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地狱特训

信子经历完与虎杖悠仁的感人重逢后——后者边流泪边抱着她呜咽「对不起差点捏碎妳的心脏」，她为了让他冷静下来最后反而要倒过来安慰他——终于正式开始了特训。

        然而那却是地狱的开始。

        在信子第二十六次气喘吁吁挣扎着从草丛爬起身来后，她终于忍不住出声——

        「如果你只是想揍我一顿，大可直说，不必拐弯抹角说要来特训。」

        尤其当同一时间，悠仁却是在高专秘密地下室一边看电影喝汽水一边「训练」，在此强烈对比下，她更认定五条悟绝对是出于私怨才会把她拖来这个渺无人烟的树林进行对战练习。

        「怎么可能～我这不是连无下限都没开吗？应该说是给妳一个揍我一顿的机会才对吧～？」

        「你就算不用无下限我也没可能打赢你吧……这算哪门子的让赛？」

        墨镜下五条悟的眼睛瞇成两条愉快的细缝，嘴角那一抹得意洋洋的微笑更引证了她的猜想——这家伙就是来耍她的。

        「好了，热身就到此为止。我们现在来检讨一下妳的战斗方向有甚么问题吧？」

        这她倒是来了兴趣：「有甚么问题？」

        「妳自己觉得呢？」

        少年院一役后，她之前作为杀手锏藏起来的「自缚牢笼」也暴露于人前，既然隐瞒已经没有意义，她干脆就一五一十向五条悟交代了术式的详细用法，好让他提供战斗方面的意见。而经过半天猫戏老鼠式的对战练习后，此刻这个男人终于想起来要替她分析战术。

        「呃……术式咒力消耗太大？实战时派不上用场？」

        「no、no、no，不对！」

        他在胸前做了个夸张的打叉手势，一副戏剧化的表情压低声线道——

        「问题是——妳总想着要把术式用在别人身上。」

        「你的意思是……」

        「想想在八王子高中发生的事吧。」

        信子低头沉思，在男子的指引下，灵感一闪而过——

        「……你是说我应该透过『记忆操作』强化自己的肉体？」

        「正～解！！」

        像是为了表示嘉许，五条悟伸出手朝她头顶摸去，她固然闪身想要躲避，但即使只是摸头这样的无聊小事，这男人依然——毫不意外地——拿出战斗般的气势速度，结果当然就是她的头发被直接揉成了鸡窝。

        「妳的术式用在术师或咒灵身上有很多限制对吧？可是用在自己身上就不一样了。」

        他无视她哀怨的眼神，径自继续解释道：「半咒灵半人的身体是妳的先天优势，可以说是妳独有的天与咒缚，配合『记忆操作』的话，按需要短暂转换为全咒灵的身体也完全是可能的事。」

        ——确实，既然她能运用术式令自己错觉以为这个肉体是100人类，那反过来说要让自己相信这个肉体是100咒灵，理论上也是行得通的。

        「咒灵本来就比人类擅长以咒力强化或修复身体，单论运动能力和反射神经的话，普通人类绝对望尘莫及——当然，悠仁那样的超人体质属于特例，但我们先撇开不说。以妳天生优于常人的身体能力，再加上咒灵式的肉体强化的话，妳的速度和力量应该会到达一个相当变态的地步。」

        五条悟平日虽然不靠谱，分析起战斗技巧来倒是头头是道，信子觉得他的推测确实有道理，便也点点头同意：「我觉得可以一试。」

        「好，那事不宜迟，现在就来实际试一下吧。」

        「等等，我要先订一个解除术式的条件。」

        「像上次那样，生命受到威胁或咒灵身份暴露时就自动解除那样吗？」

        「对，要不然术式就会一直维持在发动状态，所以需要订立类似『束缚』的条件，这样术式的效果也会比较好。」

        「那今次就简单一点，当我喊妳的名字时，妳就解除术式，可以吗？」

        「好。」

        五条悟看她点头同意，便往后一跃，与她拉开七八米的距离，做了个「请」的手势。

        信子深呼一口气，闭起眼睛专心发动术式。由于是改造自己本人的记忆，没有当事人抵抗的障碍，所以实施起来理应相当简单，根据她上次的经验估算，大概二十秒就已经足够她把自己由出生至今的记忆完全改头换面。

        与此同时，五条悟拉下墨镜，饶有趣味地观察信子发动术式的模样。

        少女的咒力量不算特别强大，可是体术惊人，术式亦相当特别——不是继承自传统术师家族的常见术式，而是混合了人类和咒灵双亲的血统，从稀有度来说有可能是举世无双——至少他活到现在，就没见过有人拥有能如此灵活应用的精神系术式。

        也因此，他对今次实验的结果相当期待，如果她真的能做到凭借术式在人类与咒灵的身份之间自由切换，那是不是代表她也能——

        男子没能继续沉浸思考，皆因眼前景象突生异变。

        只见信子身影一晃，也不见她怎么助跑发力，嗖的一下便已落在他身旁。

        「！」

        男子下意识发动无下限，信子的拳头立即被一堵无形的墙壁牢牢挡住。

        ——好快！

        虽然在他六眼的感知下，信子的动作仍然称得上「慢」——但这只是因为对手是堪称人类最强的他——单说少女本身，其速度却是比起特训刚开始时要提升了好几个层次。

        信子的攻击虽然被挡了下来，但她没有停手，反而是一拳接一拳继续重重击打在无下限的「保护罩」之上，根本不管不顾攻势奏效与否。

        ——力量也是，比刚才提高了……三倍左右？

        这么说，实验果然成功了。

        只要她的肉体维持在全咒灵状态，身体能力就能获得全面提升。

        「非常好！！果然如我们所料，『记忆操作』可以应用在强化肉体上——」

        拳风嗖嗖扑面而来，打断了男子略显雀跃的分析，少女彷佛没有听到他说话，只是如饥饿了好几天的猛兽一般，失去理智地持续向他进攻。凑近仔细一看，可以发现少女的两只眼珠不知何时已染成血红一片，平日透着漠然的眸子，此刻却写满嗜血的狰狞。

        五条悟不再犹豫，抬手扣住少女的肩膀，俐落地将她按倒在地的同时，飞快大喊道：「信子！！高专一年生信子，给我清醒过来！！」

        少女浑身一颤，拳头兀然停滞在半空，随眼睛逐渐恢复正常的颜色，她的神情也开始变得迷茫。

        「五条老师……？刚才是成功了对吧？」

        五条悟看着被自己紧紧压制在草地上的信子，笑中带有一丝无奈——

        「看来这招我们还得再调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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