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非得请你出马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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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将近两个时辰,才见陈冰如从东暖阁里款款而出。水墨恒嬉皮笑脸地迎了上去:“看你桃花满面的样,聊得很开心是吧?”&1t;/p>
“谁带了耳朵故作清高不想听,非要从东暖阁里出来?现在反过来又问本姑娘,哼,开不开心都与你无关。”陈冰如噘着嘴。&1t;/p>
“我曾答应过你爹,不能让人欺负你。赤利不在你身边,所以我才等着接你回去。”&1t;/p>
“哼。”一提到赤利,陈冰如便冲水墨恒翻白眼,竟拿一只藏獒整天跟着自己……&1t;/p>
“这里是皇宫,没有我的引领,你不好出去。”&1t;/p>
“若不是你脸皮厚,执意要等我,李太后都准备好派人,抬轿送本姑娘回去呢!”陈冰如气嘟嘟地说。&1t;/p>
“两位太后都跟你说了些什么?”&1t;/p>
“偏不告诉你。你越想知道,我越不说。”&1t;/p>
“不说就不说,还气鼓鼓地干嘛?好像我欺负你似的?这让别人瞧见多不好,影响我的……”&1t;/p>
水墨恒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见着一位老熟人迎面而来,正是两京都御史兼巡城御史王篆。&1t;/p>
“水少保好哇!”王篆施礼。&1t;/p>
“王大人好!”水墨恒还礼。&1t;/p>
“辅正找你呢,差我来传话。”王篆说着,便将目光投到陈冰如身上,笑侃道,“这不是冰如姑娘吗?夫妻携手共游大内皇宫?”&1t;/p>
在水墨恒面前嬉皮惯了,说话一向口不择言。&1t;/p>
王篆经常去水莫居,见过陈冰如几次,而且还同桌吃过饭,也没将陈冰如当作外人。&1t;/p>
陈冰如知道王篆是水墨恒的死党,所以说话也不客气,怼道:“王大人,你哪只眼睛见我们携手了?还有,我们尚未成亲,怎么就叫夫妻了?”&1t;/p>
把王篆呛得一愣。&1t;/p>
水墨恒笑道:“别介意哈,她来时吃了*。对了,张先生找我何事?很要紧吗?”&1t;/p>
“看起来是有点紧,他这会儿正上火呢。”&1t;/p>
“那麻烦你将她送回去。”水墨恒指了指陈冰如。&1t;/p>
“我不用他送,自己认识路,知道怎么走。”陈冰如立即拒绝。&1t;/p>
“万一你逃跑呢?”&1t;/p>
“我现在决定不回麒麟村了。”&1t;/p>
“为什么?”&1t;/p>
“不告诉你。”&1t;/p>
“女人就是多变的动物。”水墨恒摇了摇头,继而打趣儿道,“你沾了我的光,如今差不多像我一般出名。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出名容易招人恨的哦,所以……”&1t;/p>
“哼,谁稀罕沾你的光?”&1t;/p>
“拉倒,话不投机。王大人,我即刻去见张先生,这个麻烦的人就交给你了。”水墨恒说罢,大步而去。&1t;/p>
“好嘞!”王篆在旁边,看着这对儿小冤家打情骂俏似的,一直偷偷地笑着,拱手道,“冰如姑娘,请吧!”&1t;/p>
“哼,男人一个个都自以为是。”&1t;/p>
“冰如姑娘,你不是他的未婚妻吗?怎么看似对水少保很有成见呢?”王篆一边紧跟着,一边问。&1t;/p>
“你们不明白。”&1t;/p>
“冰如姑娘多幸福呀!”&1t;/p>
“幸福啥?”&1t;/p>
“你是不是从未跟水少保一起逛过街?”&1t;/p>
“我才不跟他一起逛街。”&1t;/p>
“那就难怪,你是不知道哇,水少保若走在街上,京城的痴心少女,哪怕是已婚的少妇,没有一个不尖叫的。毫不夸张,水少保可是全北京城女子心目中的男神、大偶像!”&1t;/p>
“那又怎样?”&1t;/p>
“天底下有多少女子想站在水少保的身边?你如今成了他的未婚妻,难道不觉得幸福吗?”&1t;/p>
“不觉得。”&1t;/p>
“你可知道,京城的痴心少女听说水少保定了亲,有多少泪流满面茶饭不思的?又有多少对你恨之入骨的?出了紫禁城,万一有人使坏,扔石头泼硫酸啥的?所以,我还是送冰如姑娘一程较好。”&1t;/p>
“说得怪吓人的。”陈冰如一想到硫酸,浑身一个激灵。&1t;/p>
“可不是?京城的女子对水少保有多爱,对你就有多恨。”王篆故意夸大其词。其实,毕竟还有许多真心祝福的,哪全都是恨呀?&1t;/p>
陈冰如不说话了,心里头却很不服气,暗自问道:“他有这么好吗?我咋没现呢?这一个个的,都将他捧到天上去了。”&1t;/p>
……&1t;/p>
水墨恒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赶到内阁张居正的值房。&1t;/p>
张居正正踱着步,一副着急的样子,见水墨恒进来,慌忙将其拉到一把黄花梨透雕靠背玫瑰椅上就坐。&1t;/p>
那把高级的椅子,本在张居正紫檀翘头文案的后头。&1t;/p>
为了表示客气、隆重,张居正特意让王篆将椅子挪到前头,就是给水墨恒准备的。&1t;/p>
本来传个话请水墨恒,也不必王篆亲自出马,毕竟是正四品的两京都御史,级别可不低。&1t;/p>
可隆重自有隆重的道理。&1t;/p>
因为昨日,张居正被冯保借皇上之威“敲打”之后,心里既不是滋味儿,又觉得那确实是个严重的问题。准确地说,不止一个,而是两个急需解决的问题。&1t;/p>
一个是拆大学士牌坊;&1t;/p>
一个是查荆州城税关。&1t;/p>
想来想去,还得请水墨恒出马。要文有文,要武有武,动嘴在行,动手更牛逼。&1t;/p>
拆大学士牌坊,总不能借助皇上的名义。那么,若派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前去,荆州知府没准儿都不屌你,结果肯定拆不成。&1t;/p>
而彻查荆州城税关,更需要魄力。&1t;/p>
想想,在张居正的密切关注下,两任巡税御史都毫无作为,难道他们能力不够?肯定不是,能被王国光看上眼,绝不是庸才。&1t;/p>
可为何做不出一丝成就呢?&1t;/p>
原因恐怕只有一个:荆州城税关里面的水太深,四品巡税御史都不敢触碰,或者触碰不动根本利益。&1t;/p>
除了水墨恒,没有更合适的人前往。&1t;/p>
所以,张居正表现既谦卑又殷勤,将水墨恒拉到椅子上坐好,亲自斟茶奉上。&1t;/p>
水墨恒也不客气:“先生有话直说吧。”&1t;/p>
张居正这才将荆州城的问题娓娓道来,最后说:“这两件事只有交托与你,我才放心。”&1t;/p>
水墨恒略一思忖,毫不掩饰地问:“先生是要真心做这两件事儿,还是借我名义做个样子给皇上看看?”&1t;/p>
“这话问得,当然是真心做。”张居正态度明确。&1t;/p>
“那好。”水墨恒不能拒绝,只好答应。这种得罪人的事,张居正也确实找不到更合适的人去做。&1t;/p>
“这两件事做好,我为你在皇上面前请功,再升你一级。”张居正承诺道。&1t;/p>
“不用不用。”水墨恒连连摆手,“我对现在的位子十分满意,为先生做事,为朝廷做事也是应该的。只是,这一去,不知得耽搁多少时日?”&1t;/p>
“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张居正估摸着。&1t;/p>
“先生可否认识陈中?”水墨恒突兀地问。&1t;/p>
“陈中?没印象。”张居正摇头,“就是要将女儿嫁给你的那个金陵学院教授?”&1t;/p>
“先生也听说了哈!”&1t;/p>
“如今谁个不知?你是什么态度?”张居正试探地问。&1t;/p>
水墨恒幽然而叹:“一言难尽啊。”&1t;/p>
“需要我帮什么忙吗?”&1t;/p>
“不用,只是我不在京城时,烦请先生帮我多留意李太后的情绪。”水墨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1t;/p>
“李太后的情绪?”张居正一惊,随即一笑,“好,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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