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醉酒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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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夜无霜与白景泽拉扯之间,台上的白飞龙终于注意到了太子的失踪,向下扫去,就看见白景泽正在与一个容貌妖艳的人纠缠,于是出言问道,“太子是在同何人说话?”
白飞龙声音一出,之前席间喧哗者纷纷噤声若寒蝉,目光齐刷刷向白景泽望过来。
“回父皇,是儿臣昔日旧友,今日受邀前来,儿臣便与她说上几句话。”白景泽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好将夜无霜和夜锦挡在身后,上前回话道。
“哦?”听说是太子旧友,白飞龙忽然来了兴致。“是你在何处结交的朋友啊?来给朕瞧瞧。”
白景泽迟疑了一下,还未等作答,却被夜无霜先抢了话头去,主动站出来行礼道,“草民夜无霜,参见陛下。”
白飞龙点点头问道,“不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夜无霜抬起头落落大方答,“回陛下,是太子在夏国的时候认识的。”
白飞龙挑挑眉,“这么说来,你是夏国人?”
夜无霜答道,“非也,草民长年游历各国,居无定所,从不以国来论自己,草民如今身在北狄,自然是北狄人。”
此话一出瞬间震惊了在座一众人等,毕竟敢在皇帝面前这样说自己的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
白飞龙听罢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颇为有趣,点头道,“好,朕很欣赏你这性子。”说罢,又往她身后瞧了瞧,“不知你今日可是独自前来赴宴的啊?”
夜无霜摇头道,“回陛下,还带了草民的小徒弟。”说罢,回头冲夜锦使了个眼色。
“民女拜见陛下。”夜锦见自己被点名,遂站出来落落大方行礼。
白飞龙看到她,咦了一声,“是你。”
夜锦点头微笑道,“正是民女。”
夜锦和皇帝这一唱一和让在座的众人纷纷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一个平民小姑娘竟然还能和皇帝扯上关系?而且看上去似乎关系还很不错。就连一向淡然的皇后也不禁好奇问道,“陛下可是认识她?”
白飞龙答道,“不过是之前在宫里曾有过一面之缘罢了。”说罢,指着夜锦笑道,“你倒是机灵,如今改头换面差点叫人认不出了。”
“但是陛下却依旧气宇轩昂,未曾变过。”夜锦道。
白飞龙哈哈大笑,被她夸的龙颜大悦,见此时月已升了上来,便命太监给众人行赏,作为庆贺中秋的一点彩头。
白景泽在一旁见夜锦圆滑的处理了此事,终于松了口气。他刚刚听到父皇点名要见夜锦,一颗心始终高悬着,生怕她出了什么差错或是冲撞了父皇。原来不知不觉间,如今的她早已成长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人了。他还记得当年在夏国皇宫中她立在苏伯召身后探头探脑的模样,那个她真是与现在判若两人。若不是知道她重生的经过,就连自己也不敢认了。
白景泽笑了笑,看了夜锦一眼,放下心来回到了自己座位坐好。
台下夜锦领了赏,也自行退回到了座位上坐下与师父继续吃酒。冷不防感觉到似乎有一个目光始终聚集在自己身上,于是抬眼看过去,原来目光是来自她斜对面坐着的一个身着紫色官服,眉目清秀的男子,对方见她望过来,抬手冲她举了举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师父,那个人是谁你可知晓?”好奇之下,夜锦凑近自家师父小声问道。
夜无霜向对面扫了一眼,“你说那个穿紫衣服的?他不就是白景泽的胞弟白景善嘛。”
夜锦哦了一声,没再讲话。
“怎么?徒儿对他感兴趣?”夜无霜一脸八卦的凑过来问道。
夜锦摇摇头,淡淡道,“只是随便问问。”
夜无霜切了一声,一脸愤愤的说,“为师还是更怀念当年灯会上那个东问西问的小丫头,不像现在的小锦,总是太过一本正经,无聊,无趣!”
夜锦抿嘴不语。夜无霜自知说错了话,忙又给她陪不是道,“好啦,是我的错,现在的小锦为师亦是喜欢的,只是望你能真正放下过往,早点走出那一段伤痛才是。”
夜锦垂下眼道,“师父教训的是。”
“那你可曾真的听进去了?”夜无霜狐疑的看着夜锦,这个小徒弟真是让她操碎了心,以前单纯无心机的模样多好,如今连自己都猜不透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夜锦点点头,微微一笑,“师父说的,徒儿都明白的,请师父放心。”
她回答的天衣无缝,夜无霜纵使想继续教导她也无从下口,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挥挥袖子道,“罢了罢了,不管你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
一场中秋聚会就在各自藏着的心事中匆匆走过了。
夜锦随着夜无霜走出会场之时,只见天上一轮皓月,月光如练,洒落大地。顿觉天空地静,醉意消散,人也跟着清明了许多。
“细从…今夜数…相会…几多时…浅酒欲邀…谁劝…深情…唯有…君知……”夜无霜早已醉眼朦胧,由夜锦搀扶着,嘴里还不断在念念叨叨着什么。“徒儿啊……”她最后一声长叹,“你我…师徒一场…师父只是…盼你好…盼你能…无忧无虑…度过此生罢了!”
夜锦扶着她,听见这句话,不禁眼眶一红。
“不管一年两年…还是三年…师父知道,你总要走…师父不拦你…只是啊…你可千万莫要忘了…忘了自己本该有的…快乐…”夜无霜打了一个酒嗝。
“嗯。”夜锦低低应着,面对师父的真心相待,反倒说不出更多话来。
“姑娘请留步。”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夜锦回头望去,只见席间那个紫衣少年正朝自己走来。
“夜锦见过殿下。”
白景善点点头,看了看她身旁的夜无霜,问道,“可要我差人送你师徒回去?”
夜锦摇头道,“谢殿下好意,不过太子殿下已经遣人备了马车,如今就等在宫外,不麻烦殿下了。”
白景善听到兄长的名字,一副了然的表情,“那你们走吧,我们有缘再见。”他对夜锦笑了笑,最后轻声道了三个字,“小嫂子。”
夜锦皱了皱眉,却并未反驳,行过礼后扶着夜无霜离开了。
“有趣。”白景善看着夜锦的背影喃喃道,“只是兄长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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