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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小猫咪绝情寡义,主要是方才丢了猫脸,无脸见人,暂时只想自闭。

        郁白倒了半杯水给他,自己走到猫窝边,小声同它商量:“狗蛋儿,人家是专程过来看你的,你给点儿面子?”他抬手揉弄了一阵猫肚子,又在它油光水滑的脑门上撸了两把,终于把这这好面子的猫捋顺了毛。

        狗蛋跟着那铲屎的一前一后走着猫步出了门,走到秋既明面前时,警惕得喵了两声,抬眼看了看郁白,率先伸出了友谊的猫爪,去蹭了秋既明一腿的猫毛。

        狗蛋虽然肉多,但看起来很精,一双大眼睛眼角跟郁白似的,微微上翘,盯着人看,水灵灵的,很是叫人喜欢。

        它深知自身的优势,在秋既明蹲下身摸它的时候,抬起小爪子踩在他膝盖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秋既明。

        猫的手感跟狗不大一样,气味也不大一样,这只看起来格外傲娇的小猫咪身上的味道与他主人很相似,它似乎时常给自己洗脸,舔舐小爪子,经常刨猫砂的那两只前爪上都一尘不染。动物不比人,高兴不高兴都是那一爪子,家里被破坏地鸡飞狗跳是常有的事儿,但郁白留着狗蛋一猫在家,家里仍旧一丝不苟,可以看出,就连猫,也有良好的家教。

        上次来时的深色地毯被换成白色长毛的款式,一人一毛猫逐渐混熟,他跟猫打成一片,干脆坐在地毯上,背靠在沙发边,软萌动物天然具备治愈性,赶行程的疲累在这一瞬间一扫而空。

        郁白抱杯斜倚在茶几旁的玄关处看着一人一猫玩儿的不亦乐乎,秋既明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逗猫棍,郁白很少陪狗蛋玩儿这个,所以猫很兴奋。

        秋既明逗弄了一会儿猫,就想喂他吃东西,他随口问:“有小鱼干儿吗?想喂它吃小鱼儿干。”

        问的人没有得到回答,抬眼探去,撞见装聋作哑的那人正目光灼灼注视着他发怔,他瞬间红了脸,低下头继续摸猫,可心思根本不在摸猫上,于是下手也重了些,狗蛋被摸恼火了,一爪挠下去,秋既明的手腕上当即见了血。

        “啊——嘶”,狗蛋自知闯祸,三两步蹿出去,怕挨打,爬上了最高一层的猫爬架。

        郁大作家心驰神往这岁月静好的场景被秋既明一声惊呼打破,他倏然回神,却见那肇事者早已逃之夭夭,水杯因为着急没放稳直接歪倒洒了在了地毯上,郁白抓起秋既明血丝汨汨的胳膊。

        那伤口,足足20公分!

        手腕被人握住,比起刺疼,秋既明觉得,这种暧昧的局促更让人不安,被猫挠破皮无甚严重,被人拿捏避无可避才是最要紧的。

        他想抽回手臂,郁白哪里肯?

        男人也会耍心机,他抽了两下只是想叫郁白感受到他的挣扎,哪有真抽走的意思?他恨不能伸着爪子在人面前晃说一句你看啊,你家猫挠的,你可得负责。

        正想入非非呢,就被郁白拉着进了书房,那是郁白工作的地方,高级的台式电脑摆在白色书桌上,书架为墙,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

        郁白把他按在椅子上坐下,取了药箱,翻出消毒水和棉签,一手握着一个,在秋既明面前蹲下。

        他把头顶留给秋既明,秋既明于是正大光明盯着他瞧,他头发密而多,黑琮琮的,看起来却很柔软。

        郁白脾气极好,认识以来,秋既明鲜有见他恼怒,但这一刻,他直白地感觉到胸腔中压抑的怒气,他呼吸声比平时大一些,也更急一些,他似乎不想开口说话,只是沉默地处理伤口。

        郁白清理包扎伤口有条不紊,消毒水浇上来的时候,他提醒道:“消毒水会有一点痛,你忍一忍。”

        即使做足了心理准备,秋既明还是被消毒水刺激得长长“嘶”了一声。

        郁白闻声,眉头微蹙,嘴抿得更深,他抬眼的时候,额头上簇起一道褶皱,秋既明突然心里很难受,郁白这样的人,应该是被岁月眷顾的,可也免不了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好在他并不常常皱眉,所以脸上不做表情时,没有那些深深浅浅不可磨灭只会越来越深的难看沟壑与痕迹,他听见郁白问他:“怎么?很疼?那我轻点。”

        郁白下手本就足够轻了,这下更是小心翼翼,生怕碰疼了他,洗去血水之后,消毒棉签小心地划过皮肤,擦掉多余的血水,涂抹了一层消炎药膏,小心地缠上一层纱布,最后固定住。

        秋既明哪有那么娇气,他又不是不能忍痛,之前打球扭伤脚或者跌倒摔伤擦伤是常有的事,怎么被猫挠一爪子就得这么娇贵了?可是反驳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只能任由郁白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藏品瓷器一样,小心伺候着。

        他宛若一艘独棹孤篷的小舟,在这人间也好,烟渚沙汀也罢,该是优哉悠哉地驶过,曾料想,经过烟波浩渺的沙洲不小心迷了眼,雾开云散,已是入夜。清风徐徐,皓月当空,忽闻见清脆横笛,转身见郁白翩翩风度,倚靠野渡一艘,面前细线银勾,垂钓江中,几寥星斗倒映,丝纶慢卷,牵动一潭星。

        郁白眼里是一波碧潭,缀着星光灯火,望一眼便兵荒马乱。

        秋既明面上四平八稳,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心潮澎湃,口干舌燥,秋既明突然很渴,郁白收拾完残局,从书房的保鲜冷柜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放在了秋既明手边。

        秋既明抱起水瓶,咕咚咕咚,灌下几大口,才把心里的鼓噪堪堪压下去。

        郁白做完这一切,便丢下一句:“你还没吃饭吧?我点了餐,留下一起吃。”一向崇尚自由明主的郁大作家严于律人却宽以待己,那语气根本就只是通知一声,就要往外走,末了,许是怕秋既明无聊,对他说:“电脑你可以随便用,吃完饭我们一起听广播剧。”

        所以,看猫是幌子?抓秋既明一起听广播剧才是真正目的?秋既明后知后觉地上了当,但早已为时已晚。

        郁白走出去了,应该是训猫去了,秋既明想。

        猫儿子闯了祸,做家长的总要拿出态度,但已经失去了发怒的先机,狗蛋短暂躲过一劫,怒火消散大半之后,郁白走近猫爬架拎出自欺欺人抱着头圈着自己的狗蛋,单方面宣告:“狗蛋,你这样,罚你一个月不许吃小鱼干。”

        狗蛋自知理亏,不敢造次,连喵喵叫都不敢,臊眉耷眼的耷拉着脑袋,趴在了郁白的脚边。

        郁白铁了心给狗蛋一个教训,他无视掉小崽子的撒娇,转身去厨房切水果去了。

        电脑开着,郁白白天应该是在写作,屏幕下方,是被最小化锁定在任务栏的文档,还有如莺电脑版app,这里面的文档,是郁白正在写的作品?说不好奇是假的,就好比追网络小说有机会拿到作者存稿一个道理,郁白似乎没有避讳的意思,他甚至直接出去,告诉他电脑随便用,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打开文档看一眼,他看一眼当是无妨的吧?

        即便是这样想着,强烈的道德感还是阻止了秋既明将鼠标移到文档上的冲动,目光移开,他听见郁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知道为什么做贼心虚似的,握住鼠标的手如同甩烫

        手山芋似的把鼠标甩脱出去,因为动作太大,鼠标连着线挂在了半空中。

        来人只当是他手疼,连鼠标都握不稳:“慢点儿,刚包扎好,经不起你这么大弧度的动作。”

        他当真有点小题大做了,秋既明抿抿嘴,调侃道:“嗯我觉得我现在打一套乾坤大挪移都没问题。”

        中国式家庭关心便是如此,生病的人往往浑不在意觉得自己精神矍铄蛟龙出海,而家里人常常大题小做一惊一乍嘘寒问暖,郁白说:“现在太晚了,明早得尽快去打狂犬疫苗。”

        年初秋既明被小白抓破过脚踝,当时小白正在发情,对着他的脚上下其手,最后擦枪走火被挠了,打完针,还没过期呢,秋既明摆摆手:“年初刚打过的。”

        郁白挑眉:“你被狗咬过?”

        秋既明解释道:“不是,是我养的狗。不小心挠破了一层油皮而已。”

        认识这么久,郁白这是第一次听说秋既明家养了狗。

        餐还没到,两个人从书房移动到客厅,郁白问:“你养狗?什么品种?大狗小狗?叫什么名字?长得好不好看?有没有照片,我想看。”

        秋既明被他一连串问题问懵了,究竟为什么以前会觉得郁白话少?明明是个聒噪的话痨。

        他一时语塞,挨着沙发边,规规矩矩地坐下,绑绷带的手搭在沙发边,避重就轻道:“嗯,养了一只白色的博美。”

        至于名字么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姓郁名白的男子面前,有些说不出口,他避而不答,郁白却不肯放过他,追着问:“名字呢?”

        他想象着秋既明牵着狗走在马路上的场景,顿时眼睛完成月牙。

        秋既明似乎有难言之隐,支支吾吾,郁白激他:“怎么?是取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名字?”

        虽然但是可不就是见不得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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