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犹豫
这人真的是个神经病，前几世沈霁怎么就没发现！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
沈霁被秦云笙这番不要脸的说辞恶心的要命，正想冲出去打人一顿，没成想，有人先他一步。
萧漓提着剑朝着秦云笙背后劈下，一瞬间，秦云笙转身召出佩剑，剑刃相撞，“嗡”的一声，屋内一阵鸡飞狐跳，尘土飞扬。
萧漓的脸呈现在剑刃下，他冷冷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秦云笙和他过了几招，占了下风，他道：“师弟怎得这么小气，我来看看弟媳都不行吗？”
萧漓道：“你以后，不准来这里。”
秦云笙道：“师弟未免管的太宽。”
两把剑分开，顷刻间又再次撞到一起，这一次秦云笙被逼出一口血，他道：“好啊，萧子钦，你得了师尊千年修为，就用来打我，师尊收你为徒，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萧漓却道：“彼此彼此。”
秦云笙道：“你凭什么可以神色这么淡然，就好像这里的一切都跟你没关系一样！你以为你是谁，要是没有师尊，要是没有我，你能在这里吗？”
萧漓道：“你走吧，不许再来这里了。”
秦云笙道：“好啊，你真是我的好师弟！好！”
他撑着剑起身，慢慢离去。
沈霁站在院内，有些发愣。
他以为萧漓只是和苍松有了矛盾，现在看来不尽如此。
就连秦云笙也知道了萧漓的身世。
现在看来，或许真实情况比他想的要复杂多了。
惹人饭的人终于走了，沈霁对上萧漓的目光，沈霁一顿。
下一瞬，萧漓闪身来到院内攥起沈霁的手腕把人往屋子里拖。
沈霁道：“子钦……你等等，唔……”
刚进门，门“砰”的一声关上，沈霁背抵在门上，萧漓手撑在他的脑侧，俯身压了下来。
萧漓的吻带了点撒气的意味在上面，沈霁微微皱眉，好不容易被放过，只听“嗖”的一声，沈霁低头见他手腕上的红绳缠绕上屋内的床梁上。
萧漓道：“阿霁，你答应我，不许走出这里一步好不好？”
沈霁：“……”
一面在他耳边撒娇似的说话，另一面这么强硬的做出了决定并且剥夺了沈霁的抗议权。
行吧，不愧是萧漓。
沈霁仰头伸手轻拍萧漓的背，无奈道：“好。”
萧漓把下巴埋进沈霁的肩窝，抱紧了他，道：“阿霁，我是不是很过分？”
沈霁：“……”
他道：“有点，不过没关系，我知道你现在需要安全感。”
萧漓道：“……嗯。”
沈霁让他抱了抱，忽然道：“不过你这个要一直绑着吗？”
萧漓抬起头看着他，目光灼灼。
沈霁道：“行……行吧，不过呢，我出不去不代表他们不会过来，要是秦云笙那几个人又来了，你又不在，那该怎么办？”
离禾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道：“这还不简单，把人绑在身边，走哪里带到哪里不就好了吗？”
沈霁：“……”
小狐狸真有你的。
萧漓若有所思，沈霁道：“呃，这个想法好是好，但是我们俩个人的实力差距不都是在这里吗？你要是干什么事情都带着我，那我岂不是托你的后腿了。是吧？”
萧漓没说话，便以为他听进去了，直到第二天早晨他先醒过来去开门时，萧漓也跟着醒来。
沈霁双手还保持着扶门的动作，他道：“怎么这么早醒了，好不容易能够休息一天，你多睡一会儿。”
萧漓呆呆看着他，忽然伸手一挥，沈霁便被扯了过去，拉了一条缝的门再次关严实。
赤狐缩在院子里，听见动静狐尾微微上扬，他掀了掀眼皮，和屋内安静下来一样，再度陷入睡眠。
屋内萧漓翻了个身，彻底把沈霁揽入怀中，沈霁的头枕在萧漓的肩窝里。
沈霁道：“子钦，我睡醒了。”
萧漓摸了摸他的头，道：“再陪我睡一会儿。”
沈霁听得出来，萧漓是真的没休息好，声音低哑了许多，他的脸上也有着显而易见的倦意。
他一出声，沈霁就一点脾气也没有了，他挺尸般躺在床上，盯着上空发呆。
萧漓还是采纳了离禾的意见，一想到那只赤狐，沈霁就气得很，真想立刻冲出去把那只赤狐扒皮烤了吃。
唔，活了百年怕是皮都老了要咬不动了。
萧漓要和沈霁成亲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无妄宗，几乎所有人都不同意，他们在意的不是沈霁是个男人，而是他现在的身份。
应承也在不停地劝说，他对苍松道：“掌门，万事三思而后行啊！他可是下一任魔尊！我们道修怎能和魔修同流合污，更别说是魔尊了，您忘记了吗？上次在极夜冰，天玄门的人怎么对魔修的！”
应承有自己的考量，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未避着沈霁，明摆着要让沈霁知晓。
沈霁道：“段康的做法我知晓，执剑长老，您能说他也没有错吗？”
应承脸色一顿，沈霁道：“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主要是段康他自己太过偏执，不愿意接受红昭姑娘，这才逼得段仇君公子做选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就是段康一意孤行才逼死了段公子。”
应承道：“你、你这是颠倒是非黑白！”
沈霁道：“长老，其实这件事情你我心知肚明不是吗？”
见沈霁这般咄咄逼人，应承道：“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人一妖相恋，打破了种族的平衡，这才导致双方都弄成这般地步。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你是魔族，我们萧漓不是，你们这样执意在一起，就算今日不是老夫，还会有其他的人来阻止你们！”
面对这些说辞，萧漓不为所动，显然打定了主意要和沈霁在一起，应承好说好歹被气得半死，他拂袖走至一旁。
苍松道：“婚期就定在三日后，今日我便会公布婚讯。”
沈霁道：“多谢掌门。”
苍松朝着他点头，萧漓却一把把沈霁拉走。
应承的声音丛身后传来，他道：“你们两个人可得想好了，此后你们两个人可就会一生一世绑定在一起，再无其他选择的余地。”
萧漓的脚步一顿，他道：“我说过，不论是生是死，我都要和阿霁在一起。”
沈霁被萧漓紧紧拉着手，他回头道：“长老，凡是往好的地方想。你想啊，人魔千年前的战乱开启直至现在都没有完全解决，而如今，我这个代班魔族马上就要下嫁给你们道修了，说不定能够平息两族之间的战乱，换得一段时日的安宁呢。”
应承看着他们的背影，半晌低声道：“还真的是心大，要是真的这么轻易就能解决就好了。”
他见苍松也和他一样望着一个地方，道：“掌门，你真的决定好了？”
苍松收回目光道：“我欠子钦的本来已经很多了，一下子还不清了。”
应承道：“掌门，我十分不解，你为何一直这么说，子钦是你带回来的，从小你看着长大，作为一个师尊，我认为你对他的关爱并不少，为何你现在要这么般说话？”
苍松道：“是我欠他的。”
沈霁他们出殿门，门外站着许多人，随善和多日不见的李惟然都在，还有季启明。
沈霁道：“李兄，多日不见，你气色真的好了很多啊。”
李惟然见到他们先是亮着眼睛想要上前，忽然听到沈霁的话顿住脚步微微低下头。
李惟然道：“沈兄，好久不见啊。”
沈霁道：“我还挺担心你的，现在看来你过得不错，那我就放心了。”
李惟然道：“我听闻你和萧公子要成亲了，我恭喜你们，现在这里祝福你们了。”
沈霁道：“谢谢，你也是啊。”
一旁的季启明听他俩互相道贺，忍不住上前道：“你们在这里说什么啊！”
一迈步，一把剑便横在他身前三寸，季启明不可置信看着随善道：“尊者。”
随善冷冷看着他。
季启明抿了抿嘴，像是受到了极大委屈，又满是不可置信。
随善和李惟然当真是过来打个招呼的，打了招呼随善拎人就走。
沈霁歪头凑到萧漓耳边道：“子钦，你看他们两个，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萧漓：“？”
沈霁道：“他俩一定在一起了。”
萧漓道：“嗯。”
沈霁道：“你不惊讶？”
他凑得近，一双眼睛圆圆的，一错不错看着萧漓，沈霁没等到回复，倒是嘴唇被亲了一口，他一愣，萧漓直起身道：“不奇怪。”
剑侍无情之人，但凡能令其这番干涉的，必然是不一般的人。
念之凡尘未皆尽，到留尘缘在身边。
走到这一步，还真的不奇怪。
萧漓拉着沈霁的手道：“走吧。”
季启明忽然道：“等等！”
萧漓脚步未停，季启明道：“师兄！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吗？”
萧漓未答，倒是沈霁道：“小屁孩，我知道你对我有些偏见，你年纪尚小，资历尚轻，听哥哥一言，有些东西不要看着这么死板，凡是呢，都会有转机之处。”
“善恶并不是看表面现象就能够定夺的吗，你得透过现象看本质。”
“快点长大吧。”
季启明停在原地，看着他们的逆光的背影，沈霁的华语响在他耳侧。
同样的话，沈霁说过几次，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在装逼，天道的声音忽然响起，在他耳边道：“你方才说的那一番话，还挺对的。”
走着走着，沈霁脚下忽然一歪，萧漓忙道：“阿霁，怎么了？”
沈霁道：“没事没事，走神了。”
沈霁心道：“您老来的还真是突然啊。”
天道：“怎么，现在你要成亲了，胆量也变小了？”
沈霁：“你闭嘴。”
“……”
他们就这么拌了一路嘴，到了院子里时，天道问：“你真的想好了，这场婚事你要去？”
沈霁道：“当然啊，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天道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好。”
言毕他又消失了，毫无预兆，沈霁叫了几声才发觉。
接下来的几日日子如常，为了准备婚事沈霁把住所全部翻新打扫一遍，又挂了很红火的挂饰，忙的腰酸背痛。
萧漓见状，让他不要干了，沈霁却摆手道：“这怎么行，以后这可是咱们俩的家，当然要打扫好！”
萧漓闻言抱紧了他，一夜安眠。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成婚前夜两个人都失眠了。
沈霁抱着被褥坐在床上道：“子钦，你不睡吗？”
萧漓坐在一旁打坐闭眼道：“阿霁，你先睡吧。”
沈霁道：“子钦，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睡不着啊。”
萧漓睁开眼，沈霁道：“我有点失眠，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成亲呢。”
话音一落，腰间传来一股大力将他拖过去，萧漓捧着他的脸吻了下来。
唇齿被撬开，萧漓的吻比之前的都要温柔。
分开后，萧漓抵着他的肩膀道：“阿霁，你真的想好了吗？”
沈霁闻言一愣，他道：“我没想好的话，我现在在干什么？子钦，你是不是还有心事啊？”
萧漓却没给他机会再说，重新吻了下去。
夜风掺杂着微热的气息传入屋内，萧漓立刻警觉松开沈霁，沈霁尚在平复呼吸，他睁着朦胧的双眼问：“怎么了？”
萧漓示意他噤声，把沈霁护在身后，自己走到门前打开。
院子里站着一个人黑衣人，夜风簌簌，吹得他的衣摆微动，那人听见身后动静转过头来。
沈霁也看清楚了，他微微睁大眼看。
凌云笑了笑，招手道：“嗨，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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