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箭毒
回罗布村之后，秦唳简单翻阅了凌霄真人托给他们的书，都是些《诗经》《论语》之类的，上面圈圈点点，看样子是凌霄真人特地备注解释一番，拿给丹心阁用的。
曲金歌在后来的路上也缓缓清醒，察觉自己被秦唳紧紧环着，勾着头，一言不发。
到了村口，她便迫不及待跳下马，一溜烟的去找村庄了。
“多谢您了，曲姑娘。”
经过一天的事情，在他们安排之下，罗布村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灾后修缮，解决了全部村民的根本问题。
同老村长客套一番，曲金歌婉拒了他们的盛邀，带着伪装成镖师的鹤军们，沿原路返回。
到了鹰城，又是深夜，曲金歌让鹤军先回去休息，自己则跟秦唳特地跑到丹心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一番。
负责接待他们的，还是之前那个男人，听闻两人竟然救了凌霄道人，男人脸上流露感激，同他们连连道谢。
“凌霄道人于我们丹心阁有恩，你们又于凌霄道人有恩，那从此之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的，直接来找丹心阁便好。”
曲金歌微微一笑：“言重了。”
从丹心阁取了钱，两人沿着小路慢慢往回走，路上，秦唳将那些书籍的内容都同曲金歌说了。
“没有密码暗号什么的？仅仅只是备注和解释？”曲金歌眉间夹起疑惑：“猛地一看，丹心阁似是真的在与人行善……秦唳，我看不懂他们了。”
“也不急于一时。”秦唳语气从容：“水面不可能一直平静，我们只需要等待……一圈波澜。”
到了家门口，曲金歌却发现门口蹲着一只小白猫，正在悠闲的舔着爪子。
面前一堆鱼骨残骸，想必是刚吃完小鱼干。
曲金歌脚步一顿，同这白猫对视，下一秒，这白猫便欢快的跑了过来，不停地蹭她的腿。
秦唳道：“你养的？”
“我不认识……哎，你别往上爬……”
她少见的有些慌乱，提着白猫后脖子举在面前，却发现这猫带了皮项圈，项圈里塞了一张纸条。
曲金歌迟疑片刻，将纸条抽出来，里面只有简短两行字：夜半三更，护城河边，速来。
秦唳微微一笑：“何虎臣的字迹。”
“这你都认得出来？”曲金歌更加诧异，但一想他的身份也就不难理解了。
“三更，还有一些时候。你要过去么？”曲金歌问。
“当然要去。”秦唳慢慢的取出另外一张纸条，是他布在鹰城的眼线发来的。
上面的内容，竟也是让他当晚三更，去护城河边。
两人调查的事情，在这一刻，出现了重叠。
鹰城向来繁华，哪怕夜半三更，码头这边也是热闹非凡，船只不断。
曲金歌同秦唳一起出发，在码头边找了个馄饨摊坐下，点了两碗馄饨，便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吆喝。
鹰城习俗，为了求得风调雨顺，每次行船前，都会简单吆喝几句吉祥话，以求得河神保佑。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曲金歌顺着吆喝望去，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肥硕身影。
这不是丹心阁同他们交接那人吗？这么看来，丹心阁今晚是有东西要运输？
吆喝完了，丹心阁的杂工便开始搬运东西，都是些木箱子，上面没有任何记号，也不知里面是些什么。
“姐姐，你的鲜肉馄饨好吃吗？”
一道清越含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曲金歌骤然回神，对上江纨笑吟吟的脸，拳头都握紧了，差点儿砸过去。
她淡淡道：“不要吓人。”
看向秦唳，他面色微寒，一看便知心情极差，且极其厌恶江纨这人。
江纨撇了撇嘴：“我来找姐姐玩，不是故意的。”
曲金歌吃了口馄饨，又问：“大半夜你不睡觉，过来做什么？”
江纨已经十分自然的拉开凳子坐下，他托腮望着曲金歌，嫣红的薄唇一弯，像极了哪家的翩翩少年郎。
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层寒意。
“我来帮丹心阁搬东西。姐姐，作为吓你的补偿，我告诉你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好不好？”
曲金歌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
再抬眸时，秦唳的匕首已经抵在江纨脖间。
他森冷一笑：“你知道的很多。”
江纨毫不畏惧，手指轻轻敲打桌面，语气还是带着笑意的：“姐姐，我现在改主意了。你给我三两银子，我就告诉你里面是什么。”
“秦唳，收手吧。”曲金歌同他对视，男人眸中寒光闪烁，哪怕是她，也感到了压力。
片刻之后，秦唳缓缓收起匕首。
曲金歌刚要掏钱，江纨却又道：“要是姐姐出钱的话，给一两就好。因为姐姐生的漂亮，江纨喜欢。”
话音刚落，秦唳便猛地丢来六两银子，力道之大，木桌都跟着颤了一颤。
江纨略有不满，嗓音冷了下来：“里面装的，是毒。涂在箭上的毒。”
刚说完，远处便有个壮汉喊道：“江纨！你干嘛呢！快过来搬东西，再偷懒，腿给你打断！”
江纨做了个鬼脸：“烦人的家伙。”又对曲金歌甜甜道：“姐姐，我要走啦，不要想我哦，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待他离开，曲金歌喝了口汤，道：“秦唳，你觉得，他说的是实话么？”
“是。前阵子，皇宫一队禁军外出执行任务，遭到横渠堂偷袭，死伤惨烈，多人中毒，他们用的法子，便是在箭上涂了毒。我来鹰城的目的，便是找到毒源，制出解药。”
曲金歌轻轻蹙眉：“横渠堂，竟然擅毒？”
“以前从未有过，所以这次也没有防备。”秦唳道：“看来，箭毒，也有丹心阁在其中周旋。”
“明白了。”曲金歌又看向运动货物的那队人：“所以我们应该——恩？”
队伍之中，熟悉的背影缓缓出现，随着行走，露出一个侧脸来。
这是何虎臣！
他竟然混进杂工的队伍里了！
秦唳显然也看到了何虎臣，他道：“等。”
何虎臣既然将他们喊道这里，自然是已经安排好了下一步。
不过，一面救灾，一面运毒，丹心阁究竟是个怎样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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