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小六与秋野

小六的眼里充满了祈求，那是她最喜欢的小娃娃，很小一只，平时她都挂在腰间，可现在却失去了踪影。
  不用说，那肯定是随着小六沉入了河里。
  秋野听了她的请求，笑了好几声，“好，只要是你的请求，我都答应。”
  “不过你要自己回家洗澡换衣服，知道吗？我在这儿帮你找。”
  小六见她答应，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在看不到小六的身影后，秋野再次潜入水中，开始进行河底大搜索，虽然这动作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那是儿时的自己提出的要求，她不想让她失望。
  她已经经历过了，就不要再让小六经历一次。
  五岁那年，秋野被安排照顾一岁多的秋子钧，稍有做不好，就会被尺子打屁股打手臂、大腿。
  那都是老师看不见的部位，所以没人知道她被家暴。
  偶尔有机会，她会跑到秋家所在小区后面的河流边上，看着缓缓流淌的水发呆。
  或是拿出腰间挂着的小娃娃与它聊天。
  某一天她发现了河边的小鱼群，无人诉苦的她，就将被打被骂的的伤心事说了出来。
  拜托小鱼帮她把烦恼带走，等到下次见面，她又可以说出新烦恼。
  突然有一天，她再次来到河边与小鱼群诉苦，说得投入，大大的眼睛里掉落了几颗小珍珠，没有注意到危险来到了她的身后。
  她被人推下了河里。
  不知道那人是谁，她在河里扑腾的那几秒，看见了对方的背影。
  穿着C城第一小学的校服，是个男生。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线索。
  这个地方本就人烟稀少，她当时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只是求生本能让她就这么扑腾扑腾到下游，被大人看见救了上来。
  她知道这种事就算告诉秋家人，他们也不会为自己找凶手，甚至会痛打她一顿。
  于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救她的大哥哥不要报警。
  好在对方只是初中生，对这方面的意识不太强，所以很快就被她说服了。
  秋野趁着秋家人还未下班回来，快速洗漱换好衣服。
  换下衣服时才发现陪着她两年多的小娃娃不见了。
  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比苦瓜还难看的表情，不能哭，回到家后，就不能掉眼泪了。
  秋爸爸秋妈妈说，女孩子掉眼泪不吉利，克家人。
  所以，长大后的秋野，无论如何，都要为小六找到那只小娃娃。
  天色渐晚，火红的太阳燃烧了天空，七彩晚霞出现在了天边。
  只是秋野无暇欣赏，她已经找了一个多小时，皮肤发皱，双唇更是比丧尸还惨白。
  河底真的很冷很冷，冷到她想干脆长眠于此算了。
  天终于黑了下来，阿一带着几个妹妹来到河边，人手提着一只白色灯笼。
  “小二！”
  “二姐！”
  “那谁！”
  “喂！
  阿一朝老三掐了一把，“什么那谁，叫二姐。”
  转过头，她看向阿四：“还有你，叫谁‘喂’啊！没礼貌。”
  小五小六一直喊着二姐，几分钟后，黑漆漆的河里冒出一个半个人头，缓缓又游来。
  “啊！是河童！”小五抱住身边的阿四。
  阿四推开她，躲到阿一身后，“别拉着我，我也怕河童。”
  除了阿一一脸焦急，老三一脸无畏地听歌，剩下三小只都很怕黑暗中的河童。
  秋野慢悠悠回到河岸，她也想加速，可全身几乎脱了力，现在全靠意志力支撑。
  所以被称呼为河童，她也无力反驳。
  “小二！”阿一看清来人，提着灯笼跑过去，“还好吗？”
  一阵风吹来，秋野冷得直哆嗦。
  阿一见状，脱下外套正要披在她身上，秋野拒绝了，她径直走到小六面前蹲下。
  “锵！这是什么？”她摊开掌心，上面赫然躺着小六的小娃娃。
  “二姐，你真的找到了！”小六双手接过小娃娃，将它抱进怀里，恨不得揉碎了它，融入自己的身体。
  再次抬眸看向秋野时，她的眼里多了光彩，多了感激，也多了信任。
  秋野摸摸她脑袋，不管小六是不是晶核本体，将曾经最依赖最喜欢的布娃娃找回来，让她有机会弥补遗憾，不亏，还赚了。
  阿一正想训斥小六的任性，秋野拉着她的手：“我们回家吧。”
  回到木屋，秋野看到一桌子的菜，全是她爱吃的，同时也是她们几个爱吃的。
  “先去浴室洗澡吧。”阿一将秋野带去浴室，给她提了热水。
  洗过热水澡后，秋野的身体迅速回温，她看到大家都坐在餐桌前等她，无一人动筷。
  心里很温暖，却又酸胀酸胀的。
  六姐妹默不作声地吃着饭，没有谁做出乱翻菜，吧唧嘴等等失礼的行为。
  而且端碗拿筷子的模样如出一辙。
  晚饭过后，阿一让秋野进到卧室里，“平时小五和小六跟我睡一个房间，老三和阿四一个房间。”
  “床都很大，你看你住哪个房间？”
  秋野将视线移到旁边的房间，“我和老三阿四住一间。”
  “什么！”老三扯下耳机，满脸不情愿。
  阿四疯狂摇头：“你别来，我才不要跟你一起睡。”
  阿一无视妹妹们的抗拒，端起棉被和枕头进了她们的房间。
  “你睡外侧吧，她们有时候睡相不太好，容易滚下床，你做姐姐的，正好可以挡一下。”
  工具人秋野就这么住进了三和四的房间。
  临睡前，小六噔噔噔跑过来，给秋野来了个晚安吻，祝她好梦。
  老三嫌弃两人的腻歪，率先进了床的里侧，留下阿四卡在中间面对秋野。
  “老三，以前都是我睡里面的。”阿四不愿意放弃睡里面的权利。
  老三背对着她，一个眼神都没给，装作睡着了。
  装睡的人啊，是永远也叫不醒的。
  秋野掀开被子，打着哈欠躺下。
  房间熄了灯后，阿四拗不过老三，只能乖乖躺下，只是远离秋野，仿佛她身上有什么病毒似的，不愿意靠近。
  夜深人静，静到秋野听到了呼啸的风声，她居然被风吵醒了......
  不对！怎么有风？
  秋野起身，发现窗户大开，风从外面吹进来。
  明明睡前是锁着的，怎么突然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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