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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见


(一)郑远的工作

        初春,任城这座有着悠久历史的文化古城经过一昼夜暴风雨的洗涤,艳阳高照,空气格外清新,蜇伏了一个冬天的人们,终于能够从沉闷的屋子里出来透透新鲜空气。

        今天是礼拜天,郑远难得起个大早,6:30就从被窝里爬起来去公园晨练,这个良好的生活习惯一直保持到大学毕业,出了校园之后由于工作原因,也许是工作太累,人也变得的懒了,礼拜天除了在家睡懒觉,就是看电视,听cd。她大学里学的是旅游专业,毕业后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碰得灰头土脸后,通过表姐叶涵的关系直接入职进了畅想实业集团公司做企划,月薪四千。进入这家企业后不久才发现,有时候人际关系的厉害比学历,能力不知重要多少倍。她的试用期工资比招聘进来的同职位的员工整整高出两千元。她是唯一一个不通过招聘直接进入畅想电子的员工,连公司的总经理王韬都对郑远礼让三分,郑远所在的企划部上上下下对她出奇的礼貌,甚至有点刻意讨好。因为介绍郑远进来工作的张潮是这家企业真正的老板,拥有畅想电子百分之九十的股份。

        虽然张潮现在不再插手公司整体的运营,但他以前经营公司的杀伐决断给人留下的印象还是让人记忆犹新。听企划部经理黎柯讲张潮从来没有介绍自己的任何一个亲属来公司工作,郑远是唯一的一个。黎柯毫不避讳的讲:如果郑远能力没有问题,做企划部经理是早晚的事。弄得郑远挺不好意思的,她甚至有点受宠若惊了。连连向黎柯表示自己绝对没有要砸人饭碗的意思,如果黎经理不放心,自己可以离开畅想实业,谦逊的不像样子,一点不像大学时代的张牙舞爪。心想张潮都没有让自己的亲属来自己公司工作,自己又算哪路的神仙?所以郑远在公司小心翼翼,工作格外卖力,不落人后,从不张扬。她要用能力和成绩证明自己。同时她也深信不疑的认为表姐和张潮的关系非同一般。叶涵打电话问她工作怎样,还能满意吗?郑远说公司的同事对她客气的不得了,自己在公司的地位像人民英雄纪念碑一样不可动摇。表姐笑笑说现在找份工作不容易,要她努力工作好好干,别让张潮为难,张潮为她工作的事情已经破例了。郑远好奇的问张潮和表姐究竟是什么关系,叶涵沉默了一会,闪烁其词的说他们俩是大学同学,是好朋友。匆匆忙忙就把电话挂了。鬼才相信,郑远嘟嘟囔囔的把电话挂掉。

        郑远其实是见过张潮几次的,张潮长的挺好看的,为人处世极为低调,甚至古怪,眼光特别深邃,都39岁了还没有结婚。在她心里简直是谜一样的人物。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张潮几乎是白手起家,这里面固然不乏他的家庭背景在起作用,但起的作用不大,关键在于张潮本人确实很有能力和判断市场的商业头脑,眼光弥辣独到。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就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然后企业运营按照正常的轨道飞速前进。

        郑远漫步走进公园时,公园已经有不少人了,但大部分是中老年人。不知名的鸟叽叽喳喳叫着,穿着羽绒服还是有些清冷。缩了缩脖子,把淡红色的丝巾重新整理了一下,舒展舒展筋骨,一星期忙下来晕头转向,难得清闲,难得有时间调理调理心情,思考一些东西。正踢着路边的石子,兜里的手机熟悉的音乐《茉莉花》响起来,一看是陌生号码,按了接听键,一听声音彻底崩溃,是自己的死党齐涓,大学时候齐涓就以豪放不羁,风风火火的派头招摇过市有一次郑远得了重感冒在学校附属医院打点滴,齐涓在酒吧喝完酒回来,一听郑远病了,关心的不行,撒丫子就往医院跑,由于喝了一肚子酒,胃里五味不调,跑的气血翻涌,刚到病房冲郑远勉强一笑,再也憋不住,哇的一声对着郑远就上吐下泻,郑远本来就有病,身体不舒服,恶心难受,面对这样的活宝,又好气又好笑,一口忍不住也吐了起来姐妹俩一个在病床上,一个在病床下,吐的此起彼伏,遥相呼应,弄得病房一片狼藉。郑远到了大二了还没有找男朋友的打算,猛人齐涓已经更换了好几任男朋友,比电脑更新都快,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两人同住一个宿舍,晚上八点之后电话一个接一个,当然不全是找齐涓的,但她的电话尤其多,宿舍八个姐妹的男朋友跟手机一样普及,基本上人手一个,晚上那一对对的狗男女在电话里的甜言蜜语常常让郑远激动的抽风,经常失眠。以至于上课都没有精神,每天晚上趁人不注意郑远悄悄就把宿舍里的电话线给拔了。没有消停几个晚上,精明过人的齐涓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联合众姐妹把郑远一顿暴捶,说什么也要给郑远介绍个男朋友把郑远推销出去省的她天天晚上拔宿舍电话线

        “毛毛,什么时候换电话号码了,也不提前给我说,大清早你不在床上睡觉,打什么电话,发什么神经啊撞见鬼了”毛毛是齐涓的乳名,郑远没好气的问她但心里着实关心这个没心没肺的姐妹

        “郑远,人有时候比鬼可怕”齐涓难得一本正经的说:“我心里堵好几天了,你别睡了,听我唠叨唠叨,再这么呆下去,我快疯掉了,我他妈的不想干了,这他妈的学校给推荐的什么破工作,还他妈的国营企业呢,我他妈的想上学,考研去”

        “我早起来了,在公园遛弯呢,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费了好大气力才进的那家企业吗,又是请客送礼,又是唱歌跳舞的,学校李处长就快跟你熬成一家人了,就差没把自己贡献出去,我就等你光荣就义的消息呢,还苟延残喘呢怪学校什么事?不是你要死要活的求人家吗?”郑远揶揄她,齐涓叹了口气,说:“姑奶奶,别逗我了,我心情特恶劣,你还跟我贫我都悔死了,撞墙的心都有,我去那破地方干吗嘛,我这一腔热血啊,都淹没在滚滚红尘了”齐涓苦笑,郑远说真有意思,我不逗逗你听你泼妇骂街啊齐涓深吸了口气,继续陈诉:“我们那个破单位福利待遇什么的都还好,有三险一金,好好的一个地方聚集了那么多人渣,我们老总整天带着小蜜天天出去应酬,天天喝酒,说是公关,也不知是攻谁的关,单位里人浮于事,事权不一,争权夺利,认真干事的没几个,一说一套,比谁都明白,请他去干都不去,等你把事情做完了,又挑三拣四,横加指责,好像他有多高明似的,上回我们单位的下水道坏了,用不成了,也没人管,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自己找修下水道的师傅帮忙去修,我们一个副科长看见了,理都没理我,倒跟干活的师傅说了一句巨经典的话:你不在屋里睡觉,吃饱了撑的干这个当时我头轰的一下就大了,脑袋一片空白,用哪个作家说过的一句话说,我气得下边都湿了,我拧着脖子问他:师傅不干,你干呢?他还跟我急了,说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梁子就这么结下了,以后见了我跟仇人似的,我管的那一摊烂事,名义上是我负责,可又不归我管,出了问题全算在我头上,我他妈的招谁惹谁了好了,我发泄完了,咱们去人间烟火酒吧喝酒好吧,你还在公园吗?”

        "在,但是早晨我不想喝酒,晚上6:00吧,人家烟火酒吧见”

        (二)张潮其人

        张潮似乎和那些所谓的成功人士不太一样,他在穿着打扮,待人接物方面及其随便,除非特别重要的场合,他很少在仪表方面花费时间他现在把畅想实业的经营全权委托给王韬,那个人十年前从他创业起就跟他东奔西跑,鞍前马后的为他尽心尽力是他忠心不二的下属,也是他的朋友,他完全放心因为他为他的付出给予了丰厚的回报

        他在任城东郊的刚开发的静馨苑小区购买了一整栋房子,自己捡了一套一百多平方的三居室简单装修了一下,由于远离闹市,除了他自己,这里平时很少住人,很少有人涉足,偶尔会在这里读书,处理一些公司里面必须由他出面才能解决的问题,大部分时间还是选择跟父母一块住他家里是四合院,院里种满了玫瑰他最大的嗜好就是在玫瑰盛开的季节,把玫瑰花的花瓣放在玻璃杯里,倒上滚烫的开水,静静的看着玫瑰花的花瓣在沸水的作用下,由深红的颜色慢慢变淡,直到淡成白色惬意的抿一口,余香满口在任城师大英语系读书的妹妹张娴就笑他不解风情,暴殄天物,粗俗不堪的把象征爱情的玫瑰当茶给泡了喝了也就是把爱情给泡了当茶喝了太也不成体统张潮淡淡的告诉妹妹,玫瑰由他盛开的绚烂,也有它衰败的悲切,杜秋娘说过: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与其让它叶落糟践,还不如物尽其用世上哪有完美的东西那么多的俗人又不光我一个,何必计较那么多

        星期一早上王韬给张潮打电话,说有份很重要的合同要签,财务报表和工作计划可不可以晚些天送去一并汇报工作张潮一口拒绝,他做事一向果决干脆,绝不拖拉,说汇报工作不着急,但让人马上把工作计划和财务报表拿给他王韬汗颜,说我马上让总经办秘书何阳开车给您送去张潮电话里没说话,半响才说:不用了,何阳挺忙的,你派车让郑远给我送过来,我正好找她有事

        当郑远听说老板找她,满腹疑云企划部的同事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若无其事的各忙各的临出门王韬对她意味深长的说:小姑娘,前途远大啊,张总对你器重的很呢搞得郑远莫名其妙的一阵慌张心想张潮找自己什么事呢也绝不会因为自己工作勤奋搞个口头表扬什么的,那根本不用老板亲自过问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在公司学历不是最高的,能力也说不上特别突出从哪方面讲,老板都不会特别青睐一个初出茅庐的傻丫头老板也不像贪图自己的美色,有图谋不轨的意图因为公司比自己漂亮的女孩大有人在,张潮看自己就像看自己的妹妹,眼光干净清澈,不含一点杂质唯一的可能就是表姐叶涵在里面起了决定性的作用,爱屋及乌吧她在公司切切实实感受到了这一点,连王总跟她说话有时都小心翼翼,那可是在公司说一不二的人物啊估计连王韬要也搪不清这里面水有多浑,也不知道郑远究竟跟老板什么关系,觉得还是少惹为妙郑远觉得很孤立,曾不止一次解释过,自己不过一个打工的,跟张潮没有任何关系,可越解释越解释不清,她从同事的眼神中发现别人根本就不信,那个张潮虽不经常来公司,可来了对郑远的关心,根本就不是能用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可以解释的清楚的张潮不怎么说话,说句话有时要考虑半天,员工都有点怕他虽然张潮做得不动声色,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尤其一些望风倒的马屁精,经常对郑远说些肉麻的恭维话,笑声里都透着虚假工作了不到半年,郑远受不了了,觉得很烦,觉得虚伪,觉得被人像太上皇似的供着的滋味儿非常不爽,想辞职换个环境,可现在找工作又很难,她忘不了在人才市场上四处碰壁的无奈再说父母为自己工作的事求祖宗告奶奶,就差烧香拜佛了,叶涵很少求别人,可为了自己,叶涵搭了多大的人情才帮自己把工作搞定这时候选择离开,估计表姐掐死自己的心都有

        (三)汇报工作

        任城东郊的静心苑小区因为入住的人少,就连白天也特别安静,进了张潮的房间,屋里暖融融的,张潮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休闲装坐沙发上看书见了郑远很自然的嘘涵问暖,亲密的跟待家里人一样把郑远搞得有些无所适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郑远把文件放桌上就想告辞,他跟老板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她不知道该把自己摆到什么位置来讲话,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尽管她深信不疑的认为表姐和他的关系绝非一般的普通朋友关系,但表姐已经结婚生子她也不愿和张潮走的太近,那有可能会打乱叶涵的生活

        张潮说:“郑远,来我这里不要拘束,来公司这么久了,感觉怎么样,还能适应吗?单位的人对你都还好吧?”

        “还可以,张总,您放心,我会尽心尽力把工作做好,不会让您失望公司同事都挺好,他们对我特别客气,”郑远差点把要辞职的话说出来,生生的给憋回去了

        “我谅他们也不敢对你不好”张潮轻哼了一声,看着面前貌美如花的女子,心里暗暗叹息,说:“郑远,不用叫我什么张总,叫我张潮好了,”

        “那怎么敢,张总,我担不起的”

        “没什么担不起的,不用客气,我跟叶涵的关系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是很好的的朋友,你是她表妹,照顾你也是我份内的事,我拿你当自己妹子看,所以跟我你不用见外”张潮淡淡的说道

        “你的话我很感动,觉得又很暧昧,可我不明白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听您的意思我表姐在您的心里好像很重要,现在她过的并不幸福。是你觉得对不起我表姐,心里愧疚,想在我身上弥补一下吗?”郑远突兀的站起来说,也不管什么老板不老板了因为她知道表姐的婚姻并不幸福,常常郁郁寡欢的

        “你想哪儿去了?你这个傻丫头,我们是同学,也是朋友。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不计较你童言无忌,你是不是笃定我不会生你的气,所以对我这么无礼,你没搞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就这么跟我说话,你觉得合适吗?”张潮不动声色的伸手按下站着的郑远语气还是淡淡的,点了支烟,说:“有些话我给你说不着,这属于个人隐私,为了避免你误会,我只告诉你,我这辈子就只有一个女人,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到现在我还没有结婚,我39岁了,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你看这么大个房子,就住我一个人,我以为她会是这里的女主人,可最终不是,我纵横商场十几年,阅人无数,上过当,也骗过人。可我从来没有辜负过她,从来没有。我们俩好的时候天天在一起,一天不见,电话就打来了:你在哪儿,你在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我几个小时能见到你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没钱的时候,怕不能给她幸福,等我有钱的时候,她又嫁人了,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无所谓谁对谁错,生活就是这么充满了戏剧色彩时不时的会给你些惊喜或者无奈”

        “对不起啊,张总,能问一下你嘴里的那个她是谁啊?不是我表姐吧?”郑远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坦荡和真诚她也觉得自己的问话有些突兀,如果表姐跟他只是普通朋友,那自己就太失礼了。毕竟自己在人家手底下混饭吃,有些忐忑不安。张潮不置可否的摇摇头,拍拍她的肩,说不说这些了,快中午了,我请你吃饭吧郑远说我不想出去吃,也不喜欢在外面吃饭既然你和我姐姐是同学,是朋友,我也不跟你见外了。我们买菜吧,回来我给你做,您也尝尝我的手艺你们这些当老板的天天应酬,齐涓常说说其实还是家常饭菜香甜。张潮眼睛一亮,说好啊,我也不喜欢去外面吃,不合口味。

        两人去超市买了菜,忙忙叨叨一中午总算吃了顿丰盛的午餐

        (四)郁闷的齐涓

        齐涓心情郁闷,毕业半年各方面都没起色,唯独酒量见长,单位聚餐喝倒了一桌男人,酒量好的着实让人叹为观止礼拜天晚上和郑远在酒吧喝了不少酒,姐妹俩醉的一塌糊涂,只记的郑远打电话不久,两人就上了一辆挺上档次的别克轿车,自己还打趣她什么时候认识这么有钱的男人,还车接车送的,怎么回的家都迷迷糊糊的,由于睡得晚,睡眠不足,星期一上班,脑袋还沉沉的,疼得难受,跟要裂开似的。进了单位困得两只眼皮还涩涩的直打架,跟没睡醒似的无精打采。路过财务室,会计张节正黑着一张脸跟包公似的训斥来找他报账那几个人,说他们的手续如何不齐全,字体如何不规范,有一个人小声辩解说杨总都签过字了您就给签了字吧张杰一拍桌子,说必须杨总和严总同时签字才生效,什么都想搞特殊,我们财务有制度不行就是不行,就算我给你签字你也拿不了钱,出纳跟领导出去陪客人去了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手续全了再来找我别妨碍我办公张节一阵狂轰滥炸把那几人训的跟三孙子似的灰溜溜的走了临出门一个报账的小伙子还自言自语:我都来了好几次了,怎么每次领导出去都带着出纳?不明白齐涓大咧咧的带着嘲弄的语气对小伙说,这有什么奇怪的,领导出去吃饭,不得有个付帐的吗?老总自己付帐多掉价,出纳出纳,不出钱能叫出纳吗?傻啊你我倒是想跟老总出去,可我没钱让他糟蹋啊,明白了吗?傻小子那小伙一头雾水的看着齐涓,像看怪物齐涓早就扬长而去

        刚到办公室,郑远的问候电话及时赶到齐涓对朋友的关心嘴上不耐烦,怪郑远麻烦,心里却是一阵温馨,怪感动的,说你再唠叨点快撵上我妈了?郑远说其实我也知道你强壮的跟黑熊差不多,我是担心你,知道你没事就好了

        郑远给齐涓打完电话,做了一上午人事报表,中饭时间突然想起晚上要去表姐叶涵家,想给表姐的儿子涛滔买个红色的遥控汽车,小家伙求了她好几次了,每次不是忘了就是顾不上买,上次逛超市看了二百多块钱,畅想大厦不足五百米的地方有个晶华超市就有,对身边的王奕说:“王奕,你不一会去超市买零食吗?帮我把上次去超市看的那个红色遥控跑车给我买回来吧。我没空去,吃完饭得赶紧把黎经理要的报表赶出来,他等着要呢。”

        “好,没问题”王奕嫣然一笑,郑远一摸口袋,把钱包忘办公室了,笑嘻嘻的说:“宝贝,我身上没带钱,你先给我买了吧,回来我给你。”

        “好,你记着,上星期还欠我三百呢。”

        “嗨,什么钱不钱的,咱们姐妹儿什么关系,谈钱多伤感情?客气什么?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郑远打趣这个在公司还谈得来的小姑娘,也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她们是一起进的公司,比别人更多一些共同语言。王奕一撇嘴,耸了一下鼻子,不屑的说:“切,什么你的我的,你的可以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我的钱还有用呢。告诉你,郑远,欠我的你都一分不少的给我吐出来,否则小心我吃大户。天天缠着你,烦也烦死你。”

        “好了宝贝,姐姐说错了,你的还是你的,快去吧。改天我请你吃肯德基。”郑远笑着赶紧哄她。两人正嬉闹着,远远看见老板的的奔驰600驶进了公司院内,郑远看见张潮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和好奇,心想见了表姐一定好好问问张潮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奕看郑远一脸的不自然,坏笑说你跟老板到底什么关系?他怎么对你那么好,郑远心想我倒宁愿他不对我好,没好气的说:“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跟张潮就是资本家和无产阶级之间的关系。”

        “切,我们俩一块进的公司,你比我能耐多少,工资比我高那么多,还说没关系,人家都说你是老板的亲戚”王奕说。郑远说:“我们不是亲戚,我承认张潮对我很照顾,那仅仅是因为把我介绍进公司那个人跟他是同学。”

        王奕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五)叶涵的委屈

        郑远晚上到叶涵家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了,刚进家门表姐已经将饭菜摆在桌上,涛涛自个津津有味的看动画片《猫和老鼠》,看见郑远手里电动玩具高兴的手舞足蹈,郑远蹲在地上教给涛涛使用方法,小孩子仿佛对玩具有天生的喜好,无师自通。一会功夫涛涛就玩的得心应手了。姐妹俩坐在沙发上说话,郑远看着涛涛的清朗的眉眼,笑着说:“涛涛长的这么可爱,长大了准是一帅哥。哎,姐,这小家伙怎么长的不像姐夫,倒跟跟我们老板那么想像。”叶涵听了这句话惊得脸色巨变,面如土色,极力掩饰心里的不安,她丈夫今天在家,万一听见这种话又会暴风骤雨的折腾个没完,说话声音都有些嘶哑:“郑远,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时卫生间传来抽水马桶的响声,黄中建拉开门从卫生间出来,面带疑惑的问郑远:“郑远,刚才你说什么?”

        “姐夫,你在家啊。我是说那天把涛涛带我们单位去玩,我们同事可喜欢孩子了,我们老板也挺喜欢孩子的。”郑远急中生智,自问回答的还算得体,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心里砰砰乱跳,脑门上沁出了细细的一层汗珠,这种话岂能乱说。她感到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可能闯了大祸,给表姐并不稳定的婚姻雪上加霜,黄中建在一家外资公司作主管,平时应酬很多,经常很晚回家,甚至夜不归宿,叶涵也习以为常了。看黄中建没什么异常反应,只是漫不经心的说不必了,小孩子淘气之类的客气话才放下心来,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

        送走郑远,叶涵忐忑不安的哄儿子睡后,才换上睡衣准备睡觉,黄中建在卧室阴沉着脸摆弄一条白色的长有十多米的晾衣绳,妻子叶涵穿着乳白色的真丝绣花睡衣,长发披肩,肌肤胜雪,性感动人,没想到结婚十多年,人还是那么漂亮。有些心不守舍的叶涵见丈夫铁青着脸,知道他本来心眼小,敏感多疑,肯定听见郑远的说话了,心想免不了又得大吵一架,今晚又消停不了了,说:“又不洗衣服,你找绳子干什么?还不洗洗赶紧睡觉,明天还得上班呢”

        “叶涵,你过来,我有话问你”黄中建一本正经的说,看老婆心猿意马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窝火,叶涵走到丈夫身边,摸摸他的额头,温柔的小声说:“怎么出汗了,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洗澡,我去给你放水。”

        黄中建站起身一言不发,搬过叶涵的身子背对自己,把手中的绳子对折,在叶涵的颈后搭上叶涵的双肩,把叶涵的双手拧到背后,绳子在胳膊上绕了好几圈叶涵才反应过来,叶涵挣扎着低声恳求:“老公,你到底要干嘛?有什么话好好说行吗?别闹了,儿子都睡了,别把他吵醒了。”

        黄中建不理她,把她的双手从背后重叠压在一起,使劲的用绳子绕了好几圈,系成十字形绳结,与颈后的绳子连在一起,捆绑完老婆,坐在床上呼呼喘气。叶涵被绳子捆绑的生疼,动动胳膊,一动也动不了,哀求说:“有话你就说,快给我解开,你把我弄疼了。”

        “涛涛到底是谁的儿子”

        “你一定听到郑远信口胡说了,涛涛是你的儿子啊,你猪脑子啊”。叶涵心里害怕丈夫,但口气还是相当强硬。黄中建瞥了眼五花大绑的妻子,身材因为绳子的捆绑更加挺立。

        “是吗?本来我也没有怀疑什么,可你的举动太反常了,十有八九涛涛是你跟别的男人的孩子,难怪别人都说儿子和我长的不像,叶涵,你怎么能这样,这些年我辛辛苦苦,倾注全部心血抚育的居然是别人的孩子,这对我公平吗?”黄中建气愤的血也逆流,青筋暴绽,伸手抽了叶涵一耳光,从衣架上抽出叶涵裤子上的腰带,抡起来就狠命的抽到叶涵身上,叶涵怕吵醒儿子,强咬着牙关忍住疼痛不哼出声来,到后来实在忍不住了,痛苦的呻吟出声,眼里喷火,悲愤的说:“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怎么可以打我,连我爸妈都没打过我,我是犯人吗?是你的奴隶吗?你是个什么东西,不是你当初心甘情愿的娶了我吗?算我瞎了眼,嫁你这么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你心里不明镜似的吗。涛涛怎么会不是你的儿子?说这样的话,你就不怕五雷轰顶,闪电劈死你?”

        “你这下贱恶毒的女人,你居然诅咒我,你…”黄中建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条以前养狗时使用过的项圈。叶涵被捆绑的动弹不了,眼睁睁的看着丈夫把狗的项圈戴到自己脖子上收紧,项圈的环上连着两米多长粗粗的铁链。黄中建拉着铁链的把手,抖抖铁链,举起腰带抽了叶涵一下,叶涵疼的呲牙咧嘴,眼泪不争气的顺着脸颊留了下来,气得浑身哆嗦,狠狠的瞪着丈夫。黄中建在她凌厉的眼光下有些气馁,顺手从沙发上拿起叶涵解下的丝巾,蒙上叶涵的眼睛,在脑后打了个结。又抽了叶涵十几下,抽累了才放下腰带,也不管叶涵,直接上床睡了。

        (六)危险

        黄中建一觉醒来,发现妻子还五花大绑的歪在床下,妻子竟然穿着睡衣被捆绑着冻了一夜,脸色特别苍白,泪水的痕迹凝固在脸庞,心下特别懊悔,连忙把把老婆解开绳索放到床上,拉开被子给叶涵盖上。把早点收拾好,送孩子上了学,自己也没去上班,在家里呆了大半天,下午一点多叶涵才悠悠醒来,浑身酸疼的动不了,看着身边的丈夫轻轻的说:“老公,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我们离婚吧。我受够了,我受不了你了,再这么下去,我要崩溃了。”

        “孩子…”黄中建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下意识的握住叶涵的手,叶涵挣了挣没有睁开,说:“涛涛是我们俩的儿子,不相信你可以去做亲子鉴定,你这个傻瓜,我叶涵是什么人,当初答应嫁给你,又怎么会怀着别人的孩子和你结婚?我是那样的混帐女人吗?我们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婚姻还怎么维持下去?”

        “老婆,对不起,是我不好…”

        “中建,不要说了,我们走到一起,看来是个错误,与其半死不活的耗着,还不如早离早了,大家好聚好散,我们也都解脱了,儿子你抚养,我抚养都可以,反正是自己亲生儿子,都有义务把涛涛抚育成人。你看着办,我没意见。”叶涵努力挣着身子说,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绝望极了。

        “叶涵,你要抛家弃子吗?你好狠的心?”

        “黄中建,你拍拍胸脯,摸摸良心,我的心狠吗?是我要抛家弃子吗?我愿意家破子散吗?你是怎么对我的?我这满身的伤痕累累不是你打的吗?”叶涵脸上一阵潮红,费力的喘着气。

        “这是误会,我不离,坚决不离,绝对不离。”

        “你别固执了,我不想跟你耗了,我怕我会死在你手里,这婚我离定了,同不同意由不得你,我会去法院起诉,我身上的伤是最有力的证据,除非你现在打死我”。叶涵有气无力的说,气息越来越微弱。这时黄中建也慌神害怕了,看着叶涵脸色都变的发紫了,连忙打急救中心的电话。

        没想到叶涵的身体情况相当严重,进了急救中心不久就直接转入重症监护室了,医院催着赶紧交五万块钱住院押金,黄中建一下子傻眼了,医生把他训了个狗血淋头,说怎么那么长时间才送医院,你爱人感冒同时引发急性肺炎,呼吸衰竭,情况严重的话连命都保不住,是不是发病前受什么刺激了?连忙给叶涵父母打电话,座机电话没人接,手机不在服务区。

        当郑远接到黄中建的电话也是六神无主,却鬼使神差的给张潮打电话通报了叶涵的病情,她直觉张潮不会坐视不理。

        当张潮得知叶涵在市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治疗,既担惊受怕,又疑惑不解。连郑远也没理,直接驾车风驰电掣的驶向人民医院。

        隔着玻璃床看着叶涵身上好几处插着塑料管子,心疼的眼泪都下来了,看着旁边睡眠不足的男人也在往里面瞅,认识他是叶涵的丈夫,拼命的压住心里的火气,里面的叶涵生死未卜。

        经过一昼夜的抢救,叶涵总算脱离险境,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了一星期,张潮熬了一夜又一夜,待到叶涵转入单人病房,才算安下心来,几乎寸步不离叶涵左右,连做手术签字都是张潮签的。因为黄中建交了一万块钱押金后,看见郑远和她父母都来了就再也没有来过医院。郑远的父母没看到叶涵的丈夫,奇怪的问郑远,郑远没好气的说不知道。

        这一天的早上阳光格外明媚,叶涵醒来看到一脸疲惫的张潮,用手抚摸着他略显凌乱的头发,歉意的笑笑,说:“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不管,叫你受累了。真是过意不去。”

        (七)关怀

        张潮伸手紧握住叶涵的手,肩膀抖动的说不出话。

        “张潮,别哭,我身体不要紧,不要担心,一个大男人家,像什么样子,我还从来没见你哭过,我不怪你,我们错过了好多年,我知道你现在还没结婚,你这又是何苦?叶涵值得你这样吗?”叶涵伸手摸着张潮的俊朗的脸庞,拭去他流下的泪水,眼睛也湿润了,轻轻靠在他宽厚的肩上,感觉特温馨,特安全,柔声说:“张潮,只要你不嫌弃我,以后的日子让我们相依为命吧。好吗?”

        “好,当然好,我求之不得。我这辈子就只有你,我只要你。”

        “等我康复了,我就去办离婚手续,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好了,你累了,躺着休息。”张潮抱起叶涵把她靠在枕头上,叶涵疼的呻吟了一下。张潮赶紧问:“怎么了,那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不用大惊小怪的,是皮外伤,不碍事的。”叶涵说。

        “皮外伤,怎么回事?”张潮沉吟了一下,因为这段时间具体的护理工作是护士做的,他并不知情,旋即解开了叶涵的衣服,叶涵凄凉的一笑说:“我的身体早就是你的,你又不是不熟悉,这么着急啊。”

        “开什么玩笑啊,这谁干的?黄中建?”当张潮看到叶涵满身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体还有被绳子捆绑勒过的痕迹,让人看的不寒而栗,不禁惊怒交加,血直往脑门上冲,牙齿咬得咯咯响,眼神突然变得阴狠暴厉,叶涵嘴角抽搐着把脑袋别到一边。张潮强压着心里的愤怒,闭了下眼睛,让自己冷静理智些,把叶涵的衣服轻轻扣上,给她盖上被子,理了理她的长发,轻声说:“我保证,以后没人敢再欺负你。”

        叶涵满心的憋屈悲苦,起身抱住张潮嚎啕大哭。

        张潮拍拍她的背,紧紧搂在怀里,好长时间叶涵才止住哭声,两个人就这么拥抱着,半响才说:“好了,我们的噩梦都过去了,剩下的问题我来解决。好好养病,尽快好起来,我们应该有新的生活。”

        没有过多久郑远也过来了,张潮淡淡的跟郑远说:“郑远,你先陪你姐聊会天,我去办点事,顺便买些吃得回来。”

        “好的,您放心。”

        张潮走后,姐妹俩默坐无语,郑远试探着问:“表姐,你们这算怎么回事啊?”

        “他本来就是我心里最爱的人,我们当初都少不更事,都那么要强……,唉,我不想再错过了,离了婚我就嫁给他,这十多年来,太委屈他了。”叶涵有些动情,维持一个支离破碎的婚姻,不如提前终结,她唯一挂心的就是儿子涛涛。

        “这样也好,黄中建也太混蛋了,怎么能那样对你,你的病他知道怎么回事了吧?说起来这事都怪我,要不是那句玩笑话,也不至于事情会这么糟。”郑远说。

        “没什么,该来的总会来,发生都发生了,说这些干什么?命中注定我逃不过这场劫难,还好,没把命送了。”叶涵说。

        姐妹俩正聊着,张潮在餐厅买了些吃的和稀粥,脸色有些憔悴。叶涵吃不下,张潮端起粥喂了她大半碗,叶涵喝完粥,冷不丁看着张潮说:“张潮,答应我一件事行吗?放过他吧,我不用你为我出气。我不想再纠缠下去了,到此为止吧。”

        “干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我们是那么好欺负的吗?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张潮冷眼看着窗外,叶涵拉过他的手,坚定的说:“答应我,事情到此为止,我不为他考虑,可还有我儿子涛涛呢。”

        “唉,我什么时候不听你的了。不用你管了,我跟他心平气和的谈。”张潮一向是睚眦必报,从不赊欠。沉默了半天才柔声说,温柔的把叶涵嘴角的米粒拭掉,俩个人心有灵犀,叶涵恳切的望着他没有再说什么,张潮叹了口气,从兜里拿出手机翻了个电话号打过去,说:“老七,刚才给你说的事…,算了吧。”

        “谢谢你,还是那么让着我,迁就我,这世上也就你能这么心疼我了。”叶涵微笑着把他的手放在胸口,张潮对她爱极了,忍不住亲了叶涵的脸庞,说:“你只说对了一半,这世上也只有你能让我这么心甘情愿的改变主意。”

        叶涵看郑远在旁边,有些羞涩的推开他,郑远看的云里雾里,也插不上话,等张潮出病房抽烟了,才说:“姐,你怎么知道张潮…?”

        “我太了解他了,你想以黄中建的德行,这么长时间也没来闹腾,你不觉得奇怪?一定是张潮,这是他的做事风格。”叶涵无奈的说,她生命中的这两个男人啊,没有一个让她省心的。

        张潮到底心气难平,在病房外把手机都摔了,脸色阴晴不定的在医院便道上走来走去。

        (八)协议离婚

        在任城西北角的娴雅茶艺馆的二楼雅间里,张潮面色凝重的品着一杯泡好的碧螺春,茶水清莹碧绿,入口清香淡绵,茶座侧面是畅想企业的法律顾问李扬介绍的婚姻法方面的职业律师章林。茶座的正对面是留给黄中建的,张潮约了他今天上午十点见面。

        十点十分了,黄中建还没到,张潮手在眉心揉了几下,还是耐心的给章林的杯子里续上水。章林毕业于西北政法大学,从业十二年,婚姻法方面的知识精辟,经验老道。昨天他已从张潮的嘴里知道的大致的情况,对这件案子也格外重视,不光因为张潮付给的律师费出奇的高,更是对于处于家庭暴力下的叶涵给予很大的同情。

        “张总,平时很喜欢喝茶?”

        “是,章律师,这件离婚官司就拜托你了”

        “请您放心,我一定尽力……”

        两人正说着黄中建有些萎缩的走进来,那天他看见妻子绝望的眼神,知道了什么叫覆水难收,直到不久他们之间一个更强势的男人喧宾夺主的加入进来,事情终于变得不可收拾。不光没有一点第三者的愧疚,反而显得光明正大,理所应当。直觉这个叫张潮的男人和妻子关系非常亲密,也感到了这个男人攻击性很强,也过于强大,不是自己能搞的定的。尤其是初见张潮时那恶狠狠的眼神,满脸杀机,无可质疑的仇恨让他胆怯。两个人的感情也随着岁月的磨砺渐渐的淡了,妻子脱离危险后索性撒手不理了。人身安全也受到威胁,在去医院的路上,被人人莫名其妙的找茬打了一顿,连报案都不知告谁。

        “找我什么事情?如果是关于叶涵的那就免谈吧,她是我老婆,跟你没关系。”黄中建自顾自倒了杯水,挑衅的说。

        “你必须谈,叶涵差点死在你手里,我之所以没找你算帐,是看在叶涵的份上,否则现在躺在医院的人是你,你别不识好歹。”张潮冷静的像块石头,从身边拿起一页纸递给黄中建,说:“这是叶涵给律师离婚协议委托书,叶涵净身出户,孩子抚养权归你,够公平吧?你看一下,我希望事情就到这里结束。”

        “叶涵,混蛋,我就不离,我耗死你们。看你能怎么样”黄中建看完委托书撕得粉碎,摔到张潮的脸上,跳起脚激动指着张潮的鼻子大骂。扭身就走,刚走出门口,迎面一人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黄中建疼的弯下腰,肚子像被尖锥刺中一样疼,黄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就留下来了,还没看清谁打他,就被人一脚踢进了房间。张潮摆了摆手,那人才住手。冷冷的说:“姓黄的,这事我管定了,不要逼我用对付流氓的办法来对付你,文打官司武动手我奉陪,我不是吃斋念佛的,不会一味给你讲道理。”

        好汉不吃眼前亏,黄中建嚣张的气焰顿时一落千丈,索性豁出去了,抬起脸问:“我可以离婚,老婆我可以不要,可孩子的抚养费她得出。”

        “没问题,你要多少,我要一次性解决,避免留下后遗症。”张潮不动声色的问。

        “这十多年我们过的并不幸福,她心里一直装着另外一个人,却不是我,我嫉妒你知道吗?我是个男人呢?睡在身边的老婆时时刻刻惦记着另外一个男人,我不是傻子,我也早该猜到了,这对我在精神上是多大的打击?我心里是什么滋味?”黄中建异常痛苦,眼角湿润,面无表情的质问。

        “现在你还跟我说这种话。那你就往死了打她吗?”张潮针锋相对,毫不相让。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在气头上没控制住。当初也不能全怪我,是他们家父母看我和叶涵门当户对才极力撮合我们的。”黄中建无所谓的挥挥手,说:“不说那些陈年往事了,你既然那么爱管闲事,或者说爱她。那么给我二十万作为孩子的抚养费,咱们两清了。”

        “好,我给你五十万,密码叶涵会告诉你,孩子毕竟是叶涵的孩子,有难处她不会不管,必要时我也可以帮你。”张潮说,从上衣兜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黄中建。黄中建惊异的接过顺手放进口袋里,又换了个笑脸言不由衷的说:“算我谢谢你,这么有钱。敢几十万的往里砸。我啊,为了儿子的生活真是没出息,你到底是什么人?”

        “没什么的,这不重要。详细情况你和章律师谈,我还有事,不奉陪了”张潮噙了口茶,起身要走。黄中建表现更特别,两眼一瞪,大声说:“谈什么谈?不过这卡里真的有五十万,让律师写好离婚协议就行了,我签字。如果这卡里没钱,事情就不会这么轻易的了结。我还得去医院治伤呢,瞧让你的狗腿子给打的,疼的要命,我哪有功夫跟律师扯淡。”

        “让司机开车送你吧”张潮说,事情以这样的结果谢幕,实出意料之外,叶涵知道应该很高兴吧。黄中建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口,怒斥声远远传来:“不稀罕,开奔驰了不起啊?老子坐出租车一样能到医院。你赢了又怎么样?你得到了也是个二手女人。”

        “黄先生,喝杯茶再走吧”章律师哭笑不得看着这场闹剧,跟演戏似的,忍不住凑趣高声喊道。

        “喝个屁,还嫌老子不够狼狈,老子喝茶喝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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