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最后的篇章

“浅浅！浅浅！”，裴暮寒眼角血红，将身上的衬衫脱掉，撕成碎条，系在女人的大臂上。
  疯了似的抱起她，向外狂奔。黑色的车子一路疾驰。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浅浅，浅浅，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裴暮寒声音颤抖：“和我说两句话啊……”
  她被他抱在怀里，紧闭着眼睛，没有一点反应。看着她苍白的没有神情的脸，心脏撕裂般的痛感令他不能呼吸。
  车子很快停在了医院门口，她被送进了icu急救室。
  其中，救治之一的主治医生就有谢清泽。
  夜晚医院走廊上的灯暗淡，裴暮寒瘫坐在座椅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整个人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处处透露着疲惫和无力感，不见往日半分风采。
  他痛苦的将手指插入头发，双手用力的薅拽，“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抛弃我，不要抛弃我。”，一滴滴的泪珠儿从他的眼眶中掉落，砸落在地板上，喷溅出更多更细小的水珠。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裴暮寒的焦急与痛苦在一分一秒的增加。
  他在不断的祈求上苍庇佑，不断的忏悔往日的罪过。
  他从不信鬼神，但是，在这一刻，他希望他们存在。
  他愿意，他愿意为了她，放弃他现在的所有……
  他不敢想象，未来没有她的日子，将会是怎样。
  不会的，不会的，浅浅一定不会有事情……
  终于，急救病房门口上的灯熄灭，最先走出来的是谢清泽。
  裴暮寒神色不见往日的凌冽，缓慢抬头，看到是他后，立马起身，来到他身前，“她，怎么样了？”，他声音略显哽咽。
  “抱歉。”，谢清泽平静的说出这两个字。
  “抱歉？”，裴暮寒重复：“什么意思？”
  他出手，不断摇晃谢清泽的身体，“我问你，什么意思！”，最后一句话怒吼出声。
  “呵，什么意思？”，谢清泽冷哼，一贯温润的表情出现少见的裂痕，提起他破碎的领口，嘶吼出声：“来，来，我来告诉你，她死了！她死了！”
  裴暮寒任他动作，声音细碎：“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谢清泽一把推开了他：“桡动脉割裂，失血过多。”
  “我不信，我不信，我要见她……”
  谢清泽眉眼间一片的嘲弄之意，“好啊，进来看。”，他侧转身体，给他让开了路。
  女人安静的躺在那里，睡颜恬淡，裴暮寒冰凉的指尖点在她的鼻下肌肤处，冰凉，没有一点呼吸。
  “怎么会？怎么会？”，裴暮寒眼角血红，抓住身侧的一个医生：“她是不是还活着？”
  “抱歉，我们尽力了。”
  裴暮寒的大手桎梏住那人的肩膀，“尽力了？呵呵呵，呵呵呵呵。”，血红的眼眶挤满了泪水，让男人视线模糊。
  心脏阵阵的绞痛，最后，脚步踉跄着跌落在地面，昏死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白色的房间，这一切提醒着男人，这一切都不是梦，不是幻觉，是真的。
  温暖的、永远充满着生机的小人，彻底的离开了他。
  拔掉手背上的针头，走出病房，一间一间的查找她的位置，最后，在走廊最后一间病房看到她的身影。
  快步向她走来，此刻，谢清泽正坐在她的身边，裴暮寒全然无视，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浅浅，我带你回家，呵呵，我带你回家好不好？”，裴暮寒将病床上的小人带起：“我们一起看看儿子，你肯定会高兴的。”
  裴暮寒唇边带笑，可笑着笑着，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视线。
  谢清泽眼神复杂的看着他，最后，撇开了眼。
  “我带你回家，我带你回家。”，裴暮寒将她抱起。
  “裴暮寒，她不想再回那里了。  ”，谢清泽平静开口：“在这里，安安静静，陪她走完最后一程吧。”
  此后的几日，裴暮寒几乎无时无刻的陪在她的身边，给她擦拭手指、脸颊。到了夜晚，拥抱着她入睡。就好像  ，她生前那般。
  有时，谢清泽也会来到她的房间，看看她。
  下葬那天，天空依旧飘着雨，一团团的墨色的乌云挂在暗淡的天空，狂风呼啸吹过男人的身体……
  他面色憔悴，跪坐在墓碑前，伸出手指描摹墓碑上那个年轻女人的笑脸，“浅浅。”，男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眼眸中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
  她彻底的在他的世界消失，永远永远不会再出现。
  心一阵阵刺痛，如尖锐的刀口扎破心脏。
  裴暮寒安静的陪着她，一直等到雨滴不再滴落，狂风停止呼啸，月亮高高的挂在枝头。
  最后的最后，裴暮寒踉跄的站起身，身影不似往日风光，苍凉弥漫四周，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
  ——全文完。
  2024年7月18日
  爱吃醋的小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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