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关于那个谜一般的男人

“唔哇，这是召唤阵吗，真是不可思议的魔术。”

        在声音闯入藤丸立香大脑的一瞬间，不假思索的，还没有睁开双眼，他就已经下意识地顺着声音前倾身体，伸出手抓住这个被他的魔力召唤至现世的英灵，手指骨节用力到发白。

        召唤阵的光芒散去，他终于睁开眼。视野里还带着被强光照射后的模糊光影。

        但只凭这些微的轮廓，他也不会错认。

        清晰的视野一点点回归，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带着一贯有点赧然笑容的，穿着熟悉的迦勒底制服的家伙！

        纯净的湛蓝与葱郁的湖绿交汇，一秒内交换了除非本人谁也不知道的复杂情绪，下一刻又默契地分开。

        “嗨嗨，这里是万能的达·芬奇亲，又见面了，罗玛尼。”达·芬奇欢快的声线打破两人之间莫名僵持的微妙气氛。

        罗玛尼顺着视线看过去，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周围一圈形象出挑且气势强大的陌生群众。实际上有些轻微社交障碍的罗玛尼·阿基曼承认自己有被吓到。

        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感觉这些人看他的眼神让他后脖颈毛毛的。尤其是那个银色章鱼发型的小哥的眼睛，简直就像立香看到圣晶石时一样布灵布灵的。

        呜啊，立香，你是在哪里进行召唤的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莱昂纳多，魔术的隐秘原则都被你吃了吗！

        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微笑，罗玛尼僵硬地和达·芬奇打招呼，并向周围一圈的围观群众点头以示友好。

        还是沢田纲吉看出了对方的不适应，礼貌地提出告辞，把空间留给熟悉的三人。至于几个想看热闹的家伙也被他“友好”地请出去了。左右那人都在彭格列了，有立香在还怕他跑了不成。

        等会客厅的大门被再度关上，室内重新陷入沉默。

        藤丸立香突然有点不敢和医生对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那些惊惧、恐慌、痛苦乃至怨恨的负面情绪，这不应该出现在他与医生的重逢上。

        罗玛尼·阿基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他决定启动第一宝具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再会的一天。

        倒是达芬奇心态良好：“开心点，master~看到活生生的罗玛尼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吗？”

        “是的，这正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谢谢你，达·芬奇亲。”藤丸立香对达芬奇表示真挚的感谢。

        “是啊，连这种事都能办到，不愧是莱昂纳多。”罗玛尼也是真情实感地赞叹，竟然能实现这种几乎违背规则的召唤，完全没想到啊。

        “嗯哼，当然，没有什么是天才的我做不到的。”达·芬奇毫不客气地接下了两人的赞美和感谢。然后才开始解释召唤成立的操作，罗玛尼也会适时地提出疑问并就此展开讨论。

        事实上，这是一段饱含魔术和科学双领域专业术语的对话，藤丸立香并没有听太懂，或许也是因为另外两人觉得他不理解也关系不大，于是谁都没有放慢语速，也没有在交谈中使用比喻或举例来使一些概念形象化，甚至偶尔会穿插一些无法被翻译的拉丁语单词或者其他更加艰涩难懂的古老语种，虽然这样交流效率的确提高许多。

        再次被两大学霸的智商联合碾压，明明听得一头雾水，藤丸立香却感受到发自内心的松快。这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也是一种确认自身拥有之物的踏实。

        他看着仍然被自己抓在手心的医生白大褂的一角，突兀地低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难以抑制地，藤丸立香突然抱住身边的医生，他将头抵在医生的肩部，双手用力地环住对方劲瘦的腰，他说：“欢迎回来，医生。”

        本来有些征楞的罗玛尼听到这句话，不由柔和了眉眼，他把手搭在藤丸立香的肩上，说：“我回来了，立香。”

        ……

        一分钟后，藤丸立香还是没有松手。

        罗玛尼身体僵硬地和达·芬奇使眼色，询问这是怎么了。

        达·芬奇耸耸肩，回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罗玛尼继续发射求救光波：快说点事情转移注意力。

        达·芬奇反弹：你惹出来的事你自己搞定。

        罗玛尼可怜巴巴：真的不能帮个忙吗？

        达·芬奇：呵呵哒。

        好在，这时藤丸立香终于撒手了。他羞窘地挠挠脸，说：“对不起，医生。我有点太激动了。”

        “没有没有，是我不好，之前的事……”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就算再没情商的人也该知道这是一个非常糟糕的话题，尤其不应该在这种双方情绪都不算稳定的时候提起。

        于是他很自然地切换话题，“之前我和莱昂纳多的讨论你有听不懂的吗？”

        “啊，一点点吧。”藤丸立香顶着另外两人“你诚实点”的视线，“好吧，完全没有。”

        当时他的注意力根本集中不到对话上去。而且，跟不上两个天才的交流有毛病吗，完全没有啊，这是多么正常人会拥有的正常反应啊。

        “简单来说就是通过世界意识将灵魂升格到英灵层面，最后凭借羁绊和圣遗物召唤。我知道的哦，立香偷藏了罗玛尼一直戴在手上的那枚第十戒，那可是唯一陪伴名为罗玛尼的人类从存在至湮灭的事物，作为圣遗物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藤丸立香：“……是这样吗，啊哈哈。”

        这种事，不要说得我像一个痴汉一样啊，达·芬奇亲。虽然我的确拿了医生的戒指，也确实贴身携带了，但我绝对没有偷藏，整理东西的时候，明明你也看见了，还嘱咐我要妥善保管，结果事件中你的影子呢，你这个可恶的奸商。

        达·芬奇继续解释：“虽然英灵是‘其丰功伟绩在死后留为传说，已成信仰对象的英雄所变成的存在（引自百科）’，但凡事总有意外。就像emiya，他是和阿赖耶识签订契约成为世界的守护者，从而实现英灵化，实际上并不符合英灵本身的概念。由此我认为英灵召唤还是有漏洞可钻的。”

        “而且，很幸运的是，我们的世界作为碎片化的部分与立香的世界融合了，其作为主体世界的意识完全盖过了阿赖耶识，成为主导方。如果是在原本世界线，就算阿赖耶识再亲民，也不可能一边抹消所罗门的存在一边又变相复活作为所罗门同位体的罗玛尼，这不符合魔术的等价原则。”

        “但是，世界融合了，阿赖耶识被大幅度削弱且被立香你们世界的意识压制，而作为主导方的本世界意识，真是出乎意料的温柔，而且对立香的哥哥君几乎毫无保留的‘溺爱’，说哥哥君是世界意识的在地表的代行者也不为过。”

        “所以，只要让这个世界的意识承认医生的功绩足以成为英灵，理论上就能实现灵魂的英灵化了。为了让这个计划更急稳妥，我和哥哥君还专门邀请了所有7的持有者。果然，召唤非常顺利！”

        啊，所以社死的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医生陪他一起，瞬间松了口气呢。

        “但是！”达芬奇的声音突然拔高，吓了刚在走神的藤丸立香一跳，根据转折后才是正题的至理名言，难道一切好消息都是为之后的坏消息铺垫吗？藤丸立香屏住呼吸听后续。

        “因为勉强算钻空子实现的英灵召唤，罗玛尼的英灵形态是残缺的。立香，你有看过罗玛尼的从者面板吗？”

        藤丸立香一愣，因为和作为人类的医生相处太熟悉，内心还是将对方当作一名人类，倒是忘记第一时间关注英灵的真名和属性。

        藤丸立香侧头，对着医生调整眼部焦距，终于看到对方作为英灵的从者面板。

        一时间，藤丸立香感觉自己小小的脑袋上长满了大大的问号。

        虽然但是，道理我都懂，可全是问号的面板是怎么回事？

        职介：？？？

        真名：罗玛尼·阿基曼？

        筋力：？

        耐久：？

        敏捷：？

        魔力：？

        幸运：？？

        宝具：？？？

        职介技能：暂定

        保有技能：待增加

        ……

        该说不愧是违规操作吗，前所未有的情况出现了，连名字都要存疑的谜一般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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