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暗香浮动的帝王寝宫。
往来宫女木着张俊俏的脸，脚步动作上都带着小心翼翼。
自陛下被张汉等人寻到，至今已经三天了。
陛下还是昏迷状态。
根据乌雅的发狂程度，若是被甩下了，恐怕存活的概率微乎其微。
可陛下被发现时，虽然昏迷，但浑身上下却没有一处伤口。
众人喜极而泣，王德福更是带领一众内侍磕头感谢上苍。
陛下真龙天子，定是有仙人保佑。
之后便顺利找到发狂的乌雅，发现它已经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为了查明缘由，便把它带了回来，待陛下醒来，再发落它。
原以为只是被马惊吓地暂时昏了过去，很快就醒来，连太医都是这么说的。
可陛下却整整昏迷了三天。
喂什么都吃不下去。
就这样不吃不喝了整整三天啊，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瘦了下去。
不仅近身的内侍侍卫惶惶不安，朝野上下更是动荡不安。
有臣子提议，早做后手打算，迎回荣亲王，或是找宗事子。
一众寒门幕僚气愤不已，联合其他忠臣骂的他狗血淋头，差点没走出金銮殿。
回到家中后，又被锦衣卫以通敌嫌疑搜查了一番，绣春刀架在脖子上压制的他全身冒着虚汗，不敢说话。
没有搜出什么。
离开时只说了一句，公务搜查，冒犯大人，还请勿怪。
就留下满屋狼藉，扬长而去。
那位大人的夫人是出了名的悍妇，怕是待晚一些，大人免不了一身皮肉之害。
金銮殿内。
一只素白的手伸出龙床，小德子眼尖的看见了，来不及叫屋外求神拜佛的王德福。
声音微微颤抖，“陛下，您终于醒了。”
靠近的时候激动地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
“嗯。”脑中一片清明。
晏承明睁开眼睛，用手撑起身体，“王德福呢？”
小德子立马回答道：“回陛下，在屋外。”
“陛下！”
都不用人去叫，王德福听见动静就叮叮当当地进来了。
只见，王德福深紫的总管内侍袍外还套着一件金红袈裟，朱砂黄符贴满整个头冠，脖子上挂着硕大的红玉佛珠，翡翠菩萨串。
左手莲花灯，右手道士拂尘，背上还背着道教桃木剑，腰间别地零零散散，叮叮当当的一堆不知道什么信仰的挂件。
晏承明看着他，嘴角几不可闻地抽搐。
小德子低头不忍看，有点不想认这个师傅。
眼看王德福就要扑过来哭诉。
“站住。”晏承明提前止住他，好奇又看了一眼，又别过头去，辣眼睛，
“你穿成这样干嘛。”
王德福离龙床十米远，细细看着陛下，充血泛红的眼睛里涌出泪花，模糊了视线，就把眼泪憋回去了。
声音却还带着颤抖：“陛下啊~老奴在求神请他放您回来啊！”
这时小德子也忍不住泪水，低头掩饰道：“陛下，您是真龙天子，上天保佑您坠马都毫发无损，可却”
说罢就哽咽起来，话都说不明白。
“陛下，可是神仙见您天人之姿，不忍您在凡间受苦，就将您留在了天上。”王德福到底没绷住，害怕担忧一股脑的冲了出来，哭道：
“可老奴知道，您定是不肯的，您的宏图伟业还没有完成呢。”
“所以老奴自作主张求老天爷让您回来啊。”
“你？”晏承明不确定地再看一眼，“就是这么求的？”
“老奴这，这不是不知道留您的是那位神仙吗。”
眼前王德福还羞涩了起来，也是知道自己此番模样并不好看，否则也不会一直留在屋外候着。
“行了。”晏承明摆手，不忍直视，“把你这一身撤掉。”
“这，这老神仙会不会生气啊。”王德福犹豫，又不想违背陛下旨意。
就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救您的老神仙是那位啊，老奴将其他的撤下吧。”
晏承明不留痕迹地看了眼光球，安慰道：“都撤掉，你拜的那些里没有。”
想了想：“救我的神仙是不会怪罪人的。”
“那，不知尊神法号啊。”王德福急切道。
“没有法号。”
“那这如何祭拜啊。”
晏承明半真半假道：“你寻块月白色的玉石，雕成球状，在烛光下照出荧光来祭拜。。”
王德福并不疑虑，连声应道。
方才王德福在外面听见响声，便吩咐内侍去御膳房准备些好消化的食物。
眼下御膳房送的八宝碧粳粥就到了。
晏承明才觉得饿了。
三日未进食，晏承明连喝两碗，王德福提醒不可多食，对刚醒的身体不好，才停了下来。
填饱了五脏庙，晏承明第一想的便是朝中情况，寻来张汉。
他和暗卫，锦衣卫都有联系。
高大的汉子穿着精神的铠甲，人却都是颓的，眼神黯淡无光，乍一听见陛下召见，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了解过三日的朝中情况，晏承明到没有多意外，若是几日就稳不住，这些老臣也熬不过王振。
“陛下，边疆八百里加急，昨日送到的。”
张汉呈上信件。
晏承明看过后，脸色有些难看。
“乌雅什么情况。”
他可不相信什么意外。
“回陛下，太医验查过乌雅食用过的郊外新鲜草料，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晏承明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边疆马营有十数匹马出现了这种情况，甚至威胁到了他。
他们却什么原因都查不到。
事关边疆将士，家国安危。
“都是废物！”御用瓷窑烧出来的珍品茶盏便应声落地。
殿内，内侍宫女跪满了地，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侍卫突然来报，齐太傅求见。
“宣。”
“是。”
齐太傅轻车熟路的进了内殿，便见到跪的满地的人和陛下震怒的神色。
“老臣参见陛下。”躬身行礼，面色淡定平常。
“老师请起。”晏承明惯常道。
“这些人是做错了什么。”齐太傅状似好奇问道。
晏承明眼下也冷静了下来，脸色缓和，看着满地的内侍，道：“他们没有做错什么。”
便让他们起来了。
“那陛下可是怪那匹马？”
晏承明扶额，火大伤神，更何况他刚醒不久，头疼，声音却出奇平静，
“乌雅无错。”错的是有心之人。
齐太傅神色也柔软了下来，他本身就是接到消息，立刻过来看往陛下状况的，不愿再给他压力。
便转移了话题。
“乌雅一名倒是起的极好。”齐太傅称赞道。
“谢过太傅教导。”晏承明却是明白齐太傅的良苦用心。
想他自以为沉稳深谋，也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不成想，却还是不够内敛。
齐太傅轻叹，欣慰陛下聪慧，却又心疼他聪慧。
随后两人便聊起了家常。
总是离不开齐安的。
晏承明便想起了会考，“快到放榜的日子了吧。”
“是呀。”齐太傅道，“放榜后，很快就是殿试了，齐安整日在家温书就等着陛下的殿试。”
“哈哈哈，这就是富有天才之名齐安齐大才子的自信吧？朕喜欢。”
是否考中都未得知，便开始准备起殿试了。
“若是没有这个自信，他也就辜负陛下的赏识了。”齐太傅抚着胡子略带自得。
“朕也很是期待他的表现。”
齐太傅笑呵呵道：“那看来陛下已经选好殿试题目了。”
却也没有多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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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榜的日子到了。
贴帮的告示板前挤满了人。
一声声激动的我中了，或未中的垂头丧气，便生动地演绎了寒窗苦读十二年的艰辛
齐安和池锦钰端坐在视野极好的二楼窗边，将这书生悲欢尽收眼底，却无看戏之意。
因为他们也是其中人。
两个人的小厮挤过人群，来到榜前。
齐安小厮玉壶抬眼便见到齐安大名赫然便在榜首，兴奋大喊：“中了！我家公子榜首！我家公子是会员！”
完了还挑衅地看了眼池锦钰的小厮青安。
青安并不理会他，只是从头看起，很快便在第四名见到了自公子的名字，只是面露喜色，不成言语，挤出人群，往二楼跑去。
玉壶见状，不愿输他。
两人争先恐后地到了自家公子面前。
玉壶喘气还未匀便挣先道：“公子！您是会员，解元之后，再得会员，您是最厉害的！”
池锦钰得知自己排名，倒是不恼，只是好笑地看着玉壶上气不接下气地夸他家公子。
有种嘴替的感觉。
“那便恭喜齐大公子得了会员。”池锦钰眉眼含笑真心实意地祝贺道。
齐安内心松了口气，嘴上却是说：“别着急道谢，还有殿试呢。”
“哈哈哈，齐大才子志向高远，就是冲这三元及第去。”池锦钰喜欢他自信傲然的样子。
“那我便期待你在殿试上的表现哦。”
“期待什么，你也要尽力去抢状元之位。”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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