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请问可以合影吗！”

        这已经是第八批了。

        拒绝后果不其然都通通一脸失落的离开，杰森低头看向一脸无辜的女孩。

        “我好像很受欢迎欸。”

        ……和游乐园适配性太高了点。

        总是走错地方，男人只好握着她的手不让乱跑。

        他的手摸过枪，拿过刀，杀过人，抓着小女孩纤细又小的手逛在游乐园内，还是第一次。

        “旋转木马好不好呢，”

        “太幼稚。”

        “那碰碰车呢。”

        “我不想陪医药费。”

        “唔，这个可以吗！”

        杰森顺着看过去，硕大的幽灵和骷髅头和他对视，黑发蓝眼的男人瞬间收回视线，冷酷拒绝。

        “这个不行。”

        精致可爱的女孩失落的垂下眼，不死心的问：“那那，云霄飞车！海盗船！过山车！”

        ……一个比一个危险。

        往尤弥手里塞了一个甜筒，身高优越的男人四周一看，发现了一处地方，抬起长腿往那里走。

        是射击得玩偶的小摊，可以说在任何娱乐场所都随处可见。

        杰森过去扫码交钱，手提起枪，心里啧了一声嫌弃评价了这枪不怎么顺手，摆好姿势对准摆着小木牌的玩偶。

        “想要哪个？”

        口气是不怎么明显，大有一种随便挑的嚣张。

        尤弥欢快道：“全部。”

        “……做人不能太贪心，小鬼。”

        “是普兰啦。”女孩不满。

        “那我要这几个。”

        她指了指。

        杰森看到她指的那几个小玩偶，陷入了沉默。

        怎么说呢，包括他在内认识的人，都在里面了。

        “……确定？”

        “还要这个！”

        是火箭样的玩偶。

        “那就坐好，别乱动。”杰森勾了勾唇角，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内小露一手，心情还是不错，比坐什么彩虹小马有趣多了。

        迎着老板一脸“亏大了”的欲哭无泪表情，尤弥心满意足的抱着蝙蝠侠玩偶，制作者很巧妙的给黑漆漆的q版蝙蝠侠做了一个斜挎包，包里装着更q版的哥谭出道的蝙蝠系英雄，

        “……”

        太可爱了，和本人已经完全没关系了，

        “玩够了没。”

        尤弥眨了眨眼，约过他看到快要开走的小吃摊，揪了揪男人的衣服。

        “那最后就给我买那个三明治，好不好，杰森。”

        “……”

        “在这等着，别乱跑。”

        答应下来的杰森迈开长腿去追，心里止不住的骂自己为什么就是他妈的拒绝不了这种要求。

        金发蓝眼的女孩叉着腰的手放下来，左看右看想要找到一个坐的地方，正要离开，后方忽然伸出一双手，将她拽入摆满装饰性绿植的后方小路。

        “这么漂亮的小脸蛋，会卖出一个好价钱。”

        略显老的男人怀里抱着戴着帽子，看上去八九岁差不多的小女孩，声音止不住的欢喜。

        真的是“淘”到好货了，不枉他从头盯到尾，终于看到落单了。

        这些作为压轴商品的小女孩，老男人十分满意。

        地下拍卖，和明面上摆出的拍卖产品不一样，地下拍卖的东西，人，动物，非法的都有，他就是物色这类东西并付出行动的人，身边跟着的人是他妻子，靠着这样无害的夫妻组合，做过的事也是一桩又一桩。

        粗鲁的被绷带绑住嘴，尤弥也没有惊慌，她睁开眼，目光落在另一个略显沉默的中年女人，浓密的金色睫羽下那双淡蓝色的眼睛安静，乖巧的盯着她。

        ……安娜。

        中年女人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名字，她下意识摸了下左臂，遮掩的伤痕被粗糙的衣料摩擦，带来密密麻麻的疼痛，她咬着牙，逃避似的不去看女孩，似乎这样内心的负罪感就会消失。

        两个人快速又自然的在人少的玩乐项目略过，很快就看到了距离不远的出口。

        “阿姨。”

        女孩冷不丁的出声。

        “星星在哭。”

        ——“这小鬼什么时候醒来的！”

        老男人看到被拆下来用来堵住嘴的绷带，想到这里带的迷药还搞不定一个小孩子，暗骂了一声，“什么破星星，不会是个小傻子吧。”

        发现自己被陌生人带走也不惊慌。

        果然是个傻子。

        “算了，这个脸蛋就算是个傻的，价钱也高。”

        尤弥轻叹了口气，她的目光落在了沉默女人身边，紧紧跟随的小星星。

        只能被她看到，年龄很小的小星星。

        “那个星星，叫安娜。”

        中年女人猛地看向尤弥，眼神中充满不可置信，以及隐藏很深的悲痛。

        “……安娜在看着我吗。”她喃喃道。

        她的女儿，她的安娜，曾经天真无邪的说过，要当天上的小星星，陪着她。

        “兰德。”

        从未有过的力气让她抓住男人的手臂，指甲在他的手臂留下见血的指痕。

        “放过她，好不好。”

        她的安娜……她的小星星……

        中年女人的眼睛里，本是一潭死水，却蓦然燃起了火苗，暗色的火苗，燃烧的是她犯下的罪恶。

        男人看着近在咫尺的接应车辆，咬了咬牙为了不闹出太大的动静平息内心的暴怒，压低嗓音骂：“疯女人，平时干这事怎么没见你这么有同情心。”

        中年妇女凄然一笑。

        是啊，平时都没有同情心，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有啊。

        “滚开，贱人。”

        一巴掌甩开她，男人决定抛弃自己的妻子先把这个小女孩送到车上。

        腿心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他不受控制的脸朝地摔下去，正要掏出口袋里的枪，被来人反手折断了腕骨，揪着头发毫不犹豫的砸向地面，血顿时流了下来。

        该死，是谁？！

        剧痛让他说不出话，只通过模糊的视线，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太阳，蓝色的眼睛犹如掠食者般，席卷着怒气看向他。

        ——“我的人你也敢动，胆子挺大。”

        赶过来的杰森低骂了一声脏话，毫不留情的踩中他的胸口，掏出手机给gcpd打电话。

        打完后瞪了眼一直没有举动的尤弥，看到她淡蓝色的眼睛又是半个脏字都骂不出来，操蛋了，妈的，他是中什么邪了。

        “不会喊救命吗。”

        男人扯了扯嘴角，表情有些凶，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抓狂。

        尤弥慢吞吞收回落在中年女人身上的实现，扬起了纯真烂漫的笑容。

        “因为在看星星啊。”

        “大白天的哪来的星星。”

        脚下是被揍到昏厥的老男人，一边是沉默不动的中年女人，杰森大腿边挨着一个金发蓝眼的小女孩。

        怎么说都太显眼了。

        不知不觉等他抬眼一看，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包围了。

        这还不是最让杰森无法容忍的，被看几眼而已，掉不了几块肉。

        问题是，他抬眼，看到了百米外正一脸复杂的黑发男人，他钴蓝色的眼睛散发着高昂宝石的光辉，一身西装衬出锻炼有力的身体，脸蛋俊美迷人，很有成熟男人的韵味。

        两眼相对，默然无声。

        杰森：“……”

        布鲁斯·韦恩：“……”

        怎么哪里都有你啊老头子。

        给儿童协会捐款正好路过这里的布鲁斯移开眼，不去看眼神隐隐崩溃的养子，目光落在了依偎在杰森腿边，正看着空气的小女孩。

        再矮一点就会拖地的金色围巾，白色的衣衫，浅金色接近白的短发被风吹的每一根都闪闪发光，她蓝色的眼睛纯澈干净，似乎感受到了注视，女孩转过头来，下意识弯起唇笑地耀眼。

        眼睛里撒满了小星星，笑起来也犹如天上闪烁的小星星。

        布鲁斯沉默了片刻，也朝着她微笑，不含对女伴暧昧，对合作人疏离客套，或是公众下营业的完美笑容，没有任何含义，只是想回抱群星的光辉，而下意识露出的笑容。

        “杰森，她是你的孩子吗。”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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