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二章
我，叫山崎千草，我原来真的不知道，绘马这东西真的这么灵的！神明难道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吗？
新年的第二天，我一大早还没完全清醒的时候接到艾玛的消息，她说真一郎他，睁眼了！我们许下的愿望，实现了！
！！！！！！！！
这冲击性的消息直接把我干的一激灵从床上弹射起来！
我立刻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陪艾玛和她的爷爷一起赶去了医院。艾玛说mikey，draken，我表哥，还有一虎哥骑着机车先去了，赶的比我们要快。
我们心急如焚，恨不得长出翅膀飞过去，但我们长不出翅膀，所以就用正常人的方法去了医院，我们打了个出租车，下车后本来想搀着佐野爷爷，但事实证明佐野爷爷整个就是一老当益壮的代名词，到了医院门口连拐杖都抛在后面，背着手，闷头就往前冲，原本上了年龄总爱腰酸腿疼走路颤颤巍巍的老爷子，走的那叫一个健步如飞，上台阶都如履平地一般，脸不红气不喘地一眨眼蹭蹭蹭的就上去了！
我当然也非常理解佐野爷爷的心情，大孙子昏迷不醒了三年，突然得到这个消息，自然是激动万分。
刚到病房外的走廊上，我就看到了表哥和一虎哥，他俩一个仰在长椅上挺尸，一个抱脑袋揪着头发，似乎乌云密布在他们头顶上。
我没好气:“你们俩干嘛呢？不是说人醒了吗？在这里装什么深沉呢？”
“……”一虎哥依旧沉默，没有抬头。
表哥的声音有些涩哑:“抱歉……”
我探头往房间里看去，病床上，苍白的青年却和我上次看见的一样，依旧没有变换姿势，浑身插满管子，靠着冰冷的仪器和营养液勉强维系着生命。
艹！我心态崩了，一下愣住了，开口道:“怎么回事？不是说真一郎醒了吗？”
“是睁眼了。”表哥的脸色有些发白，眼底确是透着悲伤的浅红，深吸了一口气才稳住情绪道:“真一郎君虽然出现了最小意识状态的清醒，由于是大脑严重损伤，大脑部分功能正常，各个脑区之间不能充分连接，所以他的意识会闪烁游离，不够稳定可靠，还只是停留在其中一个昏迷状态出不来，对外部自我和外部世界完全无认知。”
可以说，奇迹出现了，但又没有完全出现……神明大人啊！你在玩我吗？
但长期昏迷清醒是一个逐渐的过程，比起处于深昏迷状态中毫无进展，现在这样的情况要好太多了！康复的可能性也更是向着乐观发展！
我感觉羽宫一虎整个人都幽灵化了，消极到了一种境界。
“万次郎呢？”佐野爷爷低声问了一句。
“在医生办公室……他们回来了。”
我抬头看过去，从医生那里出来mikey依旧没什么表情，他身后的draken脸色似乎更凝重一些。
佐野爷爷的神情很严肃，眼神里却没有放弃希望，他开口问道:“万次郎，情况怎么样？”
mikey看着很轻松的笑了起来，语调也很轻快:“爷爷你不用担心啦，医生说了真一郎这是医学奇迹哦！再等等，会醒过来的！一定会的，我们这么久都等过来了，还差这一小段时间吗？”
“说实话吧！”佐野爷爷盯着mikey，瞳孔似乎都有些无法聚焦，艾玛赶紧扶着爷爷坐下。
mikey明明还未成年，但他就跟个大人一样，温柔的安慰着爷爷道:“我没骗你，是真的会醒来的，我们刚刚跟医生沟通了，真一郎年轻，并且受得是外伤，这都是植物人能否清醒的关键元素，而且现在已经从完全没有意识的植物状态变成了有反应的最小意识状态，就是从像植物一样只能浇水活着的状态，变成喂汤能自己咽，还会盯着电视看这样，给他讲话他也可以听的懂诶！对吧坚仔，医生就是这么说的吧！”
draken点头道:“对，您不用太过担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佐野爷爷的手有些颤抖，他的情绪有些激动，眼里开始泛起泪花。
mikey又笑眯眯的拍着爷爷说道:“一定可以醒过来的，要不爷爷你去看看真一郎，跟他说说话，他睡了这么久，一定很寂寞呢，说不定也想爷爷了呢。”
“好。”
“那艾玛陪爷爷去跟真一郎说说话吧。”
“嗯嗯！”
……
怎么说呢……
我知道情况并不是那么乐观。
佐野爷爷可能不知道，但我上辈子怎么说也是学医的，并且在医药行业工作了那么些年，当然知道植物人还会转化为这种情况——
闭锁综合征。
闭锁性综合征也被称为“永久性鬼压床”。顾名思义，就如同鬼压床一样，意识清楚，但身体就像被鬼魂固定在了床上一样，动弹不得，听得见别人讲话，也能明白别人的问话，甚至可用睁、闭眼或眼球活动示意回答，但就是一动不动，失去了和外部世界沟通的大部分方式。灵魂被封印在了自己的内心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个生存困境里，可能也只是无奈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因为闭锁综合征的患者总体预后不良，很多都会在1年内死亡。
植物人的恢复期很漫长，孤独又绝望，坚持下来真的很难很难……这样的情况下，生不如死，想要自杀，都无法表达，这又是多么的无奈？
但是最小意识状态也是意识状态开始恢复的一个重要表现，毫无疑问它就是一丝微弱的曙光！在这样的情况下，真一郎在未来诸如语言、运动、认知的各种能力都有恢复的可能。
我看着佐野爷爷在艾玛的搀扶下进了病房后，直接了当的问mikey:“接下来的治疗费用，需要多少？”
“……”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我。
我眉头舒开:“很贵吧，昏迷的促醒。我看过资料，人类的大脑具有可塑性，想要手术干预治疗的话，一种是脑深部电刺激疗法，一种是脊髓电刺激疗法，就是对患者的唤醒系统施加外源的持续电刺激，从而增强患者大脑的生理电活动，改善脑代谢功能，最终达到维持意识清醒水平的目标。”
mikey点了点头，没有避讳的说道:“是的，我需要钱。”
“多少？”
“至少五千万。”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五千万，这对我们所有人加起来说，也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mikey突然感慨的说道:“我在想啊……真一郎会不会希望我不要救他……”
表哥咬牙的怒音响起:“mikey你在说什么傻话？！！真一郎君他已经醒了！事情已经在变好了！你难道不明白吗？不管付出多少钱！我们都不能放弃！！”
“这不仅是钱的事情。”mikey的语气很冷静，可以说有些骇人的冷静:“真一郎他躺了三年了，肌肉萎缩，骨骼变脆，难以逆转。即使可以促醒，也无法恢复原来的样子了！更何况，无论是脑深部电刺激还是脊髓电刺激都是要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进行操作，而这种剧痛，就这样不顾真一郎的意愿，强行施加在他的身上吗？”
他真的非常冷静，但人不是机器，我们时刻产生各种情绪，而mikey他，不对劲。
他是从小就这样吗？再伤不起的事都是心里装着，脸上非得装的很坚强。
我知道他一定是未来黑暗的顶点，他的身上会有一种对现实的抽离感，可是他现在才十几岁，就在这个本该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年纪隐忍克制，自己硬生生的将痛苦和伤口埋于心底……少年老成，一般都有超出自身年龄的重担在身。
表哥，一虎哥，还有draken应该也是清楚真一郎现在的情况吧，所以才一个个的那么萎靡不振。
我冷笑一声不轻不重的骂道。
“有病吧！”
“md，我最讨厌装逼的人了！”
“你心里真的想停止治疗吗？”
“你知道这个奇迹是怎么出现的吗？怎么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醒了！！现在真一郎能逐渐醒过来是因为你的坚持啊！”
“忍受痛苦算什么？你怎么会退缩啊！现在重要的是要活着啊！有什么比活着还重要啊！”
“这么漫长的等待里，所有人的世界都暗着，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丝曙光，你突然说就要给掐了！”
“我原来一直以为神明大人没收了你们的胆怯，所以你们向来轰轰烈烈，肆意妄为。”
“所以你们现在是怕了吗？是决定认输了吗？是不准备坚持了吗？”
我虽然也觉得话重了点，但是似乎很有用。
表哥和一虎哥同款吃惊表情看向我。
mikey突然“哈哈”的笑出了声。
“哈哈哈……”
“哈哈。”
“八嘎表妹老练的不得了的样子啊哈哈。”
“场地，不得不承认，我们几个男的真的还没你这个八嘎表妹掂量地清楚啊。”
“八嘎表妹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啊哈哈哈！我之前真的是太小看你了！”
我头顶青筋跳了跳。
draken有些目瞪口呆，默默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mikey，你有点不礼貌了啊，这哪里是八嘎呀？挺厉害的。”
“哎呀。”我瞬间钻脑子一样的嘚瑟起来:“没错，继续夸不要停。”
沉默ing
……
乌鸦嘎嘎叫着从我头顶飞过。
“我突然有一个问题想问你。”draken看着我，低笑了一声:“你是怎么做到能在成熟与智障之间一秒切换的啊？”
“靠！”
我实话实说，我上一次这么想杀人灭口的时候，是表哥被他现在旁边那货捅了一刀后失血过多，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医生下了张病危通知书的时候……
但是经过这一番后，刚才遍布的阴云被逐渐驱散，阴郁沉闷的气氛似乎也开始了好转，我灵光一闪，觉得择日不如撞日，趁mikey现在心情还可以，正好借机讲下我的诉求。
“诶，mikey我说真的啊，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挺聪明的，那就打个商量呗，你把稀咲从东卍踢出去，让我加入东卍怎么样？”
“不行！”mikey还没有说话，表哥立刻发出反对的声音。
“总长在这里，才没你说话的份。”我叉着腰，有恃无恐道。
“欸？”mikey人畜无害的歪头笑道:“你现在不怕我了？”
“偶尔还是有点怕的。”我实话实说，我这个人就是这么的real。
“哈哈，我是觉得可以呦。”mikey带着笑意表示同意。“但你必须说服你哥，你哥不同意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我看着一脸冷硬，似乎固执己见，绝对不会同意样子的表哥，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咋办呀？还得想招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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