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打断腿
莫言安离了宫，并没有马上回府，而是故意躲开耳目走进了一条小巷。
他在月光下静静地站着，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当月光隐入云层的那一刻，一股凌冽的剑意立即从黑暗中飞射而出，直指站在巷中的莫言安。
这柄匕首的主人显然已经等了很久，等的就是月亮隐没在乌云里的这一刻。剑意如同潜伏在黑夜里的毒蛇忽然窜出，无影无形却迅猛无比，
莫言安没有躲，也没有动，只是在瞬间捏出一个结界覆在身上。那银白色的匕首飞射而来，与结界狠狠相撞，在夜空中绽出绚烂的火花。
一击不中这匕首并没有就此落地，而是有意识一般再次凭空飞起，旋转而来继续撞向结界。
那匕首的攻击速度十分快，一次一次撞击莫言安周身的结界，在他周身舞出层层银色的幻影。
透明的结界发出连续的撞击声，银色的火花在黑夜中四溅，但结界壁却丝毫没有要破损的意思。
银色的匕首仿佛受到了感召，扭头飞向天空。而就在此时，一个阴影出现在莫言安的头顶。汤汤手握霜江雪，携带着巨大的力量从天而降，身后的白熊幻影发出一声怒吼，锋利的匕首对着莫言安头顶狠狠扎来！
莫言安将护体结界散去，不闪不躲地伸出手，捏住了汤汤的手腕。如此气势恢宏的一招，竟然就给他轻轻松松地控制住了。
莫言安捏着汤汤的手腕一折，霜江雪脱手而出，汤汤疼得发出一声轻嘶。
“铁背苍熊，是我给你的。”莫言安看着眼前愤怒的少女，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
“你现在，却拿它来杀我？”
汤汤红了眼，她的世界仿佛充满了血雾。身侧一痛，她被莫言安丢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勘勘停下。
汤汤躺在地上，仰头看着重新露出云朵的月亮，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脸上，洒在霜江雪上。
自己杀不了他，即使是瞬间用出了自己最强的招式，即使自己借着乌云挑了最好的攻击角度，她还是杀不了他。
莫言安的脸出现在她眼前，他背对着月亮，脸颊陷入一片阴影之中。
汤汤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小世界里和我一起的人是你。”
“是”
“元宵夜带我回去的人是你。”
“是。”
“所以你和莫靖安是同一个人。”
莫言安犹豫了一瞬，说道“是”
“为什么骗我？”
“这是一个莫家的血缘诅咒，我无法选择。”
“无法选择？”汤汤干笑，看着莫言安说道：“那你今晚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言安凝视着她，没有说话。
“为了官职？为了向这个诅咒出气？”汤汤的声音越来越痛苦：“你明明可以有其他的选择，为什么要再次侮辱她……你杀了她一次，还不够吗？”
莫言安的脸隐没在黑暗里，看不清神色：“因为你。”
汤汤从地上爬起来，猛地推开莫言安：“因为我？是因为你自己吧！这难道不都是你的计划吗？从两年前就开始实施了，你打开了南岐山的结界，杀了离魅全族，带走了她的尾巴，就是为了今天……
而我，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只不过是你不小心失手了，才让我苟活到现在，不是吗？”
汤汤说完这些话后，黑暗的小巷陷入了可怕的寂静。许久，莫言安的脸从阴影中慢慢显露出来，他的神情已经恢复成了往常的模样，对着汤汤露出一个笑容。
“是啊，你总算明白了。所以……你可得好好活着，好好恨我，不要去关注其他无谓的事情……”
莫言安一步步走向汤汤说道：“你要永远记着，你的命是我留的。”
汤汤恨恨地瞪着他：“我就应该在那天杀了你……”
在那个京都初雪的夜，是她唯一可以杀死他的机会。
“但你没有，为了那三十几个与你毫不相关的灵魂，你心软了。”
汤汤干干地笑出声来，仰头看了一眼夜空的明月，说道：“我真是天真，怎么会因为你做了一点善事而忘记了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你杀了离魅，杀了妹妹，杀尽了狐族三百血脉，也曾差点杀了我。但我却因为你的一点点闪光，而觉得你并非是无药可救，觉得也许是世人都误会了你。”
汤汤的声音越来越荒诞：“现在看来，无药可救的人是我，识人不清，害人害己！莫言安……我告诉你，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用离魅的霜江雪，亲手帮你还掉所有的血债”
汤汤说得字字戳心，莫言安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复杂，他本以为自己会开心的，但是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脏竟然是如此痛苦。
最后，莫言安还是冷声说道：“你说得对……我等你。”
寂静的巷子里，横空爆发出一声怒吼，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巷口朝着他们飞冲而来，挥舞起拳头，对着莫言安一拳击出。
莫言安用手一挡，罡风四射，整个巷子爆发出恐怖的音爆声，两人一进一退飞出数步。
“灼心？”汤汤被这罡风推开数米，抬头看向那个巨大的身影，竟然是灼心。
汤汤肩膀一紧，就被人拽到了一旁。
“逍遥，你们怎么来了？”
逍遥先生时刻关注着战斗的情况：“这还问，当然是来救你的。”
灼心的身躯比起莫言安来说大了整整一圈，那一拳击出更是用了他十成十的力道，而莫言安只是用单手就接住了那一招。
灼心虽然只是灵动高阶，但他本身盘古族的属性加持，加上他本身的身材高大，在力量方面可以说是远远达到了地满阶的水平。但灼心没想到的是，他的力量在莫言安面前，竟然如此被碾压。
灼心对天一吼，身上青筋直爆：“我刚刚都听到了，你竟然敢这么欺负汤汤，我打死你！”
莫言安站在他身前，目光已经比刚才冷下了许多，汤汤看得出来，他起了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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