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寻找真相（五）
言念笑着走过来在楚思君旁边坐下，将头靠在她的肩上笑着道，“你和细辛有许多事瞒着我，对不对。”
见楚思君的身体有些僵硬他接着道，“就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我的么？”没有得到答复，他坐直后用自己的小指钩住她的小指摇了摇。
“告诉我，好不好。”他说这话时声音很轻，虽说是询问但更像是蛊惑楚思君。
楚思君的心先是像被羽毛拂过有些发痒随后传来的便是剧烈疼痛，她只能强装镇定将手抽开，调整自己的气息将自己的异样藏好后才开口道，“有些事我不能说，你也不用蛊惑我。”她声音止不住的发抖，额头上也布满汗珠。
七苦茶毒发的疼痛不是常人可以忍的，言念看出她的不对劲突然想起当时他脑中出现的声音，心里猜想控制楚思君的人多半和当时控制他无法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的是同一人，联想起近几日楚思君和细辛的不对就更加肯定。
楚思君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身上的热量快速流失。
“你怎么了。”瞧着她这副模样言念开始慌张起来。
“我不问了，我现在该怎么做你才能好一些。”他焦急万分，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可以让楚思君缓解症状，只是准备用毛巾为她擦拭脸上的汗水。
“不用，一会就好了。”楚思君避开言念的手马上打开一个光门将自己包裹起来。
楚思君伴着光源一起消失，就留言念一人在房中。细辛从他的怀了跳出安慰他道，“别担心，城主一会就会回来的。”
言念望着楚思君失踪的地方微微出神，心中充满了担忧只能自己坐在凳子上等着楚思君回来。
楚思君回到那个黑漆漆只属于她一人的房间，房间四周有大大小小的光门里面正在运转，所有世界都在稳定的运行，她躺在地上蜷成一坨，冷汗将她头发打湿，体温迅速降低，身体开始不断吸收周围的热量，地上附着的那层水开始以楚思君为中心结冰，冰以楚思君为中心开始往外扩散。
不一会地上那层水全部被冻住，空气中传来荼蘼的气息，这味道越来越浓，楚思君从怀中掏出一块糖塞进溢出鲜血的嘴里，手上恢复如初的伤口重新裂开隐隐约约可以瞧见白骨。
“糖是甜的……花是香的……天空……天空是蓝的……”她开始喃喃道，用虚弱的声音不断描述事物的颜色和味道，像是自己说完就像是看到尝到闻到那些一样。
她打开一扇光门看见细辛正不停安慰着言念，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她抬起手在言念的脸上轻轻一点，光门里的言念就像是被谁喂了安眠药一样以最快的速度睡着，还好细辛给他垫了一下否则他的后脑直直摔在地上。
突然昏倒的言念让细辛吓了一跳，正想着怎么从他身下爬出时就见一个光门打开，楚思君从里面走出，虽然状态比刚才好一些了，但是她的脸还是白的吓人，四周的空气也随着她的到来低了好几个度。
“城主，您还好吧。”细辛费力爬出走到楚思君的脚边。
“你先变回来。”
细辛变回人形帮楚思君把言念放到床上后就听楚思君问他如何将言念身上的咒蛊引到自己身上。
“城主，这样您会死的。”
楚思君只是淡淡的道，“我不在乎……我早就该死了。”顿了顿接着道“怎么引？”
细辛面露难色想再劝劝她，就听她说，“你不用担心，不会妨碍到你的事，你要见的人我会让你见到的。”
不好再说什么细辛只能照着楚思君说的做，“那就按着城主说的来。”
他让楚思君将自己的伤口放在言念的手下，自己则掏出银针从言念的指尖刺入，“这血味会将言念体内的蛊引出，咒蛊扎根很深，若是想解除他身上咒蛊只能一命换一命，只要你心中有一丝不愿到最后只会白搭一条命。”
说话间言念体内的蛊虫开始从指间爬出朝着楚思君的伤口爬去。
细辛顿了顿有些担忧的道，“城主这样值得么，下咒蛊的人就是为了要言念的命，觉得这世间不会有人为他舍弃生命，您把这咒蛊引到自己身上，这……”
楚思君开口打断细辛道，“值得，只要是他一切都值得。”他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
话都说到这个地方了细辛也不好在说什么，空气里除了楚思君的喘息声就再没其他声音。
蛊虫全部爬进楚思君的伤口里，言念的脸色也变得正常许多。想要解蛊只有找到一个全身心愿意替中蛊之人引走体内蛊虫的人，下咒蛊的人就是算定无人会愿意替言念死才没有立即杀死言念，只准备让他饱受痛苦的死去，谁知半路跳出个楚思君，他的意图算是完全扑了空。
蛊虫全部进入楚思君的身体后她还是不放心的问，“确定他的体内的所有蛊毒都已经解了么？”
细辛仔细检查了一番后才给了她答复，“已经完全解了，城主您没事吧。”
“无事。”刚刚七苦茶毒发已经够楚思君喝了一壶，现在将咒蛊引到自己身上让她的脸色变得更差，站起身时差点没站住。
蛊虫刚进到身体里时她就感受到剧烈的疼痛从手掌处蔓延到全身，体内有万虫啃食，想到言念每时每刻都在忍受蛊虫啃食的痛苦，自己当年什么也不知道，楚家被灭门时祖母命令言念将自己送走，言念也在那场惨案中丢掉性命，整个楚家只剩她一人。
楚思君的眼眶越来越红，默默承受着言念曾受过的苦痛。
“我们得抓紧时间，既然都进来了就先找到你要找的人，其余事情我们先不管。”
“可城中的小孩……”细辛虽然想马上见到爱人，可自己放心不下城中无辜的孩子们，更何况这个季长风不是凶手，那么当年真正的凶手一定不简单，虽说自己是妖，但良心还是有的。
“不要管了。”
“为什么不管，那老道我们已经找到了，他根本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怎么随意将真凶放走，如果我们不管那长风道长就又会被污蔑，真凶永远也找不到。”
“那又如何，凶手不是那老道那又如何，城中死了多少小孩那又如何，这关我什么事，关你什么事。”
细辛看着突然发怒的楚思君有些茫然，楚思君是人怎么会比他这个妖怪还冷血，这让他简直不敢相信。
“发生的事情早就发生了，你根本改变不了，这里不是原来的那个世界，我们不属于这里也改变不了这里的任何事，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一切早就发生了，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说这话时楚思君的眼睛看着言念，这话不仅是说给细辛听的，更是给自己一个提醒。
“你和我来到这里不过是为了再见一眼你的爱人，其他事情和我们无关。”
细辛咬咬牙将嘴边的话咽下，最终只是把头扭到一旁不甘心的道，“我明白了。”说罢就变回狐狸的模样气冲冲的跑出去。
“滴答！”楚思君抬手摸了一下鼻子，才发现自己开始流鼻血，她坐到梳妆镜前准备将自己的脸擦拭干净。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单单是流鼻血，她的七窍源源不断的流淌着乌血，黑红色的纹路沿着脖子爬到脸庞，这模样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修罗，她慌慌张张的用毛巾将血擦干净，这血却越流越多止也止不住。
脸上和脖子上全是纹路，手也不受控制的发抖，现在她的身体上布满了这些纹路。
现在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反噬，自己随意将言念身上的咒蛊解开，打乱了这个世界原本的秩序，现在这副模样不单单只是蛊毒发作时的模样，完完全全就是被反噬的模样。
如果自己再不拉着细辛回到原来的世界，自己就会被反噬而死，细辛也会被时空秩序恢复时的压力捏爆。
“我得再快一点。”
一定要再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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