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八七章小算盘

李正扬要建住户楼的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接到棉纺一厂建宿舍楼那会儿就有想法了。他之所以要让刚刚成立的建筑三部，在自己院内建一栋住户楼，一是先在自己内部锻炼一番的意思，二来是想通过自己公司建住户楼，带动其他单位也考虑到这个住户楼早晚要建，还不如直接一次性到位，别建职工宿舍了。

        最主要的一点，是前天在村里画了一个大馅饼。他想着住户楼建起来后，给村里出来的人分几户出去，让他们把老婆孩子带出来。这些人在这里住下，感受一下城市的生活，有她们自发的回村里去吹嘘，那比开什么会都管用。就不需要自己整天宣传了，也就彻底解决了武爷和五爷不让分地的难题。因为那时候的人都想着跟着自家男人到城里享受了，谁还会在乎你分不分地呀。

        李正扬说完了，看着都不说话的众人，哈哈一笑说“大华，从邮电局的家属院出来，带着代嫂子在咱们的职工宿舍住了一年，啥感受，一样的感觉么”？

        不等刘大华说话，又继续说“我各位建筑公司的副经理们，你们看看身边，我这些嫂夫人们。不会想着一结婚都像大华一样，两口子住职工宿舍吧。咱们都到了结婚的年龄了，我不管别的单位，至少咱们要有所准备吧。人不可能一辈子年轻，永远不长岁数，都是会要结婚的。现在建职工宿舍，将来再建家属楼，一遍功夫两遍做，我累不累”。

        听李正扬这一说，所有人都笑了，感觉他考虑的是。徐有光开口接过话说“正扬，那咱们可是走在全县的前头了，现在都是在建平房家属院，还没有建家属楼的”。

        赵栓柱哈哈笑着说“我感觉以前大华住的那家属院样式就不错，要建，咱们就建好的”。

        李正扬看看他，也乐了，说道“栓柱，你和柱子两人在公司属于总揽全局的。有光和大华一人负责一摊子事儿。这样吧，回去后让玉莲嫂子好好给你补习一下文化，你再找一个帮忙的，就把劳资那摊子事儿给我接起来。明天就办，别整天傻乐呵”。

        石健插嘴说“公司具体的事儿可能就我和洪军两人不清楚，我俩也去公司露过面。这样吧，改天我俩一起过去走一圈。不过呢，至于建房的事儿我倒是听说了，咱们县建委那边还真有图纸。据说分40型，45型和50型三种户型”。

        “啥意思”？李正扬他们几人几乎是同时问。

        “就是建的房子，实用面积是四十平米、四十五平米，五十平米”。

        李正扬转着眼珠想了想说“要建咱们自然要建最好的，就选50型的”。然后摇头晃脑的说“根据风水学来说，这些房子，要在咱们大院最前面开始建。这段距离大约能建四栋楼，后面是咱们的篮球场，到最后院墙边上，将来咱们再建办公楼，也建办公住宿一体的，单身职工就住楼上去。食堂放在东北角那片……”

        别人不知道格局，刘大华、孙柱子、徐有光和赵栓柱四人明白呀，随着李正扬在那说，眼前就出现了一幅画面。等李正扬说完，孙柱子突然说“你这都把地用完了，那咱们的预制板厂往哪放啊”？

        “它能永远在咱们自己院里吗？将来要挪出去，不光供咱们自己用，还要面向社会，赚钱啊，把它弄大门外边去，再去政府批地”。

        李正扬他们一群人在食堂谈论着，在武装部大门外也正有两人在小声商量着。

        原来，在菜市场那次大的群架后，李飞扬和杨小华算是认识了。后来，每天上班杨小华经过县供销社门口，李飞扬都会在或站或坐在门口，两人相互打个招呼。时间长了，也就慢慢相熟了。有时候，杨小华会停下来，两人站在路边聊上几句。就这样，两人慢慢好上了。

        今年初三那天，李飞扬正式把杨小华带进了家门，算是见了家长。

        杨小华进门是带着目的去的。明红县饼干厂是个大集体企业，赶上了现在大量知青回城，大量的农转非，大量的人员需要安排这么个时代，也接收了不少员工。年前，卫生局进场大检查，和面车间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穿着踩面的水鞋直接出了车间，去了厕所，然后又回到车间继续踩面。被卫生局的人发现了，直接对饼干厂处以大额度罚款。

        罚款的同时，严令要求这一批饼干不允许出厂。这还不算，还要求饼干厂立即停业整顿，对职工进行培训学习。

        厂领导在焦头烂额，职工根本就没当回事儿。因为平日里就是这么干的吗。饼干厂成立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吃死几人，什么卫生不卫生的，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在这里顺嘴说一下，那个年代没有和面的机器。和面车间，就是两间水泥地面的房子。那么多的面不会是人工一盆一盆的用手和面。是在地面上，男男女女十几号职工，穿着水鞋踩出来的。当然，还是有严格要求的。水鞋就放在门口，上班来，把鞋脱在车间外面，进门对号入座，各人穿上各人的水鞋。

        可是长久以来，进门的时候，都做到了，出门的时候也就没人在乎了，出来透透气，休息会儿，上个厕所，溜达两步，就没人会换下水鞋了。直到下班，在脱掉水鞋，换上自己的鞋离开。

        自然成了习惯，一说制度，都懂。可是做起来，顺其自然，很难。所以说，再停产、再整顿、再学习，没什么用。在那年代，就是干不干一样钱的思维，根本就整改不了。

        常言说屋漏偏逢连日雨，这次的事件还没处理完毕，又连续发生两次事儿，一次是发面车间，面没发起来，一次是烘烤车间没掌握好火候，一批饼干全都夹生着出炉了。

        再在这说一下，咱们现在的钙奶饼干，以前是手工包装的，半斤一条。这半斤一条，大约在三十公分正好。如果面发的好，再烤的好，这一条包起来长达三十五公分也不足半斤。但是如果面没发好，或者烤的不好，那就不行了。面没发好，三十公分一条的包装，能在八两左右。要是没烤好，那么二十公分一条包起来，也在一斤左右。

        闲话叙过，言归正传。不仅是这些事儿，而且饼干厂的财务室，现在需要从职工当中提拔一名会计。杨小华就是带着这样两个目的进的李飞扬家的门。

        自己这未来的公公是县委书记，杨小华已经知道了。这次进门，是希望李远志帮忙说一声，把她调到财务室去干会计。要是不行，帮忙说一下，把积压在厂里的这两批饼干给各单位推销一下。那样，自己也会在厂里露脸了。厂领导知道自己的公公是县委书记，还能亏待了自己？说不定直接就把那个会计名额落在自己头上了。

        杨小华那小嘴是叭叭叭的很能说的，进来门儿客气一番后，中午在饭桌上，转弯抹角的就把来意说明了。李远志听后，没有任何表示。饭后，把李飞扬叫到书房，劈头盖脸给骂了一通，没有答应任何一件事儿。所以，两人晚上就来武装部了。

        年前的时候，李飞扬听过那么一耳朵，梁琼玉对父亲说过，初五他们俩从大庙大队回来，李正扬的战友们在武装部聚会。

        李飞扬是不想来的，一是怕自己的哥哥，二来，这几年他怨恨李正扬过继出去，造成了自己下学，提早参加了工作，不再能逍遥快活了。所以李正扬只要回家他就甩脸子，找话刺激，终于把李正扬逼迫的不进门了。现在再来求他，他真不敢，也没有把握哥哥会不会帮他。

        可是，架不住杨小华那小嘴，机关枪似的叭叭叭的说呀，所以两人就在说闹中来到了武装部。

        李飞扬也没有来过武装部，不知道李正扬住哪呀。所以进来大门，围着几排房子转了一圈，见没有人，李飞扬也没有吭声。杨小华不行啊，还等着自己这个大哥帮自己找关系，要当会计呢。所以就站在院子里喊开了“哥、哥，你在吗”？

        杨小华在这外面喊，李正扬他们在屋里聊得热火朝天，所以是听不见的。事儿就有这么凑巧，酒喝完了，梁琼玉出来，回宿舍区拿酒。听到有人喊，就走过去看看，结果看到了李飞扬，就招呼说“飞扬，你咋来了，有事儿呀”？

        杨小华可算是喊出人来了，急忙低声问李飞扬“这人是谁”？

        李飞扬一说是自己嫂子，杨小华立马就喊“嫂子，我们来了可有一会儿了，这不第一次来吗，也不知大哥住哪，找了找没找到，就站在这喊呢”。

        梁琼玉没见过杨小华，听她这么说，就问李飞扬“飞扬，你不给我介绍介绍”。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了。

        杨小华不等李飞扬开口，赶紧说“嫂子，我是飞扬对象啊。这不，我俩刚从家里出来，爸妈可想你们了，这大过年的，你们跑回村里了。这不让我俩来说一声，想叫你们明天一块回去，咱们一家人凑凑，吃个团圆饭”。

        杨小华都这么么说了，梁琼玉自然不能让人在这外边站着呀。赶紧相让说“飞扬，别站着了，带着你对象，走，一起去食堂吃点，今天你哥的战友都在，一起过去认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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