，而是仿佛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一点点燃尽的痛苦。

        ——我真的讨厌死你了！！！

        在黑暗中阖上眼睛，狛枝凪斗将自己埋在暗不透光的被褥间。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

        浅川爱梨乘着联络电梯离开后，就把自己窝在了房间里。

        莫名其妙发了一顿脾气后，那种窒息的感觉却没有跟着消失，就像是一条濒死的鱼无法呼吸一样，浅川爱梨掐着自己的手心迫使自己冷静。

        爱梨，冷静一点……就算狛枝看到了那本通关特典也不用太紧张，到时候把狛枝那家伙捆住好了……一定有很多方法阻止他的……

        一定没事……没事的……

        ……他们要饿死在这里了……根本达不到后面的剧情……

        是啊……他们要饿死在这里了……

        晚上，浅川爱梨全身发烫地蜷缩在床上，她环抱住自己，像个孩子似地缩成一团，拼命地强忍着饥饿感，发出着痛苦的呢喃。

        肚子好饿……好难受……

        再加上没了窗户和黑白熊广播，连时间都把握不住。

        浅川爱梨是第三天早上唯一迟到的人。七点不到的时候，七海千秋有敲浅川爱梨的门，但敲了很长时间都没人开门，就误以为浅川爱梨已经先行前往了葡萄塔。

        和七海千秋一样，其他同学都是因为记挂着黑白熊的通知，比黑白熊约定的七点更加早地到达了葡萄馆。全都脸色苍白着，看上去非常的疲劳和虚弱。

        浅川爱梨踏着软绵绵的步伐到的时候，他们正因为左右田和一碎碎念的抱怨展开着无谓的争吵。已经第三天了，明明之前还团结起来的大家因为极度的饥饿，都已经忍耐到了极点，脾气也开始控制不住。

        和游戏里一样，黑白熊通知大家集合的目的是让大家每天早上七点来葡萄塔做黑白熊太极拳。所有人脸色苍白，都知道黑白熊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消耗他们已经所剩不多的体力。哪怕象征性地做几个敷衍的动作，空腹的感觉也越来越严重。

        好难受……好难受……

        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扭曲和模糊，发软的双腿打颤得似乎站都站不起来，浅川爱梨的手逐渐垂了下来。

        慢慢的，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仿佛一切都变得无意义般的空虚感。

        世界在脚下开始崩塌的脱力感，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好像一切都消失了一般……的绝望感……

        “扑通——”

        浅川爱梨突然的晕倒，让众人再次陷入了恐慌之中，因为昨天花村辉辉就饿晕过了头，终里赤音甚至因为太过饥饿还差点把田中的仓鼠给吃了……

        黑白熊停止了音乐。

        “通往健康的路总是崎岖啊！虽然很辛苦，但是明天也要继续在这里做运动哦！如无特殊情况绝不允许无故迟到缺席！做好心理准备哦你们这群家伙！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望着黑白熊不怀好意狂笑离开的背影，这才第一天打完太极的大家已经饿得头晕眼花，连说话都不想说，这样耗费的体力可想而知。

        而要打破这样的现状只能自相残杀。

        同住在一起的人是否会在晚上对自己刀刃相向呢……

        对未来的不安，对可能会发生的死亡的惊惧，所有人一起活着逃出的信念在逐渐地崩塌。

        “爱梨发烧了！体温好高！！！”罪木蜜柑紧张地六神无主，“怎么办……我……我没有带药箱……物理降温也没有冰水……”

        “是住在简陋房间里感冒了吗？”日向创抱着身子抖了抖，“那住宿环境真的糟糕，太冷了……”

        “浅川吐泡沫了……这种奇怪颜色的泡沫……是、是绝望病！”小泉真昼担心地喊出声，众人才注意到浅川爱梨的嘴角正不断涌出着奇怪颜色的泡沫，那症状和之前狛枝凪斗他们晕倒时一模一样。

        日向创也跟着紧张起来：“一定是浅川之前照顾狛枝他们的时候感染上的……晚上都是她留宿照顾的……”

        “都怪我……明明已经注意到了爱梨的脸色有些差，却没有发现爱梨患上了绝望病……”罪木蜜柑自责地说着，担心悲伤地不停地流着眼泪，却溢满了自己什么都无法帮忙的无力感。

        “我们已经因为被困在这里而烦恼着……爱梨一定一直在忍耐着……不想让我们担心……”七海千秋握紧着手，难受地垂下目光，“罪木，不是你的错。我也没有及时发现……”

        之前因为和日向创吵了一架，情绪已经有些临近奔溃的左右田和一忍不住呛声：“绝望病可是会传染的啊！她一声不吭很容易传染给我们的！怎么能不提前告诉我们呢！”

        西园寺日寄子害怕地大哭了起来：“我们之中……可能还有其他人得了绝望病……得了绝望病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根本无法预料……我不要得绝望病……我也不要小泉姐得绝望病……呜呜呜呜……小泉姐……”

        “啊啊……真让人失望。”狛枝凪斗不耐地冷冷打断，似乎刻意提高了音量，那让所有人都能听清楚的口吻冰冷又刻薄，“唧唧歪歪的，牢骚还真多啊？你们的希望就只是这种程度的东西吗？连凭借自己的力量开辟未来都做不到，只会惊慌失措，止步不前……简直是浪费才能！就那样还要责怪从头到尾只为你们考虑的爱梨，真是笑死人了！

        “说来说去，浅川得绝望病，还不是因为你！”

        “左右田同学！现在别说这种话了！吵吵闹闹的，也无法改变这最坏的状况。”索尼娅内瓦曼连忙劝架，却发现狛枝凪斗直接从罪木蜜柑的手中抱起了浅川爱梨。

        “狛枝同学，你要带爱梨去哪？”罪木蜜柑担心地问。

        “爱梨现在的房间太简陋了，再住在那个房间会病得更重。”明明手脚虚弱无力，狛枝凪斗还是咬牙将浅川爱梨公主抱了起来。

        “绝望病是会传染的，爱梨的房间不适合任何人换着住过去。我的房间是豪华套房，而且我之前得过绝望病，应该产生了一些绝望病的抗体，由我照顾爱梨最为合适。”

        轻轻抱起的瞬间，狛枝凪斗轻环着浅川爱梨的腰际，随即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一般，坚硬有力的双臂箍住她，将她小小瘦弱的身体完完全全地包裹在怀里。

        似乎是在回应他的拥抱，意识不清醒的浅川爱梨将脑袋依靠在他的胸膛上，带着热气的呼吸轻轻地发出着虚弱的呢喃：“凪斗……”

        她轻轻地探出软软的右手，仿佛不希望他离开一样，小心翼翼地牵住了他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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