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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往年初始


自从霄疏嫁给路卡尔后,霄书堂就不止一次想杀了这龟孙子了。

    路卡尔的父亲受西洋人的影响,花了十年的时间把里镇这破镇子强制性改成了中世纪的外表。

    中世纪先别提,重点是外表,镇里的人收到镇长下达的指令后,连夜把这些还算奢华的中式楼层改成了西式,内部暂时还留着以前的样子,到后来一点点按要求修葺,最终彻头彻尾地成了一座西式城镇。

    不仅改了整体样貌,还趁着外界乱和里镇偏僻不易被发现的特点,他干脆把公元纪年改成了里镇纪年,比如路卡尔继任的那年,就被称为“里十年”。

    路卡尔这人为了方便自己,把里镇的结婚年龄改成了三十岁,而他今年刚好三十,霄书堂的姐姐霄疏今年也是三十几。

    本来凭霄家霄桉明的性子,是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他的,但是就在霄书堂认为她这个姐姐能实现爱情自由的时候,路卡尔颁布了极为离谱且缺德的规定,差点就让霄书堂当晚提着菜刀奔他家了。

    规定说什么为了延长寿命,取消一切损耗寿命的娱乐场所,比如说拆除酒店等设施,不允许吸烟,喝酒,夜晚出门太晚等,男女关系在三十岁前太过亲密,在户外大声说话或说话不当诋毁他人,一天的轨迹只允许按照工作轨迹行进,不允许去往其他场所等等等等。

    镇里的人快疯了,有些想要逃出去的都被路卡尔设置的守卫二十四小时巡逻堵得死死的。

    他们忽然觉得过上了比和尚还和尚的生活,人家和尚好赖还能选择今天打不打水呢,里镇的人要是不按照规定来就会被街上路卡尔的人判定为精神疾病,久而久之便都敢怒不敢言了。

    为了让众人的目光不那么涣散,和自己一样富有“生机”,路卡尔大肆修建教堂,建成后一律不知是什么教派,他为了方便就将这些无论是杜撰还是真实存在的教派,统称为自家父亲喜欢的词语“基督”。

    每周日他人们都会被强制性拉到教堂去祭拜,说重点,是祭拜不是祷告,因为路卡尔这人根本不知道所谓的流程,他只知道创造一个信仰供人祭拜,而自己便是信仰的发起者和领导人,有绝对的发言权。

    当规定实行一年,众人都基本适应了这生活方式的时候,路卡尔向霄桉明提出可以让霄家成为例外,前提是将霄疏嫁予他。

    霄桉明忍气吞声的答应了,说来也是讽刺,婚礼当天实行的还是传统的中式婚礼,在西方的教堂中抬着轿子,配合着洋乐吹着唢呐。

    当天霄书堂没有去婚礼现场,理由是他有点上火,脸肿了出不了门。

    脸肿了是借口,上火了是真的,而且还是大到想提着刀去取路卡尔脑袋的火。

    他本以为等外面来人批判了路卡尔的行为后,这畜牲一样的日子就结束了,哪成想外面的人根本就不会穿过这么危险的一片林子找到这,更别说是派人来制裁他了。

    现在获得自由等于重获新生的霄书堂并没有以前那么渴望不被束缚了,因为在一群麻木的人面前,你的自由只能是他们眼中的异类,他们甚至不会羡慕甚至嫉妒。

    他与他们同在一处,却有着不可打破的隔膜。

    这个隔膜的源头,此时正在与自己的姐姐在教堂中宣誓,没有神父,没有见证人,有的只有那些已然麻木到只会拍手鼓掌的教徒。

    霄桉明笑得春风满面,笑的不是女儿嫁人了,而是他的家族因为他的牺牲而赢取了他认为最宝贵的东西。

    霄书堂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能做。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尊敬的姐姐嫁给一个混蛋,自己的父亲无动于衷,自己除名义上的自由外,一无所有。

    当他好不容易走出来的时候,路卡尔则看他不顺眼似的又颁布了一条法则,让刚想避开世俗欲望的霄书堂彻底炸了。

    路卡尔贴了一个榜,榜上是按照未来十年即将结婚的青年安排的结婚名单,没错结婚对象不能自己选,必须要按照地域身份等东西构成平均水平后被强制性分配到一起,简直就是把霄书堂往自爆的方向逼。

    其他人的还算公正,配对的职业都差不多,被圣经折磨的目光无神的人们很轻易就接受了这条规则,更有甚者已经准备几周后的结婚流程了。

    这个榜单像是明显针对霄书堂一样,在他的那一栏歪歪扭扭地写着“无业游民”四个字,在他三十岁要和他结婚的女性则是这镇里唯一一个送信的,因为职业覆盖范围相对较广,所以这些规规矩矩活着的人没几个认识她的。

    她那栏倒是没有区别对待,还算认真地写上了“信使”二字,除此之外就没什么有特点的东西了,和她那个被霄书堂嫌弃的名字一样。

    或许是莫名多了个未婚妻的气愤,霄书堂对这个名字的排斥程度非同一般,他表面上平静的与别人介绍着她的名字--林童渺,背地里恨不得把这个名字写纸上天天拿笔戳。

    他今年二十一,刚好比路卡尔那龟孙子小十岁,离被强制结婚还有九年的时间,他觉得他还有时间挥霍,或者是凭这九年的时间制造一起杀人案,干掉这个龟孙子。

    但是后一项被他第一时间排除了,他现在还不想让他姐姐变成一个寡妇。

    大不了以后找准时机把另一个不管男的女的拿药迷晕了放他床上,然后再装什么都不知道过来捉奸,这样他姐离婚的理由就充分了。

    话说不管男的女的的这个决定他确实没怎么想,就是觉得如果路卡尔的出轨对象是个男的会不会更刺激一点,离婚的日子更快一点,这人的名声会不会更奇怪一点。

    但是当他看到榜单上的几个双男双女结婚组合,忽然感觉他这个想法没多大必要了。

    他不关心里镇的开放程度,他只关心他什么时候能让他姐回来。

    想法很好,但是路卡尔的监视实在太恐怖,他没办法在大街上抬着一个一人高的麻袋走来走去,也不能把麻袋放到马车上颠来颠去,他能买到的迷药劲小,颠两下就醒了。

    别问他怎么知道,问就是拿自己试过。

    在未来一年的时间里,霄书堂不是整天在空无一人似闹鬼的公园转悠,就是在树上给鸟窝里塞鸡蛋的途中构思完美杀人案,要不就是去和他那自认为不争气的爹拌嘴,一离开家就是几天。

    他虽从小娇生惯养,但也没少受过自找的苦,没事就试试人能不能在桥洞底下睡觉,或者是看看晚上树上的虫子到底有没有管家说的那么多,所以多艰苦的环境霄书堂就如同做个实验一般的心境,苦并快乐且悠闲着。

    在自己的锻炼下,霄书堂可以受得了任何艰苦的环境,除了整天都有人在念什么的教堂。

    在他眼里,教堂根本就不是庄严肃穆的象征,而是路卡尔没事吃饱了撑的所建设的一个强制性娱乐项目,他听过路卡尔的父亲路且吟诵读圣经的样子,自是虔诚的。

    而且他祷告的时候,没有强制任何人来参加。

    即便是有人在旁私语,他都紧闭双眼,不闻不问。

    回过头来一看,路卡尔念的这是什么鬼东西,中不中西不西的,还拉来一大群人一起念,那声音简直就像是大型邪教传教现场。

    看他们涣散的眼神就知道,这些人已经对此病入膏肓却不自知。

    其实自知也没有用,再自知的人经路卡尔这么一折磨,也总会从表面上屈服的,然后由表及里,由浅入深。

    最后都变成路卡尔想要的样子,供他实现自我的精神满足。

    每当霄书堂躺在三四米高的树杈上冥想时传来传教声时,他都会由衷的怀疑路卡尔这人是不是有点什么精神疾病,否则这么难听的东西心里没点能叫上名字的毛病还想不出来。

    里镇图书馆里的东西不多,他再怎么查也只了解到精神病这个词汇,其它精神疾病的延伸词还无从触及。

    “说什么寻觅桃源,觅着觅着还把自己人身自由搭进来了,这老祖宗可真会挑地方。”

    霄书堂躺在树杈上,脸上扣着一本封面破旧的书,哀怨道。

    他刚被霄桉明罚蹲了半小时的马步,心情郁闷的很,忍着腿疼咬着牙爬上了几米高的树杈,书翻烂了之后他在那里发了半小时的呆,实在无聊便折起了树枝,再一点点掰成小节,往最近的窗户上扔。

    霄桉明听到声响后觉得这小子闹腾不了多久,哪成想霄书堂今天兴致高,愣是拿着树枝砸他爹窗户砸了半小时,使得霄桉明半小时后掐着点似的瞬间变脸,走到墙角拿起棍子就递给管家:“你去,把那小子给我抽下来。”

    管家说话没了底气:“这…这不好吧老爷?”

    “当然不是让你真抽,那小子现在腿疼着,你去戳他两下让他栽下来长长教训就行。”

    “不是老爷你这…”

    管家至今还记得他被小时候的霄书堂骑在脖子上薅头发,不薅秃还不让他动弹,要不是旁边有人拦着,他可能真的要提前几年成为地中海了。

    所以对这位长大了的小少爷,他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的。

    “你去不去?”

    霄桉明猛地抬高了一个语调,背着手转过来说道。

    “啊去去去。”

    老管家为了自己能在这个难伺候的父子手下安享晚年,不得已妥协了。

    现在是黄昏,霄书堂坐在树杈上看夕阳,余晖映着他的侧脸,显得温润如玉,不问世事,使人有种这少爷要改过自新的错觉。

    老管家这才看出,这张侧脸与当年的霄桉明一般无二,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上多了一样东西,一样霄桉明挣扎一生都不能拥有的东西。

    不知那词能不能被形容为从心所欲,因为霄少爷虽然爱玩了点,却从来都是钻规矩的空子,让那些整天拿规矩说事的老一辈人束手无策。

    管不了的孩子被说过几次也不知悔改,老一辈的也没那个闲工夫去管一只狼崽子的人生价值观,纷纷回家去边喝茶边清理账目去了。

    直到现在人身自由被路卡尔束缚着,他们竟难得羡慕起这狼崽子一天天的逍遥日子了,想来也是自己从前迂腐惹的祸,到老都没好好像霄书堂这样放纵一回。

    他们曾有人在背地里说过路卡尔几句,后来也不知怎的就被送去了精神病的疗养院,从此再也没人敢谈论路卡尔。

    除了霄书堂这个有姐姐罩着的狼崽子。

    此时这个狼崽子才刚意识到站在树底下拿着棍子的老管家,他心知老管家极怂,根本就对他下不去手,所以满不在乎地朝树底下招了个手:“刘叔,我爹又让你来打我了?”

    “是。”刘衔挠挠头上中间秃的一部分,压低声音道,“那你还不快下来,一会老爷亲自拿皮鞭抽你我可管不了。”

    “抽呗。”霄书堂对自己的身体很是自信,一时忘了影响行动的腿疼,“我年轻,身体硬朗,你让他拿着大点的家伙来,乐意奉陪。”

    老管家拿棍子轻飘飘地戳了一下他的肚子:“你这孩子,轻的胡来就胡来,我们能顶着,可是你去撕婚嫁表就过分了吧?这可是在镇长眼皮子底下,我觉得你爹罚你蹲半小时都抵不上这一分半点。”

    路卡尔在树上躺下,翻身背对着刘衔:“我知道,可我就是单纯见到那张纸就来气,我爹都实行恋爱自由了,怎么到我这还越来越往后退了呢?”

    “少爷啊,被路卡尔折磨的不止你一个,忍忍就过去了。”

    “我也想啊,但是一想到那姑娘我连面都没见过一次就订婚了,感觉很对不起人家,也对不起自己。”他重重叹了口气,“而且镇上人说她一天天就和失踪人口似的,我光凭个名字能怎么找?”

    刘衔欲言又止:“少爷啊,其实…”

    “我知道能写信给她,但是我能写什么东西?就这种身份不管写什么都能和情书搭边,我霄书堂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刘衔彻底哑了,默默走回去任由霄书堂一个人在那郁闷了。

    郁闷的霄书堂没抵过没吃晚饭的挑战,待老管家走远便想像往常一样用一个帅气的空翻完美落地,然而他真的忘了他的腿还疼着。

    于是霄桉明随口一说的话到底还是成了真。

    霄书堂吃痛,咬着牙一声都没出,死死扒着身旁的硬树皮试图坐起来,额头沁了一层的汗:“我去,腿麻了。”

    还好他这副模样没人看到,不然就丢人丢大发了,他挣扎了近十分钟才从地上站起来,本来长得很整齐的草被他的动作给弄秃了一块,他没有愧疚,反而觉得这草和刘衔的头发比较像。

    霄少爷扑扑身上的土,又计划着下一次该玩点什么了。

    ……

    时间又挥霍了近半月,他还是没能找到能干掉路卡尔的办法,倒是听到姐姐霄疏怀孕的消息。

    霄桉明因此带人赶往路家看望,特地找人把霄书堂关在教堂外的小黑屋里锁着,不让他出来去路卡尔那里闹事,否则谁都想不到这个霄家少爷到底会不会扛着刀前去赴约威胁镇长。

    没错霄书堂确实是这样想的,他连准备灵异事件的道具都备好了,虽然不知道对路卡尔这个有神论者管不管用。

    小黑屋里不见天日,只有一个小窗供他看外面的世界,他吃着霄桉明给他留下的一堆点心,突然感觉自己体会到了人间疾苦。

    当然小少爷本人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他开始扣窗户旁边碎裂的窗户板。

    霄书堂对这种事富有耐心且极其擅长,不一会就把这纸糊的窗户给卸了,扯下来时溅起不小的尘土,使得霄书堂咳嗽了几声。

    兴许是错觉,他居然在又见光明之后听见有人从墙上栽下来的声音。

    霄书堂翻出小黑屋,本想着什么都不管直接奔路卡尔家看霄疏,但多少有点良心过不去,他决定去看一眼,如果是个老爷们就不管了。

    结果那人是倒栽葱摔下来了,脸朝着地面,身上的衣服还和土色相近,整个人规规矩矩的趴在一道一个长的土坑里,但凡摔下来的地方偏一点都不可能和这坑这么吻合,所以都摔出此等奇景了,不翻过来实在是认不出这位勇士是男是女。

    他怀疑这坑是这人活生生砸出来的。

    正当他做足心理准备要把这人翻过来的时候,墙上传来了一阵极轻的声音:“他没事,快上来。”

    他抬头对上这个坐在墙头上女子的目光,刚想问什么问题就听到附近传来了脚步声,心一惊下意识地往墙上翻,可惜墙太高,一时找不到可以施展的地方。

    女子环顾四周,见墙实在太高就冒险将手伸了下去,吃力试图拉霄书堂一把。

    他来不及多想便拉上女子递来的手,几下子攀上了墙,二人顺势借着霄书堂翻过来的力一同翻到了墙的另一侧扒着,二人的脚踩着墙缝,稳稳落在了上面。

    因为两双手还留在墙头,所以从原来的一面看就只有两双手放在墙上,虽然诡异但不容易被人认出来,就使二人暂时性的放松了警惕。

    霄书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就算是霄桉明来了他也有拌嘴的力气,而且他巴不得路卡尔亲自来抓人,他最近新买的那把开锋的小刀还没用过,不拿它划路卡尔的脸属实可惜。

    但他当下最紧要的事,是弄清楚这个坐在墙上的女子和趴地上的男子在此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二人迟迟没有交流,气氛有些微妙。

    霄书堂咳嗽两声打算开口,旁边的女子却往他这边挪了挪,用右手捂住了他的嘴,小声说:“嘘,你也是偷跑过来的吧?”

    女人明显是想让他只点头或摇头,他也只能任其捂着,敷衍地点了点头。

    “我混进教堂里有事,结果被当成教徒堵在那祭拜了一上午,现在好不容易逃出来了还被他截到了墙上,一不小心就让他吃了点苦头。”

    女人捂嘴的动作是下意识的,她意识到霄书堂的呼吸喷在手心时有些尴尬似的看向霄书堂,脸上是较惭愧的笑意。

    他这才看清女人的面貌,可以称得上是人畜无害,虽然她的笑容也给霄书堂对她的第一印象加了不少分,但霄书堂一向并不在意这些。

    他在心里慢慢咀嚼着“人畜无害”一词,探出头看了看现在还趴在土坑里的守卫同志,忽觉得脸和第一印象这个东西有时不可信。

    当然也不能排除是这个守卫自己摔下去的,也不能冤枉了人家。

    霄书堂又习惯性地咳嗽了两声,试探问道:“姑娘,请问你是怎么把一个一百八十多公分的男人给弄下去的?”

    “他?”女人歪头思索了一会,“那个生僻词好像叫…惯性吧。”

    他想像到了那个男人在重心不稳的情况下被女人钻空子推下去的场景,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解气。

    解气的同时他又从守卫联想到了路卡尔和他怀孕的姐姐,不禁青筋直跳。

    “你怎么了?”女人看见他瞬间变化的脸,有些忧心忡忡。

    “没事,我家的乌龟咬了我一口,我在想今晚的食谱上要不要加上乌龟。”

    一阵冷风吹过,女人打了个寒噤,霄书堂见状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但他有些后悔这个决定了,因为女人好像走神了,一时忘了就算是霄书堂这种体质被锻炼地较好的人,也会怕冷。

    还好,女人只走神了一会,便脱下外套还给了他:“别随便给别人披外套了,你不冷么?”

    霄书堂逞强道:“不冷,那现在脚步声没了,咱们可以下去了吗?”

    “可以啊。”

    霄书堂调整了角度,欲趁现在外人没注意到抓紧挑下去,结果当他自行准备充足时,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角:“那个,下去之后能不能考虑一下你的共犯啊,或者下去之后抱一把树叶来也好,这样我能有些心理慰籍。”

    霄书堂活动了下身子:“嗯,你介意被我抱下来么?姑娘?”

    他本想是开个玩笑,想着一会到下面找个能垫的东西帮她就行,结果人家只是很平常地犹豫了下,开口道:“好啊。”

    “其实我本来想的是找东西帮你下来…”

    霄书堂感觉自己说错了话,暂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霄家少爷不近女色,若非特殊情况不会与女人有肢体接触。”

    女人笑了笑,很轻松似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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