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往事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般流逝，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之久。这一天，秦朝朝与陆寒归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传说中的新秦国。
  新秦国这个名字，让秦朝朝感到十分好奇。
  自从踏入新秦国的领土那一刻起，她便敏锐地觉察到陆寒归的情绪似乎有些异常。
  她暗自揣测着其中的缘由，心想或许这里便是陆寒归尚未踏入修真界之前生活过的国度，想必有着诸多令人心酸的往事。于是，她决定不去追问，以免触及他内心深处的伤痛。
  经过一番探寻，他们来到了新秦国的首都——晏城。
  由于新秦国地处偏僻之地，并未像燕国等其他国家那样遭受兽潮的侵袭，故而整个都城依然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呈现出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
  按照小说和电视剧里常见的套路，皇宫往往是各种故事和事件频繁发生的地方。基于此，秦朝朝和陆寒归将他们行程的第一站定在了新秦国的宫殿。
  根本不用等到夜深人静，他们就直接进入皇宫。此时，早已经过了早朝的时间，所以二人直接去往御书房，秦朝朝自然是不识路，但陆寒归却轻车熟路地带着她到达了目的地。
  “你……”秦朝朝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但话到嘴边还是犹豫了，这种情况不是摆明了，陆寒归以前就是住在皇宫里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是皇帝，毕竟陆寒归说了很小的时候就在流浪了，那就是落魄皇子，也或许……
  “我以前就住在这里，后来国灭了……”陆寒归的眼神有些空洞，仿佛透过眼前的这幅画看到了过去的种种。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整个人都被那段遥远的记忆所吞噬。
  那时候，他还是个年幼无知的孩子，只有五岁大，但却异常调皮捣蛋。御书房成了他最爱躲藏的地方，每次都让宫里的人好找一番。
  渐渐地，他对这里的一切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哪怕闭上双眼也能准确无误地找到每一个角落。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记忆犹如深深烙印在他心底一般，越来越清晰。皇宫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甚至每一处细节都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曾经的欢声笑语、嬉戏打闹，如今都已成为过眼云烟，只剩下无尽的哀伤与寂寞。
  父亲的慈爱、母亲的温柔端庄、兄弟姐妹的打闹声、宫人们忙碌的身影、远方的狼烟、英勇无畏的士兵们、冰冷的刀剑、触目惊心的鲜血、堆积如山的尸骸以及熊熊燃烧的大火……这一切都在他眼前不断浮现，他的眼眸逐渐变得深邃而幽暗，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吞噬。
  原本以为经过多年修仙之旅，自己早已看淡世间种种，然而此刻面对这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内心深处的情感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无法平息。
  "陆寒归，你清醒一点啊！"秦朝朝紧蹙着眉头，满脸忧虑地注视着他。四周的压力越来越大，甚至开始引发轻微的动荡，如果此时有旁人在场，恐怕早已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绞得粉碎。
  陆寒归缓缓抬起那迷茫的双眸，目光落在秦朝朝身上，嘴唇轻抿成一条细线，紧接着突然伸出手将她拉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一般。
  就在秦朝朝试图挣脱时，只听见他用低沉沙哑的嗓音轻声说道："就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嗯......"秦朝朝一时间不知所措，但很快便感觉到颈部一阵湿润。她心中猛地一震，不禁怀疑起来：难道说……他哭了吗?  说真的，她有些心疼。
  印象中的陆寒归一向坚强刚毅，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此刻，他竟然如此忘情地抱紧自己，毫不掩饰地落泪，男人不是不会流泪，只是没有到伤心处罢了。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吱呀——”
  一声门响，将秦朝朝的思绪拉回，迅速贴上隐身符隐蔽身形。进来的是个极为美艳的女子，按道理来说御书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入的地方，可是这个女子好像没有任何顾忌，直接进入，更是直接坐在皇帝应该坐的位子上。
  “陆寒归，这是女皇吗？”秦朝朝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轻柔的回抱住陆寒归，而后拍拍他的脊背。如今更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所以才突然传音。
  “不是。”白泽抢先说道。毕竟白泽是神兽，望气之术不在话下，因此它能轻而易举地看出这个女人身上，并无所谓的真龙之气。
  “不是，来之前我已经做过调查，凡尘人界的大部分国家都是以男为尊，个别的才是以女为尊。新秦国极为封建，男权至上，根本不可能有女帝的。”
  得了安慰，陆寒归的情绪稳定了许多。又埋在她锁骨处深吸了几口后，才慢慢退开，而后慢慢抓住她的手，轻声询问道：“我带你去看看我曾经住过的地方好不好？”
  “好。”秦朝朝对于刚刚哭过鼻子的陆寒归格外的迁就，而且，照这个进展趋势来看的话，陆寒归肯定会告诉她往事的。

  牵着心爱的女孩，陆寒归到达了中和宫，这是皇后所居住的宫殿。他的双眼充满了怀念，却在看到里面已经居住了陌生的人之后，心情瞬间有点低落。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无法言说的悲伤，“曾经，我和母后就住在这里，那时我最爱爬树，母亲总是纵容我，即使父皇会责骂于我，她也会温柔地给我善后。可是……呵……“他苦笑一声，世事变迁，这里早就没有过往的痕迹，当真是物是人非！
  秦朝朝有心安慰，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直白的劝慰道：“光阴不辍，物是人非，一切往前看，才能有希望。”
  “你知道吗？我曾经想报仇，可……以前没有复仇的能力，踏入修仙之路后，我的复仇就变得很可笑。我师父曾经跟踪我很长时间，就是怕我会动手，平添因果。”陆寒归声音低沉，还带着委屈和迷茫。
  嗯……家国仇恨，真的不是容易放下的事，秦朝朝凭心而论，自己做不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她凑在陆寒归的耳边小声说道：“陆寒归，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忌讳许多。我挺你！”
  不要说什么以德报怨，那是圣母和神父才能做到的事，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才是真理。冤冤相报何时了，哪个冤种斗不过，那这事自然能了了。
  陆寒归缓缓松开秦朝朝，一双眼睛微红，像是雨过天晴后的天空，澄澈如洗，“你……支持我？”声音带着哭过的沙哑，但眼睛却死死盯着她不放，带着一丝执拗和脆弱。
  “那当然了！有仇必报，天经地义！”秦朝朝点点头，肯定地说道。
  而后思考片刻又道：“咱们就先查清任务，再顺手复仇吧。”
  “好。”陆寒归认真地点头应道。他想：不幸的童年，藏在心底的阴霾，终于被阳光驱散了，而那道光就是眼前的，放在他心上的，极为优秀的姑娘，何其有幸。
  经过一番搜索，两人几乎踏遍了整个皇宫的每一个角落。两个人实力不俗，神识覆盖能够迅速筛查他们所需的信息。
  考虑到浮生塔有魔气，因此，秦朝朝毫不犹豫地施展出净化树的力量，将其当作探测雷达，仔细搜寻着每一处可能存在异常的地方。
  然而，无论是宏伟的大殿还是小巧的楼阁，都没有显示出任何异常迹象。面对这一情况，他们决定将搜索范围扩大到宫外。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在京郊的风水宝地之地的皇陵处，秦朝朝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秦朝朝和陆寒归并没有立刻展开新秦国的报复行动，而是选择悄悄潜入皇陵进行深入调查。
  当进入位于地下的皇陵时，他们被眼前壮观的景象所震撼。虽然无法与秦始皇陵相媲美，但这里依然奢华至极，令人叹为观止。
  但这些黄白俗物于修士而言犹如废铁，没有丝毫价值。所以这土豪金，对秦朝朝着实没有什么吸引力，但是要是在现代，这就是无价之物。
  地下宫殿的最中央，修建着巨大的石碑，秦朝朝一眼就能认出，这个石碑和深渊的基本一致，“是镇魔碑。”
  “若是和深渊一致的话，那么有可能浮生塔就在附近。我们找一找。”陆寒归说道。
  “可以。我这几日画几张寻人追踪的符篆，也许他们三个也在附近。”秦朝朝分析道。
  二人对视一眼，立刻行动起来。秦朝朝将龙血符笔取出，而后行云流水地书写，繁复的符文错综复杂，像是杂乱无章的线条，但仔细看又是有某种规律。
  待秦朝朝成功绘制出了寻人追踪符篆。她和陆寒归立刻跟随符篆的指引寻人，浮生塔虽然重要，但重不过未莱莱他们的命。
  符篆漂浮在空中，在皇陵里缓速飞行，在中央密室外来回徘徊。秦朝朝松口气，符篆的反应足以说明，未莱莱她们就在附近。
  他们总算是有下落了。
  符篆已经在离镇魔碑最近的密室周围晃荡了十几圈，秦朝朝上前查看，发现密室外竟然有阵法，而不是凡尘俗世的奇门遁甲，是真是有灵力驱动的阵法。
  “阵法。”陆寒归自然也看出来了，只是这样岂不是很蹊跷吗？
  “对，这就是个阵法。可……不对劲，这里是凡尘人界，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阵法？难道说……是历史遗留残迹？”秦朝朝也很疑惑，毕竟这样高品阶的阵法对于修士来说就已经很难了，更别说这里只是普通人，而且还是陵墓。
  除了是遗留，大能留下这阵法的可能性不大，这阵法她从未见过。想破解恐怕要花很大的功夫，而且就算能够破解，可是，也不能确定未莱莱三人就困在里面。
  神识无法穿透，秦朝朝沉思片刻说道：“陆寒归，咱们得找一个薄弱点，而后向内传递消息，确定她们是否就在里面。否则，直接解阵太浪费时间了。”
  “好，那我们以这里为中心，向两边寻找，若有消息，咱们再汇合。”陆寒归说道。
  “好。”

  二人分开行动，神识与眼睛同时查探，但密室仿佛是一个无缝的鸡蛋，有一层极为完美的保护壳，又像是完美的堡垒，根本无懈可击。
  根本不知道是什么阵法，想破解简直是痴人说梦。秦朝朝自然明白现在的处境，于是开始倒退手里提着玉骨枪，时不时地往上戳一戳，还好阵法是个困阵，并不会有其他攻击。
  渐渐地她发现，攻击的瞬间，那被枪尖扎到的地方，壁垒就会减弱。就像即将戳爆的气球一样，变得稀薄，而后停止攻击又可以恢复，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这是弹性的，按照物理学原理，每个物体都有一定的弹性，当超过一定的界限，就是失去弹性，变成不可逆的状态。如果能找到零界点，打破一个小口也是有希望的。”秦朝朝小声嘀咕道。
  她戳洞的频率越来越高，并且只针对一个地方使劲戳。不知过了多久，阵法的壁垒上还真戳出了一个极小的洞口。
  秦朝朝凭空执笔画符，符纹如同水流一般，顺利地通过小洞进入密室内部。
  “有人在里面吗？有人在里面吗？别躲在里面不说话！”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等了许久，秦朝朝发现并无回应。她不禁心里打鼓，这是什么情况？不应该啊！
  “朝朝，你有什么发现？”陆寒归快步走向她，而后询问道。
  秦朝朝无奈地说道：“我在阵法壁上戳了一个洞，弄了一张传音符进去，可是里面似乎没有人，一点回应都没有。按道理来说，寻人符篆不会找错地方，我想试一试，用神识附着在符文上，探入密室中查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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