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恩怨
此话一出，天玄门的众弟子都能感觉到他们的掌门灵力爆棚，怒气直升，吓得所有人不敢吭声，唯独段仇君神色如常。
段康道：“好，好啊！你就记的那件事情所以才这么气我对吧！好啊！”
段仇君道：“孩儿并无此意，孩儿只是说了事实。”
段康道：“你！”
……
这父子俩从相见就开始唱反调，从他们只字片语沈霁也能够猜到，他们的关系变得如此僵硬定然跟几百年前那场人魔大战脱不了干系。
大殿毁的差不多了，他们一出殿门，将外界的魔修杀了个干净，段仇君执意要找红昭所在的大殿，段康气地差点没把他的腿打断。
沈霁道：“那个……我知道红昭姑娘在哪里。”
段仇君看过来道：“带我去。”
沈霁点点头，转身刚好和季启明迎面，擦肩而过之时，沈霁动了动嘴唇，最终没说什么。
段康的声音在后头道：“你要是去了，你就别回天玄门！”
相比起其他人的冷漠，这场战役聚集到一起，萧漓倒是自始至终都跟在沈霁身侧，沈霁余光看见他跟了上来，脱口而出道：“萧……”
萧漓的剑出鞘三分，沈霁果断改了口道：“子钦，你不跟着你的师门走，你怎么还跟着我？”
萧漓未答，又一人道：“沈公子。”
萧漓一听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道你个主角好好呆着不行吗？为什么偏要过来凑热闹！
凑热闹的秦云笙全然不知他的想法，道：“沈公子在魔宫中这几日过得可好。”
沈霁道：“呵呵，我好得很。”
秦云笙道：“好便好，我们都很担心你呢。”
沈霁道：“……我谢谢你了。”
秦云笙道：“不客气。”
沈霁抱紧赤狐往快步往红昭所在的殿内走去，路途中，沈霁道：“段公子，我有一事不明。”
段仇君道：“沈公子是想问，为什么我现在一定要和红昭在一起对吗？”
他垂下眼，道：“毕竟经历了这么久，我们之间，到底谁欠着谁，都不重要了，但不论是谁欠的多，这次是生是死，我都要和她在一起。”
来到殿中，一打开门，入眼是红昭精致的脸，看得出来红昭特地打扮过，不论是脸上，还是衣服，她见来人也不意外，微笑着道：“你来了啊。”
段仇君过去，牵住红昭的手道：“你这是？”
红昭道：“我在等你，我知道你会来。”
说着，她主动抱着段仇君的腰，依偎在他怀里。
段仇君道：“你，想清楚了？不推开我了？”
红昭点头道：“想清楚了，我们要在一起。”
这一幕两人相依偎的画面本应该是极度舒适的，但此刻落在沈霁眼里，他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怪异感的来源在红昭，明明红昭之前的态度和现在截然不同，为何会变成这样。
此刻她微微勾着嘴角，抬眼看过来时沈霁只觉得后脑一凉，
红昭的目光，分明没有感情！
沈霁忽然意识到，狐族的魅术是最顶尖的，他曾经领教过。
沈霁大声道：“她在使用魅术，别被她骗了！”
话音一落，腰间环上一只手臂，他被萧漓腾空抱起，萧漓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执剑横劈下，硬生生劈开红昭筑起的屏障。
但没想到，这一劈竟没劈开。
沈霁略感诧异，按照红昭之前的法力来看，萧漓明明能对付的了，没道理这番突飞猛进，除非——
紫阙把修为度给她了！
萧漓和秦云笙齐齐执剑往红昭的方向刺去，但依旧有些吃力，沈霁在一旁看的着急，忽然出来一个人道：“我来帮忙！”
说吧，凌云提剑飞身过去。
沈霁歪头看着他，心说：你哪里冒出来的？
三人合力，这才破了红昭的屏障。
沈霁趁机上前将段仇君扯过，道：“小心。”
大殿的门轰然紧闭，红昭道：“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段仇君道：“阿昭！你这是干什么啊。”
红昭道：“你会陪我的吧，你说过会和我在一起的吧。”
段仇君道：“我会陪你，我会和你在一起，你先冷静下来！”
红昭冲着他摇头道：“不会的，没办法了，你爹这次过来不就是为了我吗？他追杀我几百年，今天怎么会放过我。”
沈霁愕然道：“红昭姑娘你……”
红昭看着他道：“我全都知道，沈公子，我谢谢你愿意过来和我聊天，但这自始至终都是我们的事情，你不用插手。”
沈霁心道我也没想插手，却见红昭已经露出原型，她全身的毛发开始变红，渐渐的，她由一只白狐变成赤狐。
沈霁瞳孔一顿，这大概才是她的原型！
红昭道：“九百年前，我的毛发也是红色的，却因为，因为段康一夜白头，全身毛发也变白色，呵呵，我跟他不共戴天。”
段仇君道：“阿昭！”
沈霁道：“快躲开！”
门“刺啦”被破开，段康进来道：“你这狐妖，迷惑我儿，你受死吧。”
红昭目光冷冽道：“就凭你，早的很！”
她道：“我就是为了等待这一日等了许久，如今你们谁都别想走。”
说着，她的尾巴对着众人甩过去，段仇君道：“阿昭！别再错下去了！”
红昭的动作一顿，狐尾如同出鞘利落飞出，沈霁只觉得红昭此时的实力比之前的紫阙还要更胜，狐狸尾巴拍下来，沈霁闪身躲过，可当真是夹缝中求生存。
他抱着离禾还未站定，有人从身后将他带到安静区域，道：“站在这里别动。”
言毕，沈霁眼前便闪过几个人影飞身上前，萧漓和秦云笙也加入混战，与极大掌门一同。
红昭冷笑道：“没用的，你们谁都阻止不了我。”
段康道：“狐妖，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沈霁在旁观战，他纵使有心帮忙，但以他现在自身的实力恐怕帮的还是倒忙，于是缩在萧漓给他画的禁制下避难，顺便捡一捡四处逃窜的弟子，将其拉进安全区。
沈霁已经捡了好几个弟子，捡到季启明时，少年却应是跟他唱反调，沈霁头疼道：“你这个孩子，现在倔什么？”
季启明道：“我有好几个朋友都在外面，我要去就他们。”
沈霁道：“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看看你师尊和师兄现在还在战斗，你就别添乱了。”
季启明道：“我没添乱！”
季启明的性格就是这样，和谁相熟投缘就把其当成生死朋友，而如今他已经有无数个这样的朋友了，可沈霁方才分明就看到一名个季启明之前相谈甚欢的弟子从背后亲手将季启明推了出去。
不远处大战的动静阵阵，如雷贯耳，四处倒塌墙壁压倒不少人，眼见着宫殿难以支撑众人，沈霁好不容易抓住季启明想把人往外扔，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他的肩膀。
沈霁转头一看，竟是凌云。
凌云冲他微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沈霁一见到他这副表情就知道没好事情，果不其然，凌云一把揪住他的后领往高空怕抛去。
顷刻间，失重的感觉袭来，沈霁视野模糊，被不远处弥漫的灵光照的睁不开，他心道：这里可不兴蹦极啊！更何况他还没有降落伞！
但他没落地，沈霁一睁眼，他见自己腰间绽放程蓝色的光茫，将他定格在半空，光茫四溢，笼罩的每一处，所在弟子皆得到了庇护。
沈霁心道：卧槽，这玉佩还有这样的功效？
他还没惊讶完，背后忽然甩来狐狸尾巴，“砰”砸上他的背，沈霁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他咳出一口血挣扎道：“这关我什么事情啊！”
猝不及防被偷袭，玉佩发出的光暗下去，沈霁失去支撑，瞬间从高空坠落。没坠到底，萧漓稳稳接住了他。
萧漓一手揽着他的腰，紧接着，沈霁感觉自己的左手也被抬起，秦云笙道：“沈公子，你可真是出风头。”
沈霁已经没力气甩开秦云笙的咸猪手，他双眼无力看着红昭那边，耳边闪过连阙的话。
“若是她无情，你也不必有意。”
沈霁当时还以为连阙口中的“他”是指紫阙，但此刻紫阙已然是一缕残魂，尚在安养，怎可能会对他造成威胁，他现在明白了连阙指的，分明是红昭。
红昭被重重包围，段康带着天玄门的人就地起阵，红昭难以分心，但她还是对上了沈霁的目光，这一眼，沈霁从她的眼里看到了疯狂。
天玄门的人颊上无妄宗的弟子，还有一些别类的宗门，虽然来的人并无天玄门和无妄宗的地位相同，但有各大门派的弟子齐心协力，再加上几位高手，红昭很快就处于弱势。
眼见局势不对，红昭发出一阵狂笑道：“我今天，要你们陪葬！”
“哈哈哈哈哈。”
忽然间，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的目光定定落在不远处执剑的段仇君身上，红昭道：“你也要杀我吗？”
不等段仇君回答，她又自顾自道：“对啊，我们本就应该是你死我活的下场，都是错了，错的！当初我就不该认识你！更不该爱上你！更不该……这样我们的孩子就不会……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哈哈哈哈！”
她显然已经被怨气侵袭，心中只有恨意，心智全无，也听不进任何的话。
到如今，沈霁大概明白了七八分。段仇君之前之所以和他说这么一大段，很大原因就是在给他科普背景，现在，妖族要么自由生活，要么大部分为道修所用，但是千百年前呢？会是如此吗？
答案应该是的，在人魔两族大战中，妖族并没有参与，但也无法阻止他们成为这中间的一部分牺牲品。段仇君告诉他，他的父亲和他的母亲在一起，就是他父亲的异常计划，他父亲注定会欺骗辜负他母亲，那么段仇君离禾是不是也如此呢？
现在想来，段仇君就是通过告诉他他父母的故事，来侧面对他倾诉自己的爱情。
沈霁目光落在八卦阵中段仇君身上，段仇君执剑，背对红昭，面对段康，道：“我说了，是生是死，我都和你在一起。”
破败不堪的大殿内静默一瞬，片刻过后，殿内发出一阵哀鸣，那是狐狸歇斯底里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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